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我們離開吧(1 / 2)

第四十七章

足夠深情。

宋連緒對徐祀這一番自我剖析做了個還算中肯的評價。

他很淺地彎了彎唇角, 應了聲:“所以——你的目的是什麼?希望我能看到你的真心,放棄她?”

“我隻想告訴你,我和初月之間經曆的事情,不是你和她這個暑假認識的短短時間就能相比的。衣不如新, 人不如故。就算你再怎麼努力, 也無法打敗時間。”徐祀收起了嘴角的弧度。

少年的俊美與矜貴讓他尤為吸引眼球, 深刻又完美的五官讓任何一個異性見到都會情不自禁的心跳加速。

而他對麵的宋連緒, 容貌並不輸給他。

宋連緒高挑而英俊,骨相優渥到毫無瑕疵。

冷白色的皮膚, 手臂修長有力, 帶著從容與自信的氣質, 他即便隻是隨意的單手插兜,也帶著股介於少年與成熟男人間的荷爾蒙,還有著天之驕子固有的傲氣。

宋連緒聲音不緊不慢的說道:“徐祀,我的確很羨慕你和初月青梅竹馬的情誼。但是,如果她喜歡你的話, 是不會給我任何機會的,有時候,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你應該明白吧?”

兩個少年爭鋒相對,互不相讓。

麋鹿咖啡店裡,響起了店員的提醒聲, “181號在嗎?你的咖啡已經打包好了。”

宋連緒微微側過頭, 從徐祀身邊走過前, 他把十幾分鐘前對方給自己的咖啡放回到桌上,“忘了告訴你,我也不喜歡喝咖啡, 但初月喜歡。”

你能為她在這家餐廳吃飯,我也願意陪她喝咖啡而已。

再簡單不過的遷就,就不用拿出來特地說了,這是宋連緒給徐祀的提醒。

也宣召著這次談判的失敗。

至於餐廳那邊,服務生將餐點送上,林棲坐在初月的身側,拿起小碗,將已經熬的泛白的粥舀好,遞到了初月的身邊。

她最喜歡的椰汁糕,被林棲也夾到了盤中。

少年宛如在最頂級的餐廳用餐似的,謹遵規矩禮儀,模樣一絲不苟。

修長的手指隻握住銀色筷子的中上端,筷尖對齊,移動的緩慢,夾完菜後,手指將筷子攏住,對齊擱在瓷質筷架上。

這次的晚餐,林棲和徐祀並沒有讓謝擇星參與其中。

他麵色有幾分冷淡和嚴肅,雖然拒絕了謝擇星,但他也戳破了徐祀和林棲間那極力維持著的微妙的平衡。

為了女孩,他們倆心照不宣的暫時休戰,一切隻等她爸爸身體康複後,再讓她做最後的決定。

顯然這一天馬上就要到了。

他們為了打擊情敵,為了共同的利益,可以暫時合作,但當她開始做選擇呢?

她會選擇自己嗎?

林棲忽然沒了幾分自信。

他要不要把她搶回來?

初月默默地轉過頭,看到林棲不自覺皺緊的眉頭,忍不住輕聲問:“你怎麼了?”

“嗯?”林棲回神,對上女孩柔軟的宛如花瓣似的眼睛,心裡有了些不忍,“我在想……你爸爸的手術已經成功了,過幾天你可能會陪著他,再也沒時間跟我見麵。”

“初月怔了下。

她水色的紅唇抿著,其實有幾分心虛,她是打算離開的。

等爸爸徹底康複,她手裡還有媽媽給的一點錢,足以讓父女一人找個陌生的城市定居下來,她可以徹底遠離書裡這群人,反正按照書裡的設定,沒過多久他們就會把自己忘了。

對上林棲深淺難辨的烏眸,初月含糊著,“怎麼會啊,你不是答應我,等這次開學後會時不時飛回來看我的嗎?”

林棲輕聲哄她,“我會的,初月。”

“我不需要你特地退學來陪我,畢竟加州理工也挺難考的。”初月回避他的目光。

她搭在膝蓋上的雪白手指被林棲溫柔的握緊,少年溫和體貼的對她保證,“初月,等叔叔康複後,你們就搬回以前的家,所有事情都會和以前一樣的。”

“嗯。”初月很乖的讓他握著,直到察覺到宋連緒回來,才悄悄地掙脫。

宋連緒買回來咖啡,沒一會兒,徐祀也跟著回來了。

整張餐桌上,除了初月在默默地吃東西,氣氛簡直跟大廳其他熱鬨的桌格格不入,三個少年彼此並不說話,那種敵對感連坐在隔壁桌的客人都察覺到了。

打破沉默的是服務生給初月送來了第一份椰奶糕,甚至還帶了份芝芝莓莓奶茶一起送給她。

初月仰起頭,看著重新擺回桌上的東西,有點詫異,“我沒有點啊。”

“這是有人送你的,”服務員笑了笑,見初月迷茫,索性把果茶的便簽翻過來一起給她。

初月接過,一看才發現上麵寫著陌生的微信號,大概是餐廳裡哪個男人搭訕,她笑了笑,不以為然。

徐祀見狀,叫住了服務生,“誰給你的。”

“啊?”服務生看著少年這麼強勢,也不敢說謊話,“是剛才那桌吃完的客人,結賬的時候順便給這位小姐買的。”

“是嗎。”徐祀笑了笑,笑意絲毫未進眼底,“已經走了?”

“對,他已經走了。”服務生低著頭。

徐祀看著桌上的東西,也隻是淡然一笑,“算他跑得快。你送這些過來乾什麼?都扔了。”

他說的雲淡風輕,那副高高在上的氣派,穿著和打扮都不像普通人,服務員哪敢得罪,唯唯諾諾的把東西收走,又鞠躬道歉,“對不起,不會再打擾您用餐了。”

徐祀這才向初月看過來,那種警告的意味十分明顯。

最先被送回家的是初月。

徐祀本想把她帶回公寓,但初月堅持要回許家,其他兩個人又不願意讓徐祀和初月獨處,最先被送回家的自然還是初月。

“明天我會聯係你,我們再去醫院。”

臨到下車,徐祀才忽然開口,看著已經走出去的她,“不要錯過我的電話。”

“知道啦。”初月揮了揮手,“你要把林棲和宋連緒安安全全送回家。”

“我不會對他們做什麼的。”徐祀挑眉,他看著初月越走越遠,忽然想到了什麼,從駕駛座走出,把毫無防備的初月拉回到了自己的懷裡,看著她瞪大眼睛的模樣。

“徐祀?”初月渾身緊繃,緊張的看著他。

林棲第一時間想下車,徐祀早就落了鎖,他和宋連緒隻能眼睜睜看著徐祀抬起了初月的後腦勺,修長的手指將她的烏黑長發撥開,手索性又摟緊她的腰。

更加明顯了。

渾身都帶著香甜香氣的她,一縷一縷,吹到他鼻尖。

初月呆了呆,濃睫顫抖,“你要做什麼?林棲和宋連緒還在看——”

“看又怎麼樣。”徐祀打斷了初月的話,笑的傲慢又狂妄,“你和林棲,還有和宋連緒在一起的時候,不也被我看到了嗎?”

他的手指親昵的蹭著她胭脂般的嘴唇,“現在輪到我了。”

徐祀牢牢控製住她的手,初月瞪大眼睛,唇瓣瞬間被吻住了。

她思緒空白幾秒,察覺到他的設尖跳逗似的抵開她的唇縫,又羞又惱,腦袋就跟憑空丟下了個紮彈,把她炸的猝不及防,腦殼嗡嗡響了許久。

“唔……唔!”

“張開,讓我進去。”徐祀捏著她的下巴,那點反抗能力簡直不夠看,徐祀的手從後腦勺到她纖細的脖頸,牢牢地扣住,引得她周身狠狠戰--栗不已。

好會……初月的手最終還是落下。

打不過就加入,她調整了下自己的姿勢,手搭在了徐祀的肩上,他察覺到她態度的軟化和妥協,輕笑了下,初月恰好抬眼,看到了脖頸下方少年凸起的喉結微不可查地滾了滾。

太澀了,尤其是平日裡最喜歡擺出傲慢紳士姿態的他,忽然變得瘋狂和綜欲,侵略性極重,這種色氣感被徐祀拿捏的恰到好處。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徐祀才放開她。

“滿意了嗎?”初月還沒緩過勁兒來,但又不肯服輸,看著徐祀。

“利息而已,”徐祀冷笑,俯在她耳邊嗓音壓低,低沉又磁性,“至於本金……等我找你。”

活脫脫心腸冷酷又過分的醜惡資本家模樣!

初月對他怒目而視,“我真希望林棲和宋連緒會打你。”

徐祀笑了笑,“那也要看他們打不打的過我,明天見。”

他轉身離開。

-

夜色低垂。

彆墅莊園的環境很好,幽深,安靜,初月獨自走在路上,麵前那棟熟悉的彆墅離她越來越近,初月眼看著花園長椅那裡坐著個人,她心頭一緊,往前走了幾步。

“謝擇星?”初月望著那張在夜幕下仍舊優越而出眾的臉,驚訝了下。

她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會在這裡。

“初月,你回來了。”謝擇星神態自然,他直起身,明明這裡是許家大門口,謝擇星那優雅自若的氣質,就跟坐在自己家後花園似的,不招搖也不張揚,十分的得體與從容。

“你怎麼在這裡呀,等了我多久?”

謝擇星沒有移開視線,繼續盯著她打量。

少女的臉清純而稚嫩,既有著令人欲罷不能的嫵媚嬌弱,也帶著自然讓人產生好感的天真純情,她眼睛是明亮的,皮膚在黑暗中跟雪做的似的,潔白明晰,身形纖細,黑色的長卷發與夜色幾乎融入到了一起。

她的漂亮是尤其珍貴的那種,毫不誇張的說,幾乎沒人會不被她吸引。

……他當然也是。

謝擇星在冷靜的考慮著自己。

毋庸置疑,他是個過分喜新厭舊的人,讓他感興趣的東西不少,但來的也快,去得也快,從未有人像初月這樣,讓他魂縈夢牽了這麼久。

謝擇星並不能說“愛”她。

對她有好感,喜歡逗她玩,但這些還不足以讓他審視自己的內心,是否願意為她放棄一切。

他。

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

金錢與權勢樣樣不缺,需要什麼,都會有人主動送到他的麵前。

父母儘管不再相愛,但也知道彼此間的能力,像是戰略夥伴那樣偽裝成完美夫婦的模樣,做最大的利益交換。

他們為他挑選的女孩,也都是些萬裡挑一,在圈子裡勤奮上進的一代大小姐們。

謝擇星可以不愛她們,她們也可以選擇其他男人,但他們必須結婚,像是他們的父母那樣,保證利益可以到達最大化,並且會一代又一代完美繼承下去。

能很好領悟這樣精神,並且付諸實踐的人就是徐祀。

他請林煙做自己的未婚妻躲避麻煩,和他最愛的女孩是初月,他願意為她付出一切並不衝突。

徐祀想要的東西和需要的東西統統都要擁有。

謝擇星不是徐祀。

他不會對“合適但不相愛”的未婚妻說,我不喜歡你,但我必須要跟你結婚。

更不會對“相愛但不合適”的女孩說,我愛你,但我必須要跟彆人結婚。

僅考慮個人條件和出於利益交換的戀愛與婚姻,謝擇星不需要。

相反,他想體會一次能夠為對方奮不顧身,甚至不惜舍棄自己生命的戀愛。

話說回來。

謝擇星看著初月的臉,他的目光很直白,即便在黑暗中,也讓初月被看的臉就要燒起來了,她眨了眨眼,“你怎麼不說話呀,還是我臉上有什麼。”

“沒有。”謝擇星看著她搜腸刮肚想找個理由的模樣,笑著搖了搖頭,他靠近了些。

一如既往的,女孩對他十分信任,她沒有往後退,隻是站在那裡,在昏暗的光芒下,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影子已經跟他的影子糾纏到了一起。

“初月,我隻是想跟你道歉。”謝擇星緩緩說道,“今天我去醫院探望你,你差點摔倒在病房裡,我接住你後,因為你太可愛了,所以我情不自禁的吻了你,”

初月:“……?”

她睫毛微微一顫,差點以為病房裡那個荒唐的夢境真的是自己的幻想,卻從少年口中再自然不過的說出來,她露出茫然而困惑的表情,視線劃過他精致的側臉。

謝擇星說:“抱歉,實際上我的行為完全是犯罪,沒有經過你的同意。”

“是,但是……我不討厭你,或者說,本來也是在我半推半就的情況下,沒什麼可抱怨的。”初月也回答的很直接,“我判斷不了你到底是誰,但是我沒覺得你當時想要傷害我,所以我……”

他靜了靜,“情不自禁?”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