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間,又有三個人,飛濺著血花,墜落在山澗裡,轉眼就被夜晚的濃墨吞噬。
陳逸分了一點神,放在這些墜落的人中,繼續護道。
雙方的第一次全麵交火,以守夜人這邊大獲全勝。
守夜人隻出一招。
初擁教就隻剩下五個人,還活著。
其中兩個轉身逃跑的,還有三個將半米棺材擋在自己的身前。
此刻,這三副棺材,都被劍氣刀光切割開來,從那棺材的深處,流淌出黑色濃稠的煙霧,隨之一股讓人心悸的力量出現。
“請血祖!!”
被嚇破了膽的教徒大叫著。
逃走的人又飛了回來。
重新回歸的信心,讓他們的臉上的表情,再度狂妄。
果然,麵對血祖的出現,這些似乎很強的守夜人,也感覺到了恐懼。
他們不但往後飛了一點點,還都蹙著眉,捂上了臉。
呃。
為什麼捂臉?
難道!
守夜人的秘密在臉上!?
還是。
血祖的威懾力,讓他們恐懼?
血祖被喚醒了。
凝聚的速度很快。
從半米棺材被破壞,不過三息的時間,就有三團黑霧凝聚,很快凝聚出一個人的形狀。
緊接著,穿著人類對吸血鬼普遍認知,黑色裡麵透露著猩紅血色的披風,嘴唇血色如紅,兩顆上犬齒明顯突出嘴唇,一女兩男出現在月色下。
它們懸浮在半空中,一出現就將周圍的大氣汙染,月亮似乎也被染紅,成了猩紅的血月。
冰冷無情的雙眼徐徐張開,紅色的眼睛裡都是嗜血的光芒,看不見絲毫的人性。
第一眼,就將對麵六個,沒有沾染上它們氣息的人類,當成了食物。
如此的強大!
好像無所不能!
“血祖!!”
活著的初擁教,發出虔誠的呼喚聲。
有底氣了!
這次出來,他們帶出了三個血祖,這對於一共隻有12個血祖的初擁教而言,也是非常強大的底蘊。
不過就是幾個夏國的守夜人而已,怎麼可能是血祖的對手。
這是他們的殺手鐧。
三隻血祖成型後的下一秒,就像是隻有進食本能的低等野獸,朝著守夜人們就飛了過去。
他們大張的幾乎要撕裂到耳根的口裡,探出鋒利可怕的犬齒。
漆黑的口腔和喉嚨,暴露出他們和人類根本不是同一個種族的事實。
強大的氣息撲麵而來!
這實力,大概能有練氣五階左右。
練氣五階,可就是中階的練氣修士。
就是有宗門係統的守夜人,這個級彆的也不多。
此刻能正麵迎戰血祖的守夜人,也就才進階練氣五階不久的周欣。
畢竟,吸血鬼的實力可以靠全民參想,賦予它的詞條越多,想象的人越多,獲得的能力就越強。
而宗門需要自己修煉,即便可以全民參與,可修煉的快慢,還是要取決於自身的天賦。
從戰鬥力上看。
即便初擁教的越境者,在和大夏守夜人碰頭的瞬間,死了超過一半的人。
可當他們將吸血鬼血祖放出來,實力就全麵碾壓大夏守夜人。
“牌麵”上是這樣沒錯。
可惜戰鬥,是不能這樣算的。
先不說這種被信仰者賦予詞條,而變得強大的起來的“香火神體係”,所製造出來神,究竟達沒達到那麼強的程度。
就憑借宗門守夜人統一的一句話——“詭異而已”。
就知道此刻看似正麵對危機的周欣等人,是什麼心態了。
好特麼臭啊!
就看見蹙眉的蹙眉,屏息的屏息,實在沒忍住地抬手捂了鼻子。
接著,所有人就像練習了千萬次一樣,做了一個統一的動作。
手掌虛虛一握!
所有人的手中,都發出了一團白色的光!
光芒彙聚在一起,所到之處,黑暗退去!
凶猛的不可一世的吸血鬼,在光芒的籠罩下,從滾滾的煙霧從,暴露出了他們猙獰的臉龐身形。
臉上都是被光照耀後的強烈不適,猙獰的麵孔有著一團團被燒焦般的斑點。
褪去了優雅俊美的人皮,它們就是一頭頭惡鬼。
【光明術】
守夜人的必考項目,了解一下。
……
看到這裡,陳逸將關注移開,看向了另外一處。
那裡也遭遇了戰鬥。
這一次,守夜人這邊負責領隊的,是龐曉磊。
同樣一帶五的六人小隊。
同樣拍了飛遁符,讓他們從天而降。
但比起周欣和初擁教這邊,一上來就下了死手,龐曉磊對於這七個進入國境,不過三公裡距離的奧山姆小隊,就給了他們退走的選擇。
“諸位請回吧,大夏邊境不容侵犯,看在你們對我國百姓沒有冒犯的打算,我給你們一次機會。”
龐曉磊帶著守夜人小隊,從天而降,攔住正一路深入的以賽亞和丹頓等人。
一開始,雙方的碰麵還算平靜,越境者打量著龐曉磊帶領的這群守夜人,還有人甚至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們怎麼飛的?”
龐曉磊沒有理問話的人。
目光落在走在前麵,看起來長相有點猥瑣的金發中年男人,但最後移至那個身高超過兩米,肌肉發達,比傳統意義的大兵,還要魁梧許多的男人身上。
最後,龐曉磊對著以賽亞冷聲開口:“被我們押去監獄,還是押到邊境線,二選一。”
以賽亞卻開口說道:“我都不選,我要選就在這裡把你打敗。”
龐曉磊的眉梢微揚。
月色下,以賽亞的眼睛裡彌補著濃密的血絲,加上這囂張暴躁的語氣,龐曉磊了然。
看來這家夥,距離成為“活詭”不遠了。
“好。”
意料外的,龐曉磊卻答應了下來。
“我會親手把你押入監獄,好醒醒你的狂妄。”
奧山姆這邊的人,看向還沒有以賽亞半個大小的龐曉磊,會拒絕這個賭鬥嗎?
當然不會。
還有人挑釁:“如果你輸了,就把你們的秘密交出來。”
龐曉磊根本不理會。
他身後的守夜人也沒有開口阻止,反而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等著龐曉磊的發揮。
龐教官啊!
龐副隊長啊!
就算天賦不是最出眾的那少數幾個,龐曉磊能鎮住宗門裡將近400人,靠的是他的官銜和背景嗎?
當然不是!!
隻見龐曉磊將身上不利於戰鬥的一些裝備,卸下丟給隊友,包括裝滿了戰鬥物資的戰術背心。
一邊挽著右邊手臂的袖子,一邊輕裝上陣。
月色下,他右邊手臂緩緩露出,玉石般質感的皮膚,肌理均勻細密,伴隨著靈氣的運轉,隱約有淡淡鱗狀的紋路浮現。
龐曉磊的身材修長,微微有些偏瘦,與以賽亞站在一起的時候,就像麵對一座大山,毫無勝算。
奧山姆的狂徒們吹著口哨,大喊著加油。
大夏的守夜人背手站好,五人一排,目光落在戰場中間的兩人,手卻握著武器上。仔細看,他們的注意力其實並不在戰場上,而是始終保持警惕。
“來吧,小寶貝。”以賽亞握著拳,擺出拳擊的姿勢,在龐曉磊的麵前跳來跳去。
假裝挑釁地揮了揮拳頭,緊接著以賽亞的眼裡就閃過一道光芒,砂鍋般巨大的拳頭,就朝著龐曉磊的臉上打了過去。
他現在的力量,隻要被他打到腦袋了,無論多麼厲害的人,就會被他一拳將頭打破。
“嘭”的,像西瓜一樣炸開。
以賽亞揮拳打向龐曉磊的頭。
臉上藏不住殘忍的笑。
一口焦黃漆黑的牙齒,從歪著笑的嘴裡,露出了一半。
隻是。
剩下的一半。
這一輩子,恐怕都笑不出來了。
因為就在他出拳的瞬間,他的手就像是塞進了鱷魚的嘴裡,被鋒利的牙齒咬住,繼而狠狠一擰。
笑容戛然而止,換成了來不及壓抑的慘叫:“啊啊啊啊!”
龐曉磊輕輕鬆鬆的,一隻手就輕鬆將以賽亞的拳頭製止,反手再一擰。
以賽亞就疼地跪在了地上。
龐曉磊也不給他慘叫的機會。
再下一秒,一個膝蓋,狠狠地踢在了以賽亞的鼻子上!
“砰!”
“啊啊啊嘎!”
以賽亞就連慘叫聲都戛然而止。
龐曉磊鬆開手,他就撲倒在了地上。
一個照麵,就輸了。
奧山姆小隊的叫好聲,也跟著像是被龐曉磊踹了一腳,戛然而止。
夜晚的山風吹過上崗,撩起姑娘溫柔的發絲和戍邊戰士們冷硬的鋼槍。
還有入侵者戰栗恐懼的雞皮疙瘩。
這一次,龐曉磊身後,排隊而站的守夜人們,成為了這些不法狂徒們,終身無法翻越、永遠壓在頭上的一座大山。
“抓住他們!”
龐曉磊一揮手,身後的守夜人小隊,雷霆出擊。
他們用衝靈拳,疾風腿,即便不動用武器,這些越境者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平均練氣三階的實力,給了他們可怕的肉身力量,一兩噸的東西輕鬆舉起來,對付這些也就比普通人強一些的覺醒者。
三倆下就控製住了場麵。
丹頓更是直接跪在地上,雙手抱頭:“我投降!我投降!”
……
龐曉磊這邊塵埃落地的時候,陳逸已經又分了些注意力,投注到其他地方。
守夜人派出了總計十個小隊,每組隊長1人,副隊長1人,隊員4人,總計60人。
同時,在各個交通要道,還派出了邊防戰士加強設卡巡邏。
這期間,守夜人們已經和緊綴在初擁教後麵,來自世界各國的覺醒者小隊,全麵接觸。
戰鬥毫無懸念。
都以大夏守夜人的全麵勝利結束。
而且還都是碾壓式的勝利。
隻除了一隊。
或許是出來晚了吧?
也或許是一開始,就沒想著,加入到這場全世界針對夏國的底線試探。
這些人從巔國的邊境,騎著山地摩托過來之後,就一直站在邊境線的外麵,停留了有一會。
“好狗狗,過來。”
諾曼半跪在地上,已經“嘬嘬嘬”了半天,試圖把一隻覺醒的大耳朵棕色史賓格犬,從邊境線的那一邊逗過來。
這隻棕色史賓格看起來年紀已經不小了。
眼睛一圈的白毛證明它年齡最起碼在8歲以上。
作為一隻老狗,是不可能被“嘬嘬嘬”引誘的。
更何況它是一隻軍犬。
添添無視諾曼的引誘,站在邊境線另一邊一動不動,保持著隨時可能發起進攻的姿態。
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諾曼,完全無視丟在腳邊,散發著誘惑香氣的食物。
精明的雙眼轉動,最後落在了諾曼背在身後的長劍上。
“好了隊長,它不會過來的,這不是野狗你很清楚,它很聰明,它已經覺醒了。”
實在等的不耐煩,隊伍裡的一名胖乎乎的男人說著話。
他曾經是一名很有錢的富商,但現在他是一名梵蒂岡的虔信徒,也是一名神聖的騎士團成員。
這還是他成為騎士後的第一次任務。
即便他們對這個神秘的國家並沒有惡意,但探明這個國家秘密的任務卻很明確。
他們已經在這裡,停留太長的時間了。
就因為一隻突然出現在這裡的狗?
諾曼保持蹲在地上的姿勢,背後的銀色長劍,在月下發出神聖的清輝。
“它不是野狗,也不僅僅是一頭覺醒的妖獸。
它是一頭史賓格警犬,看看它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還有它挺拔帥氣的身姿,這抗拒一切的警惕姿態。
博休特,它不是偶然出現在這裡的,大夏在看著我們,從我們出現在這裡,他們就一直看著我們。
而且……”
諾曼抬起頭,看向密林深處,睿智目光像是穿過空間和黑暗,看見了什麼。
他聲音始終溫柔地說:“再往前走,我們就回不去了,博休特,我有這個感覺,你相信我嗎?”
博休特愣了一下,他細細感應國境線的那一邊,雖然什麼都感應不到,但他還是恭敬地按住自己的胸口,收斂了所有的浮躁。
“我當然相信大人您的感覺。”
“切!”
在他們後麵,一名英俊帥氣,年紀不大的男人輕笑一聲,顯然看不上博休特諂媚的舉動。
他也隻是譏笑了一聲,就閉上了嘴。
在他身後更遠,還有幾個人的身影籠罩在鬥篷裡,隻有其中一個女人的臉,被手機的光照亮。
帥氣的男人名叫格羅佛,沒好氣地轉移了自己的情緒:“康妮·內文你在乾什麼?”
女人放下手機,臉上表情焦急又憤怒:“孩子們的奶粉喝完了,她餓的嗷嗷大哭,你問我乾什麼?當然是買奶粉了!”
格羅佛:“……”
“那就回去吧。”諾曼轉頭說,“孩子餓了可是大事,奶粉買好了嗎?錢夠嗎?記得讓快遞員加急。”
有人一言不發的轉頭離開,回到自己的摩托邊上。
也有人欲言又止,但最終也選擇了聽命令。
康妮感激地對諾曼微笑。
最後還是格羅佛沒有忍住,問了一句:“這就回去了?就因為一條老狗?”
“是的。”諾曼並不生氣,回頭對添添揮了揮手,“有機會再見。”
最後也騎上了自己的摩托。
就剩下格羅佛了。
這個在全世界範圍擁有很多粉絲的年輕人,有著搖滾青年特有的狂傲。
氣不過似的,他抬腳將腳邊的石子踢了出去。
就像子彈一樣,有著破空聲。
“日——!”
從添添的頭頂飛過,像是射偏了一樣,實際上卻極有目的性的朝著密林深處飛去。
他想要用這一招,試探些東西出來。
然後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