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2 / 2)

她接收的記憶中,原主可沒少找餘夫人的麻煩。

餘夫人也已習慣,但依然很氣。自己不是續弦,後娘還可以端著繼母的身份教訓原配所出的子女,而她隻是一個平妻,若是敢對嫡妻的子女指手畫腳,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濺她一臉。當年如果早知徐氏會死,她何必急於一時。

“那你說該怎麼辦?”

薑覓輕“哼”一聲,“臟水潑到我身上,我不能平白惹上一身騷。薑晴雪不是說我拿了她的步搖,那步搖呢?大公主還打破了我一瓶上等的胭脂,餘夫人你說怎麼辦?”

合著又是要東西!

餘氏氣極。

舉凡是她和晴雪的屋子裡添置了什麼好物件,這位大姑娘都會眼紅,不是說酸話貶低一番,就是想方設法弄走,害得她和晴雪有什麼好東西恨不得藏著掖著。

簡直是強盜!

“你想怎麼辦?”

這話問得是咬牙切齒。

餘家未顯赫之前,不過是酈京城中的末流小戶。即使是後來晉升了公府,爵位和地位都有了,無奈實質性的好處卻不多。並非是今上小氣,而是國庫空虛,陛下賞無可賞心有餘而力不足。

餘氏嫁妝不豐,嫁進侯府之後又未掌家,手中流通的銀錢本就不多,一應吃穿用度不能降了身份,日子過得難免有些緊巴。一瓶上等的胭脂,少說也要十兩銀子,再加上一支步搖,哪怕是簡單樣式的金步搖,也不會低於二十兩銀子。何況這位大姑娘絕非好說話的人,尋常的步搖根本打發不了。

果然,薑覓一開口,她的心就開始滴血。

“餘夫人也不用為難,更不用重新去買,我瞧著你手裡的那支紅寶石梅花的步搖還算湊合。前幾日宮裡不是來了一批賞賜,那瓶宮廷秘方的玉容膏就不錯。”

那支紅寶石梅花的步搖是餘氏最喜歡的一支,也是最貴重的一支,原是打算留給女兒做嫁妝的。至於那瓶玉容膏,連她自己都不舍得用,當然不願意便宜彆人。

給還是不給?

餘氏在猶豫。

“餘夫人,你不會舍不得吧?”

薑覓睨著她,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輕蔑。

這樣的眼神刺痛了餘氏,不由讓她想到了多年前。

當年她還隻是一個未入流的小官之女,擠破腦袋得到了一張雅集的帖子。她穿著自己最好的衣服戴著最好的首飾躋身其中時,那些世家貴女們驚訝輕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她的身體。她惶惶不安自卑垂淚,無地自容之時是徐令嬌替她解了圍。

那時的徐令嬌被眾人簇擁著,宛如星月一般耀眼無雙。而她太過低微,感激的言語換來的隻有一句輕飄飄的“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她看到所有人都對著徐令嬌笑,徐令嬌至始至終都淡然若之,仿佛天生就應該是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女。自卑、羨慕、還有說不出來的滋味讓她羞憤欲死,當她看到徐令嬌身邊芝蘭玉樹的男人時,五味雜陳的情緒全變成了嫉妒。

那個男人,就是侯爺。

她對侯爺一見傾心,本以為此時隻能在夢中相思,卻不想老天爺可憐她,讓餘家一步登天成為皇親國戚。如今的她好歹也是侯夫人,豈能再被人看不起,尤其還是徐令嬌的女兒。

不就是一支步搖嗎?

不就是一瓶玉容膏嗎?

她給就是!

東西遞出去的刹那,她心口的血滴得更厲害。

薑覓漫不經心地接過東西,隨手就讓月容拿著,那般的隨意和不珍視,再次讓餘氏的心再次受到打擊。

這位大姑娘,看不起人的樣子真像徐令嬌!

哪怕後來徐家失了勢,哪怕她已經和徐令嬌平起平坐,徐令嬌看她的眼神始終是那麼的平淡,仿佛她永遠隻是那個家境不好的小戶之女。

她氣得頭昏眼花,命人送客。

“東西我收了,餘夫人可彆學薑晴雪的做派,到時候又汙蔑東西是我自己偷拿的。”

“大姑娘慢走!”

薑覓得意一笑,像鬥贏的驕傲孔雀般昂著頭出了滿庭芳。

將將走出院子,但見打右邊走來一位男子。男子儒雅俊朗,身材修長氣度不凡,正是武昌侯薑惟。在原主的記憶中,薑惟這個父親永遠不會多看自己一眼,可謂是完全無視。

胸口傳來一陣悶痛,薑覓慢慢停下腳步,垂著眸喚了一聲父親。

薑惟神色漠然,淡淡地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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