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1 / 2)

等中原中也從不知道哪條河裡重新把太宰治撈出來,時間已經接近傍晚,太陽完全落山,天空還剩下一片黯淡的赤色,影子沉重地覆蓋在每個人臉上,形成一片濃重的黑。

中原中也的臉色也快跟影子一樣黑了。

他對著還趴在地上裝死的太宰治踹了一腳,捋起的袖子上濕漉漉的感覺讓他的惱怒更盛,“喂!差不多彆裝了,不想被我摁進水裡的話就趕緊起來!我可不想拎著屍體去工作!”

太宰治一動不動,卻發出了悶悶的聲音,開口道:“難道說你居然真的什麼都沒發現嗎?中也的愚蠢就算已經足夠讓人印象深刻,也還是能讓我嚇一跳。”

“你這家夥,是真的想感受一下頭被摁進水裡清洗的感覺嗎?”中原中也蹲在旁邊,哪怕眉頭擰緊,眉尾也控製不住地抖了抖。

他已經忍了大半天了,現在還沒有把太宰治打到昏厥還是為工作考慮。

“說起來我還沒問你最近想做什麼,彆想著把仟島牽扯進來……要是那樣的話我絕對會讓你求死不能。”他用凶惡的目光威脅般盯著地上的人,話語裡透著少見得狠厲冷酷。

太宰治現在慢吞吞地爬起來,但仍舊還四肢撐著地麵,吸飽了水的沉重衣物仿佛要重新把這個瘦弱的人壓倒在地,整個人的臉色堪比被水泡過的浮屍,慘白青灰。

“也不知道是你懶得動腦還是真的被仟島瞞住了,總而言之,我可不是單純想跟那家夥當朋友啊。”太宰治直接道,在中原中也即將罵出口的時候,又繼續說:“你之前把自己的身世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他了?”

“是啊,這有什麼問題嗎?”中原中也不耐煩道。

實驗體、蘭波、“荒霸吐”,有關於這些的全部,他都告知了古沢仟島,對方並沒有表現得太過意外,理由是對方曾經在自己剛加入時,就失憶的內容進行過一些調查,隱約猜測過是實驗體的可能。

所以即便自己所說的在他人耳中,聽起來如此跌宕起伏,也沒有出乎古沢仟島的預料。

——而預料之外的部分,都已經接受實驗體這個身世了,其他的都無所謂了,總之都是人所犯下的惡行,沒有什麼區彆。

“好吧……所以就算我之前挖了個坑給他,你完全沒有一點想法是嗎。”太宰治慘白的臉上流露出徹底的嫌棄情緒,“指望蛞蝓使用他的大腦真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

“哈?!!我看你是想被我揍一頓是吧!?”中原中也怒罵道,火氣被對方的話激起幾丈高,如果可以看見的話大概已經在他身後熊熊燃燒著。

太宰治沒有接茬,而是繼續慢吞吞地起身,一副這已經耗費了全部力氣的模樣,半死不活地拋下中原中也往河岸上走去。

解釋不通……哪怕用古沢仟島非常擅長情報的整理和推斷來判斷,很多問題也還是解釋不通。

就拿自己和森先生的計劃來說,他到底是怎麼推斷出關於篡位的打算的?很多東西可是隻有在港口黑手黨裡才能窺見一二的。

如果說古沢仟島有能力做到從當時的港口黑手黨裡獲得情報,那就另說,但問題是,在經過他對整個港口黑手黨的情報體係更新,甚至在逐步創立監督製度中,一切線索都告訴自己,他並沒有能力做到這點。

同時,也能從最近一段時間的接觸裡了解到,古沢仟島即便是個足夠聰明的人,那也是相對於普通人而言,在太宰治眼裡,一些突出的毛病顯而易見對方卻毫無知覺,跟那群稍微有點腦子的家夥也差不多。

最多是一些行為和思維模式有彆與常人罷了。

說到底……自己為什麼要對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那麼追根究底啊?知道這件事的答案對自己觸摸死亡難道有幫助嗎?

太宰治這麼想著,任由中原中也拎著自己的衣領塞進轎車,等他們下車走出一段距離,停下腳步後,兩人剛好就站在了他們這次工作的最終目的地。

空置的倉庫附近已經事先被清理好了,隻留下一部分看守的成員。

“太宰大人!中也先生!”看守看見來人,戰戰兢兢地行禮,對太宰治身上奇怪的濕透狀態沒有發表任何言語。

太宰治不應聲也不理會,拋下中原中也兀自走進去,命令守著抓來的敵人的黑手黨離開,看著被綁好跪在麵前,明顯已經被審訊過的幾人,表情冷酷。

“中也先生,這個是我們剛才問出來的一部分……”黑手黨乾脆把東西交到了中原中也手上。

中原中也接過來看了兩眼,挑起眉頭看向那邊的人,說道:“這不就是什麼重要消息都沒有嗎……雖然一部分還算是有用,但大部分都已經被推測出來了。”

“萬分抱歉!”

“說到底還是抓到的人沒什麼用吧,”太宰治開口,轉身對中原中也道:“這樣的話,直接清理掉就可以了,也不用浪費我的時間。”

“啊?你說真的嗎?”中原中也狐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動不動的敵人,將手裡的東西丟回給黑手黨,大步走上前去。

太宰治斜睨一眼,“原來你長了嘴嗎?這個時候倒是有心思質疑是不是我的問題了。”

中原中也感受到他針對某件事的發泄,目光不善地瞪回去,道:“雖然很多事的結果都表明你的說法是對的,我也會聽首領的命令多信任你,但目前為止就隻是這樣而已。”

不就是變相在說,他不問古沢仟島任何事就是因為相信對方嘛……就算被那些孩子背叛了也還是會信任那個人的啊,還是說,因為同為異能力者的關係,覺得古沢仟島就不一樣呢?

太宰治對此隻是發出了一個無意義的音節當做回答,低頭踢了踢腳邊似乎是昏厥過去,毫無反應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