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網友們做了如此猜測,但從雁南歸那裡得到證實時，還是渾身一個激靈。
內鬼媽死了。
凶手不是內鬼爸。
那凶手是誰？
有內鬼取消交易確定不是賊喊捉賊嗎？
【她不會分裂出兩個人格，一個人格是好孩子,另一個人格殺了媽媽吧？】
【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了那部電影，11個人格。】
【借一部說話。】
【不管真相如何，看著內鬼姐這模樣,我覺得精神病還是不要生孩子吧。】
【可你這不是剝奪人的生育權嗎？】
彈幕裡吵了起來,甚至論壇也為此展開辯論。
2197L：不能因為她有病就連生孩子的資格都剝奪吧？再說了一個巴掌拍不響,但凡內鬼爸彆那麼精蟲上腦，也不至於到現在這地步。
2223L：彆什麼人人生而平等，母嬰保健法寫的清清楚楚，有關精神病是不應當結婚的疾病。
2225L：成年人的結婚生育是基本人權，但考慮下後代好嗎？內鬼姐家的事情還不夠清楚嗎？外公外婆家不想養一個精神疾病的女兒，所以把她嫁出去完事。內鬼爸被騙婚一度後悔,但沒能甩掉包袱。他想傳宗接代沒能克製本能是他的問題，但如果精神類疾病不結婚,也不至於現在這麼倒黴吧？
2255L：久病床前無孝子，過年時我跟家裡老太太輪流伺候我爸，有時候都想乾脆不管他讓他自生自滅得了。回想起來，自己當時怎麼那麼冷血無情啊。內鬼爸的確有錯,但好歹伺候了人十幾二十年,也夠可以的了。
2288L：反正我就看出來一點，結婚生孩子得慎重，尤其是要做好產檢，可千萬彆疏忽大意。
2303L：話說小搬運呢，內鬼姐那邊什麼情況？警察到了嗎？
2315L：內鬼姐家在村裡，估摸著出警沒那麼快吧。
警察行動沒那麼快,但有內鬼取消交易又回了來。
她臉上掛著歉意的笑，“抱歉大師，我弟弟真的很不聽話，我爸又特彆慣著他，我真的管不了他。”
“剛才說到哪了？”
雁南歸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你爸爸去哪裡了？”
“上班去了呀，家裡老婆孩子都靠他養，他去上班了。”有內鬼取消交易撇了撇嘴，“他在工地乾活，沒出息的。等我大學畢業後找個班上，怎麼也比他強。”
【？？？？內鬼姐是清北高材生？】
【工地看大門的可能沒幾個錢，但要是泥瓦匠，工資吊打我一個來回。】
【掙錢養家還被看不起，我要是內鬼爹我說啥都要離婚。】
【內鬼媽有精神病，離不了的。】
【還說主播這是想乾啥？我有點看不懂。】
【套話吧，穩定內鬼姐的情緒，等警察過來。】
看直播的網友情緒都有些不太穩定。
雁南歸給小熊貓發了個消息，讓她把直播間禁言——
彈幕很可能刺激到有內鬼取消交易。
小熊貓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情緒也被感染的有些暴躁。
再去看大師，不愧是大師。
肯定是見過大場麵的。
雁南歸不動聲色道：“你確定你能順利畢業？”
“當然，就一年而已，熬一熬救過來了。我們那破大專畢業要求又不高。”
大專？
你說你念的是大專？
雖然學曆歧視要不得，但沒見過哪個大專生畢業後能輕輕鬆拿到上萬的工資。
網友們熟門熟路的找到論壇今日實時直播樓，果然樓裡麵已經討論瘋了。
2677L：我現在就一個念頭，不婚不育保平安。
2688L：倒也不用這樣談婚色變，孩子怎麼樣是父母的寫照。我倒是覺得如果沒做好準備建議不要這麼著急要孩子，對自己對孩子都是不負責任。
2703L：你們還討論什麼孩子啊，難道沒看出內鬼姐的問題嗎？今天是星期五，不是暑假啊，內鬼姐為什麼在家中？
2726L：可能她沒課回家了？
2728L：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因病在家休養？
2731L：不是家裡頭出事了嗎？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跟學校請假了。
2753L：看樓裡的分析，我咋覺得這事特彆羅生門呢。大師彆打啞謎呢，加快流程進入下一階段可好？這個有緣人有點可怕。
這話倒是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遇到美食小章那樣的大家也就是震驚再震驚。
但這種有精神疾病的，除了無力還有惶恐不安。
因為這是一個無法破解的局麵，你不知道什麼她什麼時候會發病。
社會上很多惡性的凶殺案，挑選幼兒園小學下手，犯人往往會自稱有精神類疾病。
沒有正常的認知。
明明知道他是反社會，是不穩定因素，是殺人凶手，但法律都無法審判他。
誰不怕這種死不了的人呢？
“咿，怎麼沒人說話了？他們都啞巴了嗎？”
“嗯。”雁南歸安撫了一句，“你爸爸呢？”
“去乾活了啊，大師你不知道我爸多沒責任心，為了不照顧我媽躲到工地去，十天半月的都不回來。”
“我懷疑他在工地跟人鬼混！”
內鬼媽死了但內鬼爸還在工地乾活？
內鬼又聲稱是內鬼爸殺了自己媽媽。
顯然，這人說話顛三倒四信不得。
2999L：內鬼才是真凶吧？會不會內鬼爸也被她乾掉了？
3013L：我一開始還覺得是因為生孩子引發了內鬼媽犯病，但現在看內鬼這情況大概率跟生孩子沒關係。這就是遺傳性的精神病，很可能出現幻想、精神分裂等情況，包括內鬼爸家暴內鬼媽，甚至想要拿毛巾捂死內鬼
媽這種事，都可能是她幻想出來的。
3056L：精神病的想象力這麼豐富嗎？適合當作家、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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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7L：很多藝術家的確有些精神類疾病，但他們也不是因為得病才揚名，彆顛倒因果關係。
3088L：警察怎麼還沒來啊，再不來孩子都要瘋了！
3100L：彆的不說，主播的精神狀態真的超級穩定，我在想什麼能刺激到她。
3123L：搶了她的美食？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下次試試。
專樓的網友們倒是很會轉移話題，各地網友開始報菜名，假裝對直播間的事情不太關心的樣子。
小熊貓看了眼論壇專貼變成美食帖，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當代網友很會啊。
不為難自己。
可憐她還要繼續跟蹤。
雁南歸在繼續套話，“你有證據嗎？”
“有啊，他之前把我媽送回娘家，就是找到了小浪貨！”有內鬼取消交易桀桀的笑，“可惜我外公外婆識破了他的奸計，才不會讓他得逞。”
雁南歸：“你外公外婆知道你媽失蹤的事嗎？她是怎麼失蹤的，你爸都跟你說了什麼？”
“他們知道啊。他們還跟我說彆擔心，會找到的，我爸不是沒良心的，不會踹了我媽。”她語氣忽然間一變，“可我爸的工地打電話過來說他出事了，我就知道他外麵有人，肯定跟人跑了！”
雁南歸確定時間，“是今天下午打來的電話吧？”有內鬼取消交易的麵相實在太過混亂，很耗費精力。
“對，下午。”年輕的姑娘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手機鏡頭，“我媽不信啊，非要去找他，我說有什麼好找的，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可我媽竟然罵我，罵我沒良心。她真的好過分，我在家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她，她說我沒良心。沒良心的是我爸，他拿著毛巾，就像是這樣。”
有內鬼取消交易忽然間起身，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一塊粉色的布。
仔細辨認才發現，那是一條很有年代感的枕巾。
她把枕巾往自己臉上糊。
看得小熊貓驚叫練練，這是在當場表演個自殺嗎？
就當她也要拿起手機報警時，那覆麵的毛巾被有內鬼取消交易丟了去。
露出她那因為呼吸不暢而顯得紅彤彤的臉，“就是這樣，我媽就動彈不得了。你說是不是我爸殺了我媽？我親眼看到了的！”
雁南歸靜靜地看著與自己連麥的年輕姑娘。
她這次沒有說話。
“你怎麼也不說話了，你啞巴了嗎？”
外麵是警鈴大作，警察終於來到了。
“警察叔叔來乾什麼，幫我找媽媽嗎？”
3798L：我忽然間覺得好難受啊。
3803L：不知道內鬼姐知不知道爸爸死了，媽媽也被她殺死了這個事實。
細心的網友這才發現，原
來主播最開始並沒有提內鬼爸。
沒提是因為他已經死了嗎？
再加上內鬼姐那不穩定的精神狀態，也不敢用言語刺激她。
內鬼姐本人說話顛三倒四，又是瞧不上乾體力活的父親，又是在家伺候內鬼媽半個月。
從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中抽絲剝繭，倒也能將真相拚湊個七七八八。
內鬼爸在工地出事了，內鬼媽想去工地那邊，被休學在家或許是為了養病的內鬼姐阻攔，母女倆發生爭執，這時候內鬼姐犯病以內鬼爸的人格悶死了母親。
她以為內鬼媽走丟了，還以為內鬼媽是被內鬼爸殺死的。
直到現在，精神狀態還不怎麼穩定。
甚至在警察到來後，抄起板凳去砸警察。
襲警。
這可是不小的罪名，不過因為內鬼姐有精神疾病，也不知道這罪名又該怎麼判。
當地的警方說話帶著有點濃重的口音，但大家也都聽了出來——
內鬼爸在工地出事，從十五樓摔下，送醫院搶救的路上就不行了。
至於內鬼媽，警方目前還沒找到內鬼媽的下落。
“媽媽就在姐姐床底下，她在跟你們躲貓貓啊。”
忽然間闖入鏡頭的小男孩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但那眼神卻是冰冷冷的。
讓不少看直播的網友不寒而栗。
4667L：臥槽，內鬼弟弟也犯病了吧？
4673L：從小在這麼個家庭長大，精神沒問題那才叫奇跡。
4688L：精神病患者不要結婚，彆禍害人好嗎？
4701L：直播間能說話了，走了回快樂老家，下次有緣再見。
論壇裡忽然間就冷清了下來，帖子蓋樓速度都下降了不少。
相反彈幕十分熱鬨。
【主播，真的是內鬼姐殺人，那她弟弟往後咋辦？】
【倆大人死了，姐姐也被抓，這麼個孩子自生自滅？】
【不是還有奶奶嗎？就要不要給內鬼弟弟做個檢查啊。】
【出結果了又能如何，把他關起來還是就地消除？】
【艸，這件事竟然無解，真的，精神病能不能彆生孩子啊。】
【這事還不是內鬼媽的爸媽不做人？我覺得內鬼奶奶才是最可憐的，一把年紀還得白發人送黑發人。】
【換個思路想，我冷血我先說了，起碼解脫了。內鬼媽死了內鬼姐暫時也不會出來，我要是奶奶就把喪葬金一分為二，帶走一半留給孫子一半，一走了之。】
【真的太難了。】
【咿，主播人呢？我才發現她人不見了。】
雁南歸正在喝奶茶，她亟需補充體力。
精神分裂患者的麵相給她帶來的精神汙染有點過於嚴重。
饒是喝了一杯奶茶，覺得這會兒渾身都香香甜甜，腦子還有有些疲憊。
“不好意思剛才去吃了點東西。”雁南歸沒有
回答彈幕裡的問題，這一家子從內鬼爸媽結婚就開始了的悲劇，並沒有迎來真正的結局。
因為殺死內鬼媽媽的凶手，不止內鬼姐一人。
是姐弟倆合謀作案。
不過內鬼弟弟未成年人，大概會被警方送到當地的精神病院吧。
或許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起碼不會再危害社會。
警方能處理的事情，不需要雁南歸再多說什麼，她按了按太陽穴，“如花風華絕代在嗎？在的話我們連線。”
【如花竟然不在？】
【嚇跑了吧？】
【主播狀態不是很好，要不今天到此為止？】
小熊貓也試圖聯係那個如花風華絕代，但後者的圖標是灰的始終沒有任何回應。
或許下線了？
雁南歸看著小熊貓發來的消息，覺得不再連麥也挺好，她現在就想刷牙洗臉睡覺。
實在是太累了。
“那今晚的直播到此為止，我們下周再見。”
【臥槽，我忘了今天周五，那豈不是還要等三天？】
【主播能不能再抽個受害者啊，我願意當這個受害者，真心的。】
但雁南歸直接下播，留給觀眾們的是黑屏。
半點都不帶商量的。
網友們十分無奈，隻能又去論壇消磨時間。
雁南歸簡單收拾了下倒頭就睡，以至於顧興安興衝衝的回來，想要跟她分享好消息，都因為屋裡頭沒光，隻能悻悻離開想著明天再說。
***
“這位大師到底什麼來路，現在這個點了還沒起，什麼狗屁大師，懶蟲吧。”
“老太太最煩這些沒規矩的。”
“要不去喊她起……興安來了呀。”
顧興安冷冷瞥了一眼，“大師沒你有本事，就會在背後嘀咕人，一把年紀了也不嫌臊得慌。”
他剛從老太太那邊出來，打算去請雁南歸再過來幫忙看看。
聽到這些長輩議論，顧興安沒什麼好臉色。
他沒老太太那般本事，做不到不怒而威。
但隻要能威懾到這些長輩，怒還是不怒，問題不大。
年輕人過去時就看到雁南歸正在吃東西，一旁站著顧文覺十分殷勤，“我一大早去排隊買的，大師覺得如何？”
“挺好吃的，小龍蝦味的包子我還是第一次吃到。”
顧文覺笑容滿麵帶著得意，“那是，咱們江城的小龍蝦本來就好吃。大師喜歡的話，那我回頭再去給您整點？”
雁南歸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太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大師是咱們顧家的座上賓，能為大師您鞍前馬後那是我的榮幸。”
顧興安聽到這話嘴角抽抽，不小心發出的冷笑聲讓顧文覺大腿一疼，那裡的淤青似乎在隱隱發作。
“興安來了啊，肯定跟大師有事要談，那我先不打擾，你們聊。”
雁南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