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林時鹿搖了搖頭,站穩了後毫不介意地重新走上前拉住了‘叔叔’的手,露出甜甜的笑容,“你得回去了,叔叔。”

女孩的手就如鋼鐵般難以掙脫,這股巨力幾乎要捏碎亡者的手骨,另一隻手已經悄悄握住了縮小版的掛墜狼牙棒的林時鹿知道自己的力量足以將這個男人活生生拖走,但是大庭廣眾之下直接拖走可不好。

“走吧,叔叔,雖然你的意識不清楚了,但我知道你自己清楚該回哪。”林時鹿笑著說,手裡的力度逐漸加大,即便如此,她小小的手也看不出一點點用勁的痕跡,她的語氣越發的飄忽柔軟,“大家都在等你,papa這段時間很生氣哦。”

她的話語引導著亡者想起那個幾乎是恐懼的代名詞的地獄鬼神,她的眼神通透而冷徹,終於無處可逃的亡者身體便不由得開始顫抖,他知道這次外逃後被抓回去會有怎麼樣的下場,至少刑期一定會增加,刑罰也會加重。

“真的,超級生氣,乖一點叔叔,papa本來是不會太在意你在外麵玩多久的。”

他逃得越久,罪罰越重,人類是逃不過死亡的。

女孩甜如蜜糖的笑容就如最毒的毒藥,瞬間麻痹人的神經並緩緩深入骨髓,讓他再也升不起反抗的意圖來。

被硬生生拉起來的亡者真正的腿軟了,幾乎是趔趄著被林時鹿帶著走,嘴唇哆哆嗦嗦說不出字來,不可名狀的恐懼壓在他心頭以至於他失了聲。

諸伏景光知道最後的亡者算是解決了,鬆了口氣,他想起之前追了他一路的降穀零,抬起頭四處看了一圈,沒有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

Zero他應該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吧?

諸伏景光苦笑,這麼多年過去,他不知道降穀零成長了多少,但他知道自己依舊了解那個人的性子。

眼看著小姑娘把她口中的‘叔叔’帶走了,降穀零也因為人群的分散而鬆快了不少,他意識到那個男人是個突破口,但這裡的行人偏多,不方便行事,可以想象這個能用言語操控群眾想法傾向的小姑娘能在這種地方做出什麼事來。

降穀零思量了片刻,他無法舍棄去確認諸伏景光身份的誘惑,即便清楚輕舉妄動的下場不會太好,但身體卻已經悄悄跟蹤上去,一路跟到監控稀缺且人煙稀少的偏僻小道。

女孩停住了腳步,被她牽著的亡者頓時如斷了線的木偶般癱坐在地上,白發藍眸的女孩淡笑著看過來,一種危機感從降穀零心底油然而生,他知道自己被發現,乾脆也站了出來,然後被他先前追了一路的身影擋住了。

“Zero。”青年摘下口罩和帽子,做足了誠意。

降穀零猛地滯住。

“不要繼續調查了,知道與不知道對於活著的人而言都毫無意義。”青年無比溫柔且滿懷舊情的勸阻道。

“你們要帶他去哪?”降穀零心如擂鼓,思緒混亂,他仍舊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諸伏景光,“你們是誰!”

“我們隻是帶他去他該待的地方——”青年的眼神和語氣都如春水般溫和,“地獄。”

青年神情和語氣都讓降穀零無比熟悉,熟悉到他更加無法接受,他僵硬地聽著青年接著說:“但是我知道Zero你是迫不得已,你隻需要告訴黑衣組織一句話就可以了。”

“Hiro……”降穀零無意識地搖頭,內心深處的不願相信和掙紮還是在現實的巨大衝擊下表露了出來。

“越是掙紮,越是在泥潭裡陷得更深,地獄會永遠注視著你。”女孩開口道,她的話語充滿了幾乎魔性的說服力,使得即便她並沒有刻意放大聲音,人們的大腦和耳朵也會第一時間將她的話語收入其中,如雷貫耳,“我們正看著你。”

諸伏景光點點頭,他關切地看著降穀零,“走吧,Zero,雖然我很想和你多說說話。”但他處理罪人的畫麵,諸伏景光還不太忍心讓降穀零看到。

“那些人是你殺的嗎?”降穀零靜默片刻,在諸伏景光的注視下問道,他的音量不由得提高幾分貝,“是你殺的嗎?!景光!”

降穀零麵前的貓眼青年因此陷入了沉默,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降穀零,他們現在站得那樣近,似乎隻要抬起手就能觸碰到對方,但他們自己知道,他們之間已經隔著最遙遠的距離,那便是生與死。

諸伏景光的態度已經表明得不能再清楚了,降穀零握緊拳頭,用力到顫抖。

“你現在還不懂。”諸伏景光最後還是選擇對降穀零露出笑容,如剛才的降穀零一樣,他重複道,“你不懂,零。”

諸伏景光不再做什麼偽裝,從林時鹿手裡接過亡者,卻沒有林時鹿那樣溫柔,他直接掐住亡者的脖子,就好像是拎無生命的袋子一樣。

亡者因為窒息而痛苦到雙目圓瞪,雙腿蹬地,但剛剛還對降穀零那樣溫柔笑著的他卻這樣毫不在乎的拖著亡者隨林時鹿走入了陰影之中。

降穀零的理智告訴他,他應該去阻止,他的身軀卻動彈不得,他麵無表情,冷硬到沒有絲毫動搖,但降穀零知道自己的靈魂陷入了彷徨不定的迷茫。

“明明是自己做的決定,但景光先生還是很難過呢。”避開監控和耳目來到無人的地方,打開了陰陽眼的林時鹿看著情緒低落的諸伏景光將直接掐死的亡者身軀喂給飛奔而來吃加餐的火車女士,其靈魂也被火車女士格外狂野地拖走。

“這樣Zero之後就不會再嘗試輕易接近我了吧。”諸伏景光對林時鹿扯出一個笑容,“Zero對我的影響太深了,我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忍住不為他而插手現世的事,所以我反而不能像和鄰居或者是賣菜的阿姨那樣從容而簡單的去與之交談相處。”

地獄獄卒不能插手現世的事情,不管是災難還是什麼特大事件,決不能去乾涉事情的發展。

“不要勉強自己笑了,很辛苦不是嗎,在我麵前即便不微笑,景光先生也足夠富有魅力了。”林時鹿莞爾,“我不介意景光先生分一點關心給自己的幼馴染。”

“沒事,等Zero死了,他就會明白了,到時候我們會有很多的時間去理解和相處。”被林時鹿的話逗笑的諸伏景光釋然地說,他想麵前的小姑娘長大後一定是個罪惡的存在,“加加知先生會很中意他。”

林時鹿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也是。”

但你可憐的幼馴染今晚上要麼徹夜難眠要麼做個地獄般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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