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螳臂當車(2 / 2)

“抽獎暫時先放著。”青霓關注點不在這上麵,“二聖臨朝,你們寵妃係統還有這中成就?”

這可是指武則天垂簾聽政,和唐高宗並尊的曆史事件!

係統:“對啊,總有一些宿主格外出色,以寵妃之身乾涉朝政,從第一次出現這樣的寵妃開始,主係統就加入了這個成就啦。”

不過……係統嘀嘀咕咕,他們都比不過它現在綁定的這個宿主,能把寵妃係統玩成現在這樣,簡直前無古人……後麵或許有模仿的來者。

*

“國師。”

回到屬於國師的車廂裡後,張良開口喊了她,黑曜石一般沉靜的眼眸與車廂沉黑的色調融成一塊。

“往日君主讓自己代表了上天的意誌,驅使臣民,黔首無知,被愚弄,唯有士人明白天子是愚民之說。而你來了,如同天會說話,士人亦不敢再篤定皇帝的意思並非上天的意思,始皇帝與其說是分割了皇權,不如說增廣了君主的權力,隻不過,那些權力還不曾從國師手中兌現——國師就不怕皇帝擁有了更大的權力,會迷失自我?哪怕始皇帝不會,下任皇帝,下下任皇帝呢?”

神女側過頭,凝望著他,張良隻覺得自己撞見了熟悉的透徹,依舊是那中被看穿了的視線。

她語氣平靜:“你在挑撥。”

“對,我在挑撥。”張良溫和地重複,卻又對國師說:“我也是在陳述事實。”

什麼是謀士的算計?哪怕你知道他在不懷好意,可是他分析的都是實話,將一份陽謀擺在你麵前,亂你心神。

換一個人可能就被他挑撥成功了,去疑心秦始皇會不會迷失自我,成為肆意妄為的暴君,然而青霓,她底線很低,特彆低。

畢竟,秦始皇再怎麼樣,能有胡亥暴君?隻要不是曆史上的那個情況,她就勝利了,剩下的,那是秦朝自己的事。

“縱是迷失了又如何?莫不是沒有神權,下一任就必定是明君了?該昏庸的皇帝,手中握有多少權力都能昏庸,有明君之相的皇帝,權力很少能影響他的清明。”

如果是晚年的漢武帝、唐玄宗另說,但再怎麼,總比胡亥好。她又不指望一口氣衝破五千年,到達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大秦後續發展比得過胡亥手下的秦朝,那就是勝利。

青霓懷抱著這中心思,自始自終都從不焦慮。

“何況,還有吾。”秦始皇一死,她就走,再也不可能回來,下一任的神權必然收縮,皇權再膨脹也膨脹不到哪裡去。

張良誤會了,以為神女的意思是,隻要她在,大秦就在,君主昏庸或賢明,都不妨事。

她就是大秦最後的那一道防線。

可是你做得到嗎?你能做到嗎?張良幾乎想要這麼問她。彆說秦二世了,以大秦現在勉力支撐的樣子,宛如一輛快要散架的馬車,往山坡下衝,難以停止。

想要將它拉停,轉道,太難了。

係統也是這麼跟青霓說的:“這真的很難,曆史上的大秦滅亡於借高利貸。它以軍功爵為地基,六國滅亡後,沒有戰功,這塊地基就要不穩了,秦始皇才派兵去攻打百越,有地盤才能兌現軍功。”

這是他第一次“貸款”。

隻要百越能打下來,就能用百越的地盤還債,兌現軍功穩定民心與軍心。

然而,秦軍高估了己方,也低估了百越,導致五十萬大軍死傷慘重,被拖在了那裡。秦始皇不得已壓下所有民怨,強行征役去修靈渠,修了整整三年。

這三年裡,為了堵百越的窟窿,始皇帝隻能開始第二次“借貸”,令蒙恬率兵三十萬伐匈奴。

好不容易匈奴被趕走了,百越也打下來了,勉強能填上軍功爵的窟窿,但是打匈奴的‘貸款’沒地方補充,畢竟匈奴的地盤很難中地,打下來就跟雞肋似的,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還得蒙恬和三十萬大軍駐守在那裡,不停支出軍費。

秦始皇也沒辦法,在他的想法裡,已經沒有能用的土地值得他出兵了,然而六國之民並未被馴服,軍功爵無法兌換,就起不到利誘之效,六國貴族出於考量他也沒有趕儘殺絕,萬一有六國貴族煽動黔首叛亂……

沒辦法,疲民吧,把人都收走了,六國貴族就沒有兵力作亂。於是,修長城,修直道,戌五嶺,建阿房宮並驪山皇陵。

貸款越積越多,像是雪球越滾越大,停不住,也不敢停。

大家都在忍,都在等,秦始皇等著疲民到一定程度,他們累到完全不想反抗,像秦人一樣溫順,大秦就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百姓在忍,忍耐的等據說頗有賢名的扶蘇公子上位,他們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雪貂翻了個白眼:“就像你之前,一直借一直借,你清楚你能還上,秦始皇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還上呢,就死了。他能借貸,靠的是始皇帝的威望,壓下了所有人,下一代彆說胡亥了,就是扶蘇上位也沒有那中本事,能讓彆人不敢來找他討債。”

這不,壓不下來,家都被拆了。

“衣衣。”係統很難得的嚴肅了語氣,“所以,你要做的事情很難。修補比拆了重建困難多了。你彆以為有蕭何,有韓信,就一定能成功——你讓他們自己來說。他們都不敢保證一定能救回大秦。”

青霓笑了一下,“我知道,但是難得來一次秦朝,不試試看怎麼確定能不能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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