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現在就已經開始積累人脈,回頭跳槽好歹能做個營銷經理什麼的。”
然而小熊貓實在是沒這個腦袋瓜。
“你不能這麼說,你什麼出身這孩子什麼出身?人家一輩子過到頭都不見得有你出生時的起點高,有時候人會被周圍的環境所局限,看不到太過長遠的出路。”李智信也知道,自己這話其實沒什麼底氣,因為現在網絡時代,人接觸到的信息可比二十多年前的自己要多得多。
可信息太過冗雜,以至於現在格外考驗對外界信息的分辨能力。
顯然,小熊貓現在還是個孩子心態,隻知道吃瓜不知道從瓜裡頭挖掘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半晌李智信有氣無力道:“或許這就是她的命吧。”
有些人,哪怕是機會給到麵前,也不見得能把握住。
小熊貓大概就屬於這類人。
“不說她了,你對江家有多少了解?”李智信中午跟林小惠約飯,可不隻是為了拿邵總送的禮物。
更重要的還是打聽下江家的事。
“不算特彆多,不過我有個同學姓江,好像就是江家子弟。”
李智信覺得這用詞有點古怪,“好像?”
是不是的,還用好像?
林小惠這麼說是有原因的,“因為她從來不說自己的家庭,而且還申請助學貸款,所以說我也不確定。”
江家子弟,助學貸款。
這幾個詞怎麼可能聯係到一起呢?
“是吧。所以我也不確定。”林小惠仔細想了想,“江心窈,你等下,我打聽下她現在在做什麼。”
林小惠畢業後和同學聯係不多,畢竟自己跨專業太厲害了,她理工科的學生來直播平台工作,和原本圈子裡的交集自然少了很多。
不過跟班長打聽了下很快就有了江心窈的消息。
“江心窈啊,她前段時間生病了,好像身體不太好,聽說現在還在醫院裡待著,我原本是打算去看她的,結果這不是家裡老丈人出了點事在住院,一時間走不開。”
“嚴重嗎?家裡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班長你儘管開口,幫忙聯係醫生什麼的我應該沒問題。”林小惠從同學這裡獲取了情報,自然也不跟人假客氣。
大學班長倒也實在人,“會不會耽誤你工作?我一直想帶他去京市檢查,但那邊掛號特彆難……”
“沒事,你帶人過來就行,掛號的事交給我。”林小惠對同學相當大方,她不認識醫院的人,但大老板認識啊。
打電話給邵總的助理,幾分鐘就把這事解決了。
林小惠覺得眼下倒是個機會,“要不我們去醫院看看江心窈?”
想要了解江家,自然是從江家人下手更合適。
江心窈無疑是最合適的選擇。
李智信想了想,“也行,那咱先去買點東西?”
看望病人總是需要帶點禮物的,儘管醫院這邊不太喜歡太多的訪客。
但江心窈住的是單人病
房,病房裡安靜但又太過安靜,很容易讓人胡思亂想。
林小惠留意到,江心窈一直在看著窗外。
她好奇的看了眼,這才發現窗外的紅牆上是生命力旺盛的爬山虎。
但下一秒李智信提醒她,“假的,這裡的牆磚都是白色的。”
壓根沒有紅牆。
所以那是假的,是貼在窗戶上的3D圖畫而已。
紋絲不動的貼在那裡,沒有真實的生命力。
“你眼力可真好。”病床上的人笑了笑,翻身看向林小惠,“沒想到,小惠你竟然是第一個來看望我的人。”
第一個人,而不是第一個同學。
林小惠心裡頭有些遲疑,“可能同學們忙,班長最近家裡頭就出了點事,要不肯定是飛過來看你的。”
看到江心窈,林小惠也挺震驚的。
曾經的班花,怎麼就變成了這般憔悴模樣。
甚至連她繼母都顯得比江心窈年輕。
江心窈今年也就二十五歲,怎麼就滿臉皺紋連保養得宜的五十二歲中年婦女都比不過?
“我現在很老了,對不對?”年輕的姑娘躺在病床上,半點沒有坐起來跟人說話的意思。
林小惠安慰病人,“你現在生病了憔悴,等回頭養好了身體,都會好的。”
“會嗎?”江心窈笑了起來,“小惠你能幫我把被子掀開嗎?我沒什麼力氣。”
林小惠倒是沒多想,然而當看到被褥下麵那空蕩蕩的貼在床單上的褲管時,她失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江心窈的雙腿沒了。
班長也隻是說她身體不太好,沒說她發生車禍需要截肢啊。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江心窈笑得滿是嘲弄,“我原本以為,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擺脫江家……”
然而代價卻如此慘烈。
她失去了雙腿。
曾經能夠在學校的晚會上翩躚起舞的人,如今卻成了個沒有雙腿的殘廢。
李智信覺得不需要再多問什麼,江家的喪心病狂大概並不比曆城魯家遜色。
但江心窈還是說出了更讓他們震驚的事,她之所以選擇跳樓毀去雙腿,是因為自己被當作禮物送給了一個老頭,成為了他的禁臠。
“我終日被困在那棟小樓上,甚至連死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門窗都是緊鎖著的。
林小惠沒想到江心窈竟然會有這般遭遇,“那你……”
“我後來取悅那老東西,總算讓自己有了跟外界接觸的機會,也才知道倒黴的不止我,他們家的女孩也被送到了我們江家,因為怕近親□□會生出弱智,所以他們選擇做交換。”
江心窈記得那老東西無意中透露出的消息,“他說曆城魯家會重振輝煌,到時候他飛升一定會帶上我。”
高材生如江心窈很擅長整理信息,畢竟她不願意這房間裡等待著老東西的臨幸,她必須要給自己找到一條生路。
然而這條生路卻是以犧牲自己的雙腿為代價。
江心窈從小學跳舞,家裡不給報班她就看那些視頻自己學。
她以為自己的身體還很好,但卻不知被困在這小樓裡將近兩年,她不再是當初那個靈活婀娜的江心窈。
而且她當時懷孕了。
外賣小哥嚇得打急救電話,算準了時機的江心窈到底是功虧一簣。她原本是想跳到樓下,讓外賣小哥帶走自己。
但她現在動彈不得。
在失去意識前,江心窈撥打了無數次回憶才記起來的電話。
但一句“班長”,就徹底失去意識。
等後來再有聯係,那就是跟實習護士借的手機。
“這裡有監控的,你們從剛進來的時候就被他們看到了。”江心窈艱難的將被子蓋上,“抱歉小惠,我或許不該跟你說這些,可我活著真的好累。”
林小惠也沒想到會這樣。
她怪罪江心窈嗎?可江心窈是徹頭徹尾的受害者啊。
自己怪罪受害者做什麼。
更應該被指責的是江家,是那作惡的魯家!
他們不把人當人看。
才是更該被千刀萬剮的!
李智信也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有監控攝像頭。
江心窈這麼一說,他很快就知道了那監控所在,李道長倒是全然不怕,“有本事來抓老子,你不來就是烏龜王八蛋!”
他原本以為洛雲裳已經夠慘了,誰曾想到江家從來沒有停止作惡。
也是,洛雲裳怎麼可能是唯一的受害者呢?
江家的野心那麼大,他們在沒有得償所願前,又怎麼會停止作惡?
李智信的膽色讓林小惠稍稍鬆了口氣,“我幫你辦理轉院吧。”
她不可能任由著江心窈在這裡繼續待著,“道長,你打電話給嶽副部,我倒是想知道,江家到底多大的權勢,難不成還敢從公安部手裡搶人?”
林小惠知道的不多不少,剛巧可以借公安部狐假虎威。
“彆怕。”李智信笑著安慰江心窈,“都是過去的事了,往前看,我一直在跟警察保持聯絡。”他特意拿出手機在監控探頭前晃了晃,“有種就來啊。”
美好的周二,雁南歸和李智信分頭行動,前者去江家送遺物,後者則是跟林小惠打聽江家相關的事情。
李智信這人謹慎,覺得江家是龍潭虎穴,多了個心眼。
讓雁南歸跟尤芳保持聯絡,而他也跟尤齊保持聯絡。
而這剛巧就成了他的依仗。
江家再無法無天,也不敢跟公安部的人對著乾吧?
監控著病房的江家人臉色不太好。
再去看另外的監控畫麵,似乎也不是很順利。
江家的掌權人看著雁南歸送來的遺物,一個青花小罐裡裝著洛雲裳的骨灰。
洛雲裳的死並不算多讓人意外,甚至於她能活到今年那才是奇跡。
也不知道怎麼做到的。
重要的是她的那封遺書。
盯著監控的人恨不得能飛到這花廳裡,仔細看一看那遺書裡的內容。
究竟寫了什麼,竟然能讓三叔這般模樣,活像是見了鬼。
“洛雲裳,你死都死了,還想攪得江家不得安寧嗎?”青年麵帶煞氣,正要衝進去,餘光看到走進花廳的人,又停下了腳步。
沈夜白,他這個時候過來,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