「不可以!」
顧傾城出於禮貌,回應了簡心愛。
但,回應的具體內容,卻可以「任性」。
不管顧傾城在鐵總、徐楠等人麵前營造的人設是怎樣的高冷、神秘、睿智、成熟,顧傾城始終都沒有忘了,她最先立起來的人設:十幾歲的少女。
既然十幾歲,既然是少女,那就可以叛逆。
尤其是這種綠茶兮兮的「可不可以」、「介不介意」等問題,中年少女顧傾城懟起來,更是毫無壓力。
簡心愛:……
這人,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我問可不可以隻是客氣的一種措辭,並不是真的征詢你的意見啊。
「哈哈哈!你才知道啊!」
「我家陛下就這樣,她從來不會慣著跟她沒有利益糾葛的任何人!」
識海深處的禍水,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出來了。
顧傾城覺得這智障的蠢樣兒沒眼看,直接啟動意念,將它關進了小黑屋。
禍水:……樂極生悲!
顧傾城早就習慣了一心兩用,處理小智障的同時,也沒有忽略現實中的種種。
她撂下這三個字,就徑直離開。
簡心愛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她回過神兒來,想要追趕顧傾城的時候,顧傾城已經進了病房區。
這裡是高端療養院,最是注重隱私。
非病人及其家屬,沒有邀請,沒有門禁,根本就進不去。
簡心愛剛才一直在外麵花壇邊徘徊,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好不容易蹲守到了顧傾城,又、又因為一句「可不可以」而錯失。
一時間,簡心愛又是後悔、又是懊惱。
但,錯過就是錯過了。
且顧傾城回到自己的房間,直接跟療養院的工作人員聯係了一下:有不明身份的人,試圖闖入病房區!
顧傾城可是療養院的VVVIP,雖然要出院了,可人家一住就是十幾年,就連院長都不敢忽視她的訴求。
不到五分鐘,療養院的保安便火速出動,將還在蹲守的簡心愛「客氣」的請了出去。
沒了礙眼的人,顧傾城就能清淨的收拾東西,準備出院。.z.
「顧女士,出院後,您、您要住在哪兒?」
吳念卿雖然躲在了療養院,但她對外麵的情況,並不是一無所知。
除了一些真朋友、塑料閨蜜,顧傾城本身,也會告訴她某些情況。
她是顧卿與吳思謙的女兒,父母間的撕逼大戲終於落下帷幕,她有權利知道結果。
吳念卿:……
結果知道了,她的心情十分複雜。
原來,事情的真相並不是她所認知的樣子。
爸爸不是完美的人,他與媽媽之間,也不是媽媽欠他。
從小到大,她所看到的一切美好,都隻是表麵的。
一旦撕開那層華麗的外衣,露出來的就是醜陋的殘酷。
爸爸對媽媽的不離不棄,除了所謂的感情,更多的還是利益捆綁。
而媽媽,也不是被爸爸庇護的小女人。
她以及外公一家,更像是爸爸的「債主」呢。
如今,債務兩清,爸爸從高高的神壇跌落。
她吳念卿吳大小姐呢,本就破滅的「繼承人」美夢,變得更加虛無——吳家的財產縮水了三分之二啊。
除了思卿集團那些看不到、摸不著的股份,爸爸啥都沒有了。
而這些好不容易才保住的股份,爸爸勢必會死死看牢,絕不會輕易分給任何人。
經曆了兩三個月的社會毒打,吳念卿再也沒有了那種恃寵而驕。
她開始清醒的認識到自己的處境。
過程是痛苦的,內心是煎熬的,但她真的熬了過來。
「……吳家的種種,跟我沒有關係。」
「我馬上就十八歲了,就是爸爸,也能夠以‘成年"為借口,不再管她。」
媽……也就是顧女士,更加不會縱容她、寵溺她。
親爸親媽都如此,就更不用說隔了一層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了。
「我能夠依靠的人,隻有自己!」
天真、任性的大小姐,忍著成長的劇痛成長了。
她開始像個大人般,冷靜、成熟的思考問題。
比如,爸媽徹底切割完畢,她作為兩人的孩子,該何去何從?
之前是住在了療養院,跟親媽做鄰居。
現在呢?
親媽要出院了,自己又該如何?
吳家,可以回去,但一定會讓自己受委屈。
跟著親媽?
那個,顧女士願意嗎?
沒了恃寵而驕,吳念卿便不再那麼的理所應當、理直氣壯。
她也不會一廂情願的覺得,父母虧欠了自己,自己就該如何如何。
此時此刻,她望向顧傾城的目光裡,都帶著一絲不安與茫然。
「先住酒店吧。」
「吳思謙把手裡的房產都分給了我,可我不想用彆人用過的。」
那些房產,顧傾城會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