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柳河灣,裴舒遠遠就看見了小柳氏,好心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看一眼俞三,往旁邊挪了挪,離他遠遠地,省得一會兒殃及池魚。
俞三歉意看一眼裴舒,讓裴舒回家,他一會兒過去。
裴舒翻了個白眼,不想讓他過去,說的跟回自己家一樣。
不過這也不是她家,她做不了主。
小柳氏也遠遠看見了俞三,小跑著過來,餘光掃過裴舒後,狠狠地瞪了一眼。
俞大皺眉,冷著臉,聲音更冷:“你瞪誰呢,沒事兒滾回家去。”
就是這個攪家精,跟攪屎棍一樣,令人厭煩,還沒有自知之明。
小柳氏怕俞大,縮了縮脖子,躲在俞三後麵不敢出來了。
裴舒跟著俞大走遠了,回頭看向小柳氏,發現小柳氏還在瞪自己,暗歎一聲,果然是個麻煩。
俞三回頭,也發現了小柳氏的小動作,當即黑了臉,厲聲問:“你在做什麼?”
當初他就不該聽娘的話,娶了大舅家的女兒,大舅和大妗子明明都是老實巴交的人,生出來的閨女為啥像自家娘啊。
小柳氏自幼認識俞三,也了解俞三的脾性,自是不怕他,站定指著俞三:“你做啥去了?”
以前沒分家,俞三想去哪裡都行,家裡的活趙氏做了,芳草和香草也幫著做一些,如今分家了,各家做各家的,就顯出了,二嫂家勤快,活計很快能做完。
隻有他們家,衣服沒洗,吃飯的碗沒刷,屋子沒收拾,還有地裡的活。
香草身子弱,乾不了多少,俞三是個懶得,豈不是她乾,她才不要乾。
今兒吃了飯,一個轉眼的功夫,俞三就出去了,她找了許久都不見人,一問才知道,竟然跟著俞大和裴舒去鎮上了。
這還得了,小柳氏先回家找大柳氏哭訴一番,被大柳氏罵了出來,就在村口等著俞三,真的看見俞三從鎮上回來了,還和俞大和裴舒一起。
看見這一幕,她怎能不氣,非要和俞三理論。
俞三懶得理會小柳氏,不讓小柳氏管,扔下小柳氏回家去了,回家後見沒飯,便從懷裡掏出兩個肉包子,一個給香草,一個給小兒子樹根。
他有一兒一女,女兒香草,十三歲,兒子樹根,今年七歲了,因為吃得差,麵黃肌瘦的。
小柳氏追回家,見兒女在吃包子,就問自己的呢。
俞三懟她:“想吃自己去買。”
一句話惹怒了小柳氏,也學著大柳氏的樣子,撒潑打滾,說自己命苦,為俞三生兒育女的,連口吃得都沒有。
俞三最不耐煩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戲碼,指了指房梁:“你要是過不下去,可以去死,上吊,跳河,撞柱,都隨你,我要是攔著,我就是你生的。”
比誰混是吧,這個他在行。
一席話讓小柳氏愣在了原地。
俞三看也不看她,看著兒女把包子吃完,去了俞大家。
小柳氏去找大柳氏,少不得又鬨了一番。
大柳氏正在氣頭上,才不會管一家,要不是老三,何至於分家,分家後什麼都得她做,當婆婆多年,又回到了過去,大柳氏如何能甘心。
她越想越氣,就把俞三恨上了,連帶著平日喜歡的小柳氏也看不管了。讓小柳氏滾回去,日後莫要再找她,看見他們一家就煩。
小柳氏碰了一鼻子灰,抹了把淚回娘家去了。要父母來給她做主。
裴舒剛把豬大骨扔鍋裡,準備和麵擀麵條,一會兒做個大骨麵,就見俞三來了。
不過她學聰明了,看見了裝作沒看見了。
俞三也不生氣,上前幾步問裴舒:“做啥吃的呢,你三叔還沒吃飯呢,也做著我的唄,一會兒我去乾活,就當抵飯錢了。”
裴舒抬頭看他一眼,並沒答話,她是真不想和老宅的人有關係,大柳氏和小柳氏就是兩個麻煩精。
這時候牛牛從外麵跑進來,見裴舒在做飯,就問吃啥,他餓了。
裴舒把熱包子拿出來給牛牛,因為放在了懷裡,還熱乎的呢。
這是俞三給裴舒。她想著牛牛肯定喜歡吃,就沒舍得吃。
牛牛看見有熱包子吃,兩眼放光,洗了手捧在手裡,還問裴舒吃了嗎。
裴舒騙他,說吃了,他們都吃了,這是給他留的。
聽了這話,牛牛大口大口吃起了包子。
他見裴舒看著自己,還讓裴舒吃點,裴舒哪能和孩子搶,搖頭說自己不餓。
吃了包子,牛牛才想起正事兒來,拉著裴舒的手道:“姐姐,外麵來了個好看的大夫哥哥,說專治疑難雜症,治不好不要錢,我就想起了哥哥,要不讓他給哥哥看看?”
現在,他把裴舒當成了主心骨。因為裴舒做飯好吃。
反正治不好不要錢,萬一治好了呢,大哥就能讀書、習武了。
他依稀記得,大哥會功夫,還跟著爹爹進過山,不過後來就躺在床上,再也沒拿過劍,也沒進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