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2)

穿成柔弱小師叔 封空 18936 字 3個月前

三更天,朝歲磨磨蹭蹭回到南山峰,路過山門,放下剛拿到的俸祿,摸了摸走來的貔貅腦袋。

“餓了吧,快來。”

小貔貅嗚嗚兩聲,眸子深處淚光閃動。

經過朝歲大半年的精心調養,它病症已有多緩解,努力吸收十塊靈石的話,能有半塊的財氣儲存在體內了!

它沒見過如此宅心仁厚的修士,沈白休就是他眼裡的仙君!不管多拮據,都不會虧待了它。

“嗷嗷嗷~”貔貅感激到羞於人言表達,腦子在朝歲掌心使勁挨蹭。

朝歲欣慰拍拍,遠遠望著滿是和諧畫麵。

一團靈石很快被貔貅吸收乾淨,朝歲靈海充裕了些,收回手,本打算和貔貅玩會。

係統:“嘟——-0.1”

朝歲:“.......”

漲的比減的快,絕對是他唯一忍到現在的理由。

朝歲拔了根靈草,咬著回到住處。嬴辛原本住在偏遠竹林後,幾個月前搬到了他對麵,朝歲沒回房間,越過蓮花池上的小石橋,筆直走到亮著燈光的房門外。

噔噔。

他在門外敲了兩下。

沒彆的意思,就是告訴裡麵那位:師叔回來了,彆嘟嘟掉好感了。

朝歲其實不信嬴辛怕黑,但想到對方被地獄痋從小折磨到大,眼盲、失聰、喪失味覺......經曆過五感儘失這些難以言狀的恐懼,留有陰影不奇怪。

何況,不怕黑就是怕鬼了。

朝歲更難以置信。

拋開這兩個,他想不通嬴辛哪裡不對勁,總不可能真是粘他吧。

比上麵兩個解釋還荒謬。

房門是大敞的,朝歲往內望了眼。一簾燈火,一襲玄衣的少年伏案觀書,伴著幾株窗台靈草。聽到動靜,嬴辛長睫掀起,底下眼睛映著燭光,黑潤明亮。

他眉目漸深,展開的輪廓越發清晰好看。

朝歲火氣消了點,揉揉額角道了聲早些休息,倒不是他脾氣多好,而是已經摸清了一點規律,

“叮——好感+1。”朝歲轉身,唇角勾笑。

係統一掃陰霾,歡快道:“好感度到二十一了!”

不像之前茫然,現在朝歲掌握了些方法,比如時不時在嬴辛麵前晃蕩,回來後第一時間來瞅瞅他,還有個重點,偏心一點點。

有次好感度一次性狂漲了十,是在他作為宗內峰主,要給青雲榜前百弟子給予嘉獎的時候。

朝歲不想摳摳搜搜,又沒多少錢,於是親自煉了種性價比極高的丹藥。

升仙道場,一群弟子站在台上,打頭陣的主角紀元楚,年十四,青雲榜第三,而隊伍尾巴,墜著個堪堪排名一百的熟悉身影。

現在某人,不能再裝弱,指責彆人欺負他一個練氣層的小孩咯。

朝歲一路幸災樂禍送過去,到最後,笑吟吟遞去一個丹藥盒,在黑眸注視下,又塞給了他兩個。

嬴辛看了看彆人的,又看了看自己的。

其他弟子也注意到了,幾個長老想說什麼,朝歲我行我素慣了,行事沒有向彆人解釋的習慣,他滿不在意,手掌在嬴辛烏黑的發頂摸了摸,“額外嘉獎。”

他知道少年有多勤苦,即便被地獄痋困縛時,哪怕日夜做著所謂的無用功,都未曾懈怠過修行。

前些日子,大概發現了他煉的丹藥價值不菲,分明想要,卻不問他要,隻拚命修行,終於在這日前擠到了青雲榜前百。

一枚丹藥是靠自己努力得到的,另兩枚,是他對少年行為的褒獎。

朝歲沒想過做任務,但這次漲瘋了,好感狂漲了十,漲的他恨不得連夜煉千百枚丹藥,將嬴辛圍起來。

誤打誤撞,朝歲摸到些門道,可惜少年看穿人心的功夫了得,很容易分辨出虛情假意。

冒然做任務,適得其反。

朝歲隻有見縫插針,偶爾不經意來一下,才有效果。

時間一天天流逝,朝歲掰指頭算,離一百還差得遠,照此速度得好幾年。

係統安慰道:“萬事開頭難,好感值三十是個坎,後麵就輕鬆多了,至少不會輕易掉了。⑩_[]⑩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朝歲聽這意思,忙活了大半年,還拿著敲門磚沒入門呢,他神魂一手托腮,一手百無聊賴地撥弄靈海裡的四葉草。

過些時日嬴辛生辰,禮物雖然早就備好了,但他琢磨著不夠,或許該再備份大禮,努力漲漲許久未動的好感。

到了嬴辛生辰那日,朝歲確實送了一份大禮,隻不過不是給他的。

近些天,修真界有件大事,東皇聖地的第五鷙,欲迎娶修真界第一美人柳山雪,帶上豐厚聘禮,直接登門了。

第五鷙這人,大有來頭。

七千多年以前,諸界由擁有十方神器的聖地掌控,後來神器被奪,各方聖地接連落敗,直至今日,隻餘下三大聖地,暮古聖地、東皇聖地與黔雨聖地。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聖地雖落寞,靠著底蘊依舊勢力強大,一貫自視清高,對近千年崛起的各方勢力鄙夷非常,自詡太上皇。除了玄沐仙尊一脈和個彆出類拔萃的大能修士,他們給予一點顏麵,其餘人根本不放在眼裡。

第五鷙就是東皇聖地現家主,第五漆明的胞弟,在聖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此人飛揚跋扈,好色成性,且殘忍凶惡,與他相比起來,強搶美男的沈白休甚至算得上乖巧良人。

這番表麵帶足誠意登門求親,實則威逼施壓,狼子野心。

柳山雪所在的柳家,本是修真世家,家父家母更是化神境強者,不想多年前,卷入了那場化神境修士自爆的盛大獻祭,一夜之間,柳家損失慘重,國色天香的孤女頓時引來不少覬覦。

第五鷙就是其中之一。

柳山雪孤木難支,好在愛慕者諸多,尋常修士不敢惹眾怒,而且早年行善,機緣巧合有恩於劍尊即墨塵,故而多年安然無恙。

直到前不久,東皇聖地改天換

地,腥風血雨中,第五漆明奪得了家主之位,掌管了整個聖地,其弟第五鷙在其奪位期間,難得安分,眼見兄長已為家主,頓時按捺不住了。

他要將覬覦已久的美人娶回聖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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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鷙沒有藏著掖著,光明正大,甚至昭告天下似的耀武揚威,戴上聘禮浩浩蕩蕩趕到雲州,一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的威勢。

尋常勢力倒罷了,聖地積威已久,即便眾人憤恨抱不平,也無人敢出頭。

第五鷙手段殘忍,視人命如草芥,忤逆他就是個死字。

即墨塵即便願為昔日之恩出手相救,不惜與東皇聖地為敵,但他出自天山門下,雖為劍尊,一舉一動仍代表了天山劍修,冒然插手,此事多半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轉化為天山與東皇聖地紛爭。

“當日不過隨手相救,念君之恩,庇護多年,然此番背後千絲萬縷,望君勿為山雪妄動。”

即墨塵起身去雲州前,便收到了柳山雪的書信。

柳山雪聰慧非凡,猜到此事或一開始,就是衝即墨塵背後的天山而來。

第五漆明野心勃勃,如今奪得聖地大權,必掀風起浪,放任其弟如此惡徑,是想從修真界挑一個出頭鳥來,此番無論誰為她出手,都將遭到聖地趁機發難。

她知即墨塵雖修無情劍,冷若冰霜,然是個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人,不願對方因她入局,牽扯到身後的師門。

“柳姑娘冰雪聰明,與之有過一麵之緣,可惜了,羊入虎口。”

雲州,一家酒樓內。

仍是男孩模樣的東洲火境主赤梟,高坐凳上,雙腿盤膝望向窗外。

柳山雪所在的暖香閣外鑼鼓喧天,張燈結彩。

從兩日前,閣樓外就聚集了東皇聖地的人,今天是約定的第三日,前來湊熱鬨的人群將暖香閣圍得水泄不通,比逢年過節還熱鬨。

一襲白衣的即墨塵坐在對麵,長劍置於案上,冰魄似的眼眸落向街頭,那裡身著紅袍的第五鷙,坐在輦上風流快活。

察覺劍氣彌散,赤梟皺眉道:“你不會真要出手吧。”

即墨塵微微蹙眉,不置一詞。

赤梟趕忙勸道:“你看第五鷙身邊四人,全是化神境的高手,不在我之下,哪裡是來保護第五鷙的,分明是第五漆明身邊的心腹,專門來給你下套的,他們有所準備,又身處鬨市之中,你若出手,彆的不說,未免傷及他人必然束手束腳,屆時雙拳難敵四手,被傷被擒,無論哪一樣,都會被大做文章。”

即墨塵嗓音冷淡:“你不必再言,就算柳山雪與我毫無瓜葛,見此行徑,我亦不會袖手旁觀。”

赤梟頭疼道:“倘若牽連天山該如何。”

即墨塵默了瞬,微抿了抿唇:“我會請罪,是非善惡在人心,我即無錯,被逐出師門再所不惜,無論身處何地,我執劍,亦會護天山。”

赤梟見勸不動了,無奈道:“那你好歹換身行頭。”

這麼明晃晃,不是直接與第五鷙背後的

第五漆明說,他是即墨塵,他來入局了。

即墨塵:“都認得我的劍氣,藏與不藏沒有區彆。”

赤梟一哂,無話可說,就在這時,一陣喧嘩從街間傳來。

柳山雪露麵了。

暖香閣上的觀景長廊,一個女子站在日暮中,靜姝美麗,再素雅不過的衣裙穿在她身上,猶如霓裳。

“山雪,我已經給你三日時間考慮了,”第五鷙坐在高大的輦轎上,懷裡抱著衣不遮體的侍女,仰頭滿臉不耐,“你再猶豫,我耐心可到極限了,柳家上下,你的兄弟姐妹,我這些天都關照著呢,我既如此誠心,你再不理,未免不知好歹了。”

話到最後,已是赤.裸裸的威脅,圍觀者不無憤慨,露出怒色,然而麵對來勢洶洶的聖地,誰敢輕舉妄動。

守在暖香閣外的柳家門徒,昨夜不過私下道了句“第五公子欺人太甚,”就被一刀見血,靈核儘碎。

血濺在閣樓門階,今日未乾,屍體更是被為第五鷙拉輦的妖獸哢嚓吞了,死無全屍,慘不忍睹。

話落,見柳山雪站在廊前神情淡漠,第五鷙沉臉推開趴在身上的侍女:“給臉不要。”

他麵容陰鷙,還未示意,身邊手捧嶄新嫁衣的灰衣修士,身形一閃,輕易碎了暖閣四周的結界,在一片驚呼中,站在了柳山雪身旁,皮笑肉不笑道:“柳姑娘,請吧。”

柳山雪雖弱不禁風,麵容柔美,眉眼卻有股比常人還堅韌的毅然。

麵對化身境修士施法的威壓,她渾身顫抖,幾乎站不穩,卻死死捏著手一動不動。

灰衣修士麵容淡漠,見她不肯屈服,威壓瞬間如高山崩頂般壓了下來,刹那間,莫說處在中心的柳山雪,圍觀人群都站不穩,麵色慘白地屈膝跪下,看向灰衣修士露出驚恐之色。

“這就是化神境修士的力量,恐怖如斯!”

“第五鷙身旁還立了三位,恐怕今日就是劍尊來了,也難以善了。”

“一出手就是四大化神,聽聞第五鷙本人身上還有件極品聖器,不愧是東皇聖地,隨便都是好大的手筆!”

.......

人聲鼎沸中,柳山雪麵如白紙,站在她身旁的灰衣修士,淡聲道:“姑娘再不穿,我便親自替姑娘換上了。”

酒樓內,赤梟擰起眉,氣的幾乎拍案,但他得為東洲負責,不可能明麵上與東皇聖地衝突,何況實在不是對手。

在他對麵,即墨塵一手按在了劍上。

赤梟心情複雜,不知該不該勸,就在這時,一道泠冽的破空聲轉瞬而來。

“咻——”

眾人聞聲抬頭,隻見日暮西垂,一支長箭猶如白日流星,長虹貫日,穿雲破霧直朝灰衣修士而去。

那箭不知何處來,箭威不知有多強大,竟無視了化神境界的威壓,以摧枯拉朽之勢穿破了對方所有防禦,一箭穿心,眨眼間,將人釘死在了身後的朱紅牆壁上。

喧鬨的天地,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放置嫁衣的掌托,沒了支撐墜落在地,“砰——”地發出巨響。

底下眾人如大夢初醒,渾身冷汗地望向閣樓,見灰衣修士被釘在壁上不知死活,頓時如水滴入油鍋,炸開了花。

“是何人出手!莫非是劍尊!”

“不,你細看那天外之箭,像是從萬裡而來,非箭術精絕不可能,術有專攻,劍尊箭術不差卻不可能做到如此超神入化!”

“莫非是箭皇蕭家?”

“更無可能,莫說蕭家主年前初才邁入化神境,最多一箭製下元嬰,豈能將化神境修士一箭斃命,就算是同境界的修士都不可能。”

“我看那箭來自東麵,莫非是那位大乘境下第一人......青陽宗江宗主,他出手了?!”

“不對啊,我聽聞江宗主近來不在青陽宗。”

......

眾說紛紜,竊竊私語議論的不可開交,第五鷙在輦車內,難以置信地站起身,他身旁的另一修士眉頭緊鎖,身形一閃出現在閣樓上,就要伸手拔出箭矢打量。

“咻——”一聲,毫無征兆的,又是一支銀白箭矢穿過日暮。

宛若一串流星劃過天空,筆直呼嘯而去。

這次東皇大能者有了警覺,不曾想,那箭矢靠近時,附帶的威壓如雷霆萬鈞,勢如破竹地瓦解了他一切抵抗。

“轟”地一聲,巨響過後,眾人隻見剛臨步閣樓的大能者,被釘在了長柱上,麵若死灰。

在箭尾輕輕震顫中,圍觀者神色由愕然轉為了驚恐。

一箭一個化神境修士,這是大乘境修士出手了!

第五鷙臉色陰沉到極致,怒斥道:“何人裝神弄鬼,去,把那兩人和柳山雪給我帶過來!”

他身旁兩位修士麵色緊繃,感覺到空氣中泠冽的威壓,不敢輕舉妄動,欲勸說一二,第五鷙拍案而起,就要發怒,忽而一點寒芒乍現,從他腦袋堪堪擦過。

第五鷙所有的怒色在刹那煙消雲散,整個人僵硬在原地。

他感覺到了......

穿在身上的護身聖器,裂開了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