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魂七魄
就像多數人知道一個故事要有開頭過程結局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寫好一樣,寫歌同樣如此,寫歌的人知道要旋律優美,知道要情緒飽滿,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寫出讓人記住讓人感動的好歌來。
已經第三天了,夏樂依舊沉靜而寡言,卻再一次把剛譜出的曲譜撕了扔進垃圾桶,她不是不知道要怎麼寫,她知道,她看到過媽媽絕望的模樣,也親身體會過再也見不到人的滋味,正因為知道得太多,情緒太滿,她反而不知道要怎麼安放它們。
起身走到窗戶邊看著下邊來來去去的人,他們腳步匆匆,七層的高度不妨礙她看著他們或說著或笑著,神采飛揚,滿身自信,他們知道自己要什麼並為之在努力拚搏。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首歌,有高低起伏,有喜怒哀樂,隻是有的人喜得多一些,有的人苦得多一些,喜的多了自然就該是一首歡快的歌,苦的多了這首歌則讓人感同身受…
夏樂把頭抵在窗戶上,那媽媽呢?是喜多一
些還是苦多一些?又或者,是期盼更多?媽媽總說爸爸還活著,隻是回不來,所以她心裡從來都是抱著希望的…
對,應該是希望更多的,她和媽媽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尋找,也一直在等待。
想通這一點,夏樂一直覺得沒對的點對上了,她立刻坐回去抱起吉他撥出一連串的音節,找到感覺後索性也不要吉他了,直接抓了紙筆奮筆疾書,即便仍然是神情未變,這番動作也讓外邊的鄭秋燕鬆了口氣,隻剩兩天,她本來是打算讓她緩緩先用彆的歌過這一輪的,現在看來說不定就不用將就了。
這一寫就到了晚上,比賽在即,已經不止是白天,幾個組的晚上也基本會在這裡熬到十一點才回去,夏樂留下並不引人注目。
最後再彈奏了一遍,夏樂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大框架就這樣了,細節還得再磨一磨。
薑小莉推門進來,手裡提了個紙袋,“早過了飯點了,不覺得餓嗎?”
不說還不覺得,這一說夏樂就感受到了前胸貼後背的饑餓感,不過這種程度的還不足以讓她變臉色,看著薑小莉把飯菜從袋子裡拿出來,接過她遞來
的筷子道謝。
“味道怎麼樣?”
夏樂點頭說好吃,確實好吃,吃了這幾天的盒飯她一入嘴就吃出來了,這和之前的不一樣。
“我媽做的,當然好吃。”薑小莉靠著桌子坐著,“盒飯冷了就難吃,我和你換著吃了。”
這是夏樂沒有想到的,低頭看著這看相一般但味道非常好的菜不知道是不是要繼續下嘴。
“你不會打算還給我吧?給我我也吃不下了啊。”薑小莉笑得不行,所以說她喜歡夏樂啊,簡單好懂,行事也直接,和她打交道不需要費多少神,她不會想著自己是電視台的人要巴結,自己也不需要因為她是節目組看好的選手去奉承,就是平常的來往就好,哪怕以後她成名了也不用擔心她會回頭來算一開始對她不夠好的帳,那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姿態她們電視人見得太多了。
夏樂也沒有再和她講客氣,將飯菜湯一掃而光,沒有半點浪費。
薑小莉不無羨慕的道:“這麼能吃怎麼還能這麼瘦,我要敢這麼吃得有現在的兩個那麼圓了。”
從來沒有胖過的夏樂不懂這種煩惱,她道了
聲謝。
“把你們照顧好本來就是我的責任,不用這麼客氣。”薑小莉看了眼她放到一邊的那疊A4紙,“有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