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西遊 玉麵公主稱妖王(1 / 2)

萬歲狐王差一點維持不住自己德高望重的從容樣子, 看著楊戩比起許多認為原型才更加凶猛的妖怪好了不知多少的麵容也開始責怪。

——這怕不是吃準了自家乖女便喜歡這樣的,這才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所圖甚大啊!

他為一方王者這麼多年, 有什麼不明白的。

反倒是這樣也就罷了, 對小白無意未曾放在眼中, 好歹能夠留她一條生路。

但那一日牛魔王窮凶極惡, 勢力深大,鯤魔王來勸阻時候說是那猴子已經帶著人反上天庭.....

萬歲狐王身為妖族, 自然希望有妖能夠反上天去, 還他們一片公正道義, 可萬歲狐王心裡也清楚那傲來國花果山的猴子隻怕是被當成了棋子, 要當“殺雞儆猴”的雞。

而眼下這個生靈來曆無法分辨,道行看不清深淺, 隻覺好似眼前一座看不出年歲的巍巍大山。

越不過去。

怕是怕他們積雷山已經礙了一方大能的眼睛。

他們要的不是萬貫家財,而是他們父女,他們積雷山萬千小妖的性命!

“本王無福, 是給女兒招贅, 容不下您這一尊大神,還請回吧。”

這話已經是萬歲狐王維持著涵養與理智才能夠說出口的了。

他怕得罪了大能遷怒, 但也不願意自己的愛女被這樣當作筏子來欺負。

容白拽了拽父王的衣袖,乖乖的待在父王身後,即便她已經可以保護自己, 但父王並不偉岸的身姿為她撐起一片天她就已經習慣。

她樂於被父王保護,做父王眼中永遠乖巧的小狐狸。

卻也知曉其中根本,便歪了歪頭,神情有些怪異地看著眼前的“楊公子”實際上的清源妙道真君。

她想,能夠讓清源妙道真君這般都不生氣, 那圖的究竟能夠是什麼?

容白心底裡被焚燒殆儘的念頭在楊戩態度的這個春風裡再一次死灰複燃,升起心中不可思議的念頭。

楊戩好似沒有看出萬歲狐王的拒絕,再一次躬身行禮,端的是翩翩公子的禮節:“願為贅,保護公主。”

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容白看著他行禮隻彰顯風度並未顯露出卑微之色的幸運流水,忽的想起來這位清源妙道真君在成神之前,他的父親也曾是殷商的貴族。

他的眼中蒼生,是有沒有作惡的妖怪的。

容白沒有想到,她在號稱大公無私的西天未曾看到的東西,竟然在一個號稱鐵麵無私的司法天神眼中看出來。

他自投羅網。

他才是自己需要的神。

萬歲狐王正在開口拒絕,不能明麵上鬨掰又不想將罪責推給自己女兒,他就隻能說自己的原因。

“這位大王,並非老狐自視甚高,不願意您,實在是老狐隻想為女兒尋一個在積雷山土生土長的小妖......”

萬歲狐王還沒有說完,就感受著自己衣袖被容白拽了拽。

父女之間的默契讓他立刻開始轉折,他壓抑著歎息,沉吟一聲說道:“不過,這一切還是要公主做主。”

容白走出萬歲狐王的身形遮擋,眼眸凝視著楊戩,似乎要層層分辨眼前之人究竟是什麼心思。

楊戩也垂眸看著她。

他覺得此地生靈萬千,煙火嫋嫋,卻隻有一身白的小狐狸在他眼中煥著彩色。

“我父王為我招贅,是我了尋一個能夠庇護我的,庇護我積雷山的。”

“你能做到嗎?”

容白一字一句,聲音輕柔,卻有說不出的堅決。

“你能嗎?”

......

萬歲狐王見容白心意動,有心製止,但見容白麵色凝重,便知曉女兒已有主意。

就不願意多言勸阻。

容白目光灼灼,她膽子極大,可以沒有任何法力,單單靠著恒心從西牛賀洲到南贍部洲。

她可以在沒有任何的依仗之時拉大旗做虎皮。

她可以賭眼前這個天神究竟對她有幾分心意動,但她不會拿著積雷山來冒險。

她是公主,是積雷山的繼承人,是被萬千小妖崇敬的公主。

她可以仗著父王還在的時候任性,但設計積雷山,她必須要顧及積雷山的生靈。

——若楊戩願意庇護積雷山,不必他動用法力部下,隻需稍稍交代下去,那麼花果山的戰火也牽連不到他們。

“你能嗎?”

她詰問。

步步緊逼。

非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楊戩一開始還覺得她確實長大了很多,小狐狸已經不是那一日虛張聲勢的小狐狸。

臉上的稚嫩之感消退,現如今站在萬歲狐王之前,已然有了當家做主之態。

但楊戩在看著她凝重的神色之色,忽地覺得自己小瞧了她。

小瞧了這位被聞仲太師收為徒的小狐狸。

她要得承諾,才肯放心。

那他為何不能慎重允諾?偏要讓小狐狸擔心。

她還隻是一個三百歲的孩子。

那在積雪之中驚才絕豔的公子勾起一個笑容,身後是銀裝素裹,身前是林中百態,他朗聲說道:

“隻要積雷山麾下小妖不做吞食道體之事,隻我楊二在一日,便保積雷山一日無虞。”

言下之意,隻要不吃人,一切外來的進擊,他都保了。

不論是妖族內鬥,亦或者西天靈山,即便是天庭發難,都是如此。

萬歲狐王從此言語之中發掘此人的身份絕對非同小可,而自己女兒竟然以身飼虎,真想要再說些什麼緩和一下再勸一勸,便見自己女兒已經盈盈下拜:

“求父王恩準,女兒就要他入贅積雷山。”

容白說著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楊戩,知道他也發覺自己感覺了他的身份。

他依舊是從容遊刃有餘的樣子,心下有些說不上來的委屈,繼續說道:“畢竟郎君對女兒一見鐘情,一片赤心,女兒不敢相負。”

楊戩聽了忍不住的輕笑一聲,覺得小狐狸長大了也還是在他廟宇之中留下寶石的小狐狸,不讓彆人占便宜,也不願意欠人。

難得,有妖精知曉了他的身份,還敢發脾氣。

不愧是,他想要親近的小狐狸。

“是。”

“公主說的沒錯,還請狐王準許。”

楊戩躬身下拜。

他這一千年行禮都未曾有今日多,卻難得甘之如飴。

心裡隻剩下甜。

萬歲狐王縱然有千百種顧及,但在容白麵前都隻能是一個處處讓步的慈父,揉了揉太陽穴,他歎息一聲:“既然公主已經有了選擇,那就傳出去吧,不用來參加婚禮,但消息一定要放出去。”

這是同意了他們的婚事。

周圍響起哀嚎聲一片。

同為積雷山的小妖,誰甘心公主嫁給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妖精。

竟然偷偷勾引公主,哼!

萬歲狐王一邊趕緊扶起來自己寶貝女兒,一遍對著身著一身漆黑的軍師說道:“婚禮的籌備就交給你了。”

烏鴉精露出一個眯眯笑:“是,狐王放心,屬下一定會把公主和駙馬的婚禮辦得有聲有色的。”

容白順勢拉過楊戩的手,如玉一般細若梅骨毫無瑕疵的小手塞進了楊戩帶有薄繭的寬闊手掌中,她以不用拒絕的態度入侵。

楊戩未曾感受過有生靈回離他那麼近,那馥鬱在鼻尖經久不散的香氣又回來了。

他有些僵硬,卻沒有絲毫拒絕。

等著容白回首朝他輕笑的時候,他緩緩地回握住容白的手掌。

他想。

他們一家或許都有此劫。

若是針對他的劫難,恐怕他已經是在劫難逃。

還要回味其中的甜。

小狐狸,是他的小狐狸了。

不論如何,從他踏入積雷山的那一刻起,他就會好好保護小狐狸。

絕對不讓小狐狸重蹈母親覆轍。

“那就麻煩大郎為我的婚禮多多勞心啦。”

容白嬌嬌俏俏,發髻上垂落下來的流蘇閃爍著雪日裡清冷的光輝,唇不點而朱,尾音輕揚。

一聽便是一直被嬌寵著的。

楊戩卻捕捉到了“大郎”一詞,原來撲天鷹的“二郎”是這麼來的。

他還隻是“楊公子”,二郎被撲天鷹占據,原來還有一個親近的。

那被喚做大郎的烏鴉精笑著行了一禮,他比狐王要冷靜一些。

雖然舍不得容白,但他也是最早知道容白要出去拜師的,他相信容白的決定沒有絲毫的懷疑,“是,公主放心。”

楊戩用力地回握住容白的手。

容白歪過頭不解地看著他,楊戩知曉力道不疼,所以便遠目看去當無事發生,從容的沒有收起任何力道。

她的眼睛很好看。

她的哪裡都很好看。

她這樣看他,是不是也想親吻他呢?

......

南贍部洲,傲來國,花果山。

那一日牛魔王留下寥寥數語便離開,但孫悟空卻熱血澎湃,好像有什麼就在眼前一樣。

他說著“齊天大聖”,他想要反了那天。

這是他頭一次思考,為什麼那玉帝做的了皇位,他就不能做?

有道是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

他光是這麼一說,花果山內的各種小妖那可是一呼百應。

他還沒有拿出個章程來製定下一步,酒足飯飽之時緩緩睡下,便見那二人帶著一張寫有他名字的名帖,粗粗的麻繩套在他腦袋上。

等著他神誌轉醒之時,竟然發覺自己已經不在花果山之中,那混沌之中撥開雲霧,他見碩大城牆之上上書幾個大字:“幽冥界”。

他一下拿出來前些時日剛從東海龍宮獲得的至寶定海神針,在手中舞了舞,大喝一聲:“俺老孫什麼時候也能被你們勾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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