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抽出皮帶(1 / 2)

神女沒說話, 她的靈寵雪貂卻仰起頭,“這是神祇的福庇哦!”

在扶蘇看來,是青霓用腹語術假借雪貂的口說——

“玄女娘娘聽聞大秦耕牛稀少, 就賜福了她的坐騎,它生下的小牛,其中母牛有五成機會獲得祝福, 以後,至少能懷三胎, 至多能懷十五胎——這個祝福, 會一直從血脈中傳下去,直到種族滅絕。”

扶蘇瞳孔驟縮:“不可能——”

雪貂:“我騙你做什麼,九個月後, 牛就生了, 這麼容易被拆穿的謊言, 我至於編造?”

此時, 宦人擦牛的手一抖,母牛受疼, 沒忍住“哞——”了出聲。卻沒有暴動。

扶蘇暴動了。

他幾乎是整個人彈了起來,素來溫和待人的長公子完全顧不上其他,一把擠開那宦人, 斥道:“你輕些!”從他手裡奪過刷子, 學著宦人方才的模樣動,還放輕了動作,瞧著母牛的眼神好似項羽看虞姬,好似呂布看貂蟬。

可這位‘佳人’卻在懶洋洋享受著他的伺候時, 還把濡慕的目光投向青衣少女, 一點眼神也沒給扶蘇。

雪貂說:“這牛有些嬌氣, 平時用淨塵咒就能解決的事,如今非要洗熱水。”

——其實是因為吃了多胎丹,暫時無法使用商城道具了。

之前為了防止露餡,青霓都一直有給它喂係統商城裡寵物區的淨體丹,一顆能淨體半個月。

畢竟寵妃總需要養幾隻乖巧伶俐的寵物來襯托自己或善良或純潔或高貴的形象。唔,通常是養貓。

寵物區的丹藥因為隻能給寵物使用,特彆便宜,淨體丹1積分1顆。

扶蘇毫不猶豫地反駁:“不!哪裡嬌氣了!它懷著孕,就該金貴一些。”

雪貂歪了歪腦袋,眼底閃過狡黠:“浪費柴禾,奢靡?”

青霓彈了彈它額頭,雪貂抖了抖耳朵,“好嘛,我不逗他了。”

扶蘇沒有在乎這點小事,一邊刷著牛,一邊眉眼彎彎,慈愛地望著它:“如果它真的能生十胎,阿……陛下必然會給它賜爵位,用一些柴禾算什麼。”

雪貂:“……你變得真快。”

扶蘇頓了一下,轉頭看向雪貂,眼中閃著係統無法理解的光,“如果以後的牛都能一次三胎以上,大秦將不會再有良田荒蕪,黔首們也能過上好日子了。”

這是很美好樸實的願望,青霓卻知道他是想簡單了,牛多了,但是種子的產糧沒有上去,那依然要看天吃飯,少有餘糧,一旦有個天災,百姓們仍舊沒有度災的能力。

不過,牛變多了,以後雞鴨魚還有其他牲畜也變得能生了,至少,五年內,人們就都可以經常吃上肉了。而糧食問題,青霓心中已有解決的辦法。

扶蘇沒想太多,望向青霓,目光中帶著真摯的感激:“我沒想到會有……總之,真的很謝謝你,國師。天下黔首也會感恩你,你讓他們都能有餘糧了。”

太過激動,導致扶蘇都忘記問青霓願不願意將生下的牛做種了。

隨後,他向青霓表達了自己的決心——

他想要親自照顧母牛,這事事關天下黔首,交給彆人他不放心。

雪貂:“你不怕我們騙你了?”

“如果這是假的,我也就是辛苦九個月,可這如果是真的……”

扶蘇抿抿唇,注視青霓的眼瞳流過一絲複雜,

……難道,這世上真的有神女?

“這或許是大秦之福。”

扶蘇道:“所以,可以請國師你允許我靠近這頭牛,照顧它嗎?”

青霓很無所謂就答應了。

於是,處理學宮的事情,並且忍著沒去打聽大兒子狀況,等了足足一個月,才讓人打聽的始皇帝就——

“長公子知道錯了嗎?”

沒有給國師添麻煩吧?

仆從生活艱辛,應該磨掉他一些不應有的天真了吧。

“沒有陛下,長公子已經搬進牛棚一個月了!”

“……?”

仆人:“長公子和一頭母牛睡在了一起,每天除了吃飯如廁就是對母牛溫柔撫摸,夜夜都抱著母牛不撒手!”

“……?!”

始皇帝在想,不是他瘋了,就是扶蘇瘋了。

*

扶蘇沒瘋,他此時依舊不認為青霓是神女,他的想法是——

“肯定是我不理解的知識,才能讓母牛一胎懷十個。”

“是賜福。”國師堅定自己的神女人設。

扶蘇這回腦子居然飛快轉過彎來了,從善如流地說:“那除了賜福以外,不用法術能做到讓牛一胎生十個嗎?”

青霓頓了頓,打量著扶蘇:“你能吃苦?”

扶蘇認真凝視青霓,想讓她看到,想讓她認同自己的決心。

“我能!”

他還真的能,這幾天都一直和母牛同吃同住,可以看得出來這人以前挺嬌生慣養的,手上雖然有繭,卻和乾農活無關,然而,他照顧母牛時從來不喊累。

唔,大戶公子也識字,不用她從認字教起,這人脾氣挺好的,對誰都能溫溫和和笑,這幾天也沒看他和哪位奴仆有過爭執,以後當老師也肯定很合適。

就他了!

再問問……“你想要人們家家有餘糧?”

“對!”

“會比這幾日更辛苦。你需要學會基因……血脈選育,風吹日曬,走遍九州,你或許一次要照顧四五十乃至一百隻獸類,挑出最優良的血脈,養育它們二到三代,再複挑出最優良的血脈,繼續養育,直到它們的血脈無可挑剔。這是一個枯燥乏味的過程,你要能耐住幾十年的寂寞。甚至,或許你這一生在外人眼裡一事無成,而你的學業成果,將留給你的學生,他們順著你開出來的路,站在你的肩膀上,功成名就。”

扶蘇心中一顫。

就在這一刻,扶蘇恍惚看見了國師的雙目變得幽暗深邃,靜靜地注視著他,似乎在問:這是一條艱難困苦的路,你真的能夠吃苦嗎?

我能!扶蘇在心裡回答。

隻是怕他三分鐘熱度,負責任地問一下的青霓:“……?”這人看他的眼神怎麼突然變堅定了那麼多?

扶蘇的笑容無比燦爛:“那真是太好了。”

“先生,可以請你教我這個本事嗎?我不怕辛苦,也不怕寂寞。”青年就像一朵向日葵,終於找到了他開花的方向,他看不清自己的表情有多麼快樂,隻是目光灼灼地凝視著青霓。

幾天看下來,青霓也發現了,麵前這位青年非常有理想主義者的苗頭,並且相信人性本善,是那種……唔,隻要他有錢,借個十萬八萬都不需要打欠條那種人。

雖然他現在沒錢借給彆人,但是,彆人麻煩他去做值日,他一次都沒有推辭。並且堅信彆人不是偷懶,而是真的忙不過來。導致了不少人找借口讓他去乾活。

不過,這樣的現象,在青霓暗示人敲打幾次後,那些家夥就再不敢欺負老實人了。

總之,鄭十這種理想主義者,不太適合出社會,更適合埋頭研究,是那種——畫好大餅就能為愛發電的人才。

青霓給他畫好大餅:“我有一術,名曰生物,可使稻穀畝產千斤,可讓良馬保持優良血脈,可為神農為百姓分辨更多能食用的菜種,汝想學?”

扶蘇:“求先生教我!”

“我想學生物!”

……誒?這話有點耳熟,好像之前誰才鏗鏘有力跟她說過同一種句式來著?

“我隻會教你基礎。”主要是她專業不對口,深奧的地方不懂,“想要達到我說的那樣,你需要自己苦心鑽研。”

“謝先生!”

“先生不必叫了,還喊我國師便是。”我怕秦始皇聽到你叫我先生,會想偷偷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