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小,看起來是好奇,師傅樂於解答。
而且在廚房辦公,偶爾可以吃上點心,主子們不要的食物也能吃,支魈把東西收起來拿去給學醫的學徒們吃,一來二去還能幫他們整理下醫書。
學這樣學那樣,也不知道要做什麼,管家覺得他可能是咽不下那口氣,少爺身邊那幫丫鬟婆子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當時跟少爺玩得那麼好,可因為犯了錯隻能做個下等的奴才。
也許還是想待在主子身邊,誰不想呢?
主子可是這府裡的天。
但是若是跟不了少爺也是有出路的,府裡的幾個廚子都覺得他不錯,想讓他跟著一塊學著,往後給主人們做菜。
廚子又比一般的下等奴仆好得多,但是單純的廚房做事的不行,那是又苦又累,每天跟著油煙,十幾年肺就不行了。
東苑那邊是對他下了絕對的□□,他連進都不能進去。
如此過了一年半,竟是一眼都沒有再見過少爺。
少爺住在內宅最好的東苑,和奴仆活動的這些地方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金貴的小少爺足不出戶,聽說身體不太好,家裡是不讓出門的。
那日是個豔陽天。
夏日的午後,府裡大多數下人都去納涼了,支魈在西山邊種了些花,趁著大太陽去除草。
據說烈日下除的草不容易生根的。
本來是平平常常的一天。
突然聽見有孩童哭鬨的聲音。
支魈眼皮一跳,跟過去看,竟然看見了小少爺在樹上哭。
那玉雪團子般的小少爺一年過去竟沒什麼變化,沒怎麼長高,身體也很瘦,但那可愛的軟嘟嘟的臉蛋倒是養得好,白白淨淨,又因夏日裡熱,臉頰紅撲撲的更可愛了。
但是不知道怎麼的,竟然在樹上瑟瑟發抖的哭。
樹底下站著一名身穿皂色華服的男孩操著手大笑,“哈哈哈哈哈哈這麼大的人還哭鼻子,像個小娘們似的還吃奶,跳不跳啊?不跳我可走了,往後不帶你玩了!”
那男孩十歲左右,身邊還有兩名十幾歲的少年武夫。
這邊還站在一個快要哭了的少年。
看穿的衣服應該是奚府的下人,但是衣服料子要好一些,應該是奚容的近侍。
一定是他走了,少爺身邊的新人。
那奴才想爬上樹去把奚容抱下來,但男孩身邊的侍衛竟然囂張得直接去把人踹開,根本就是逼著奚容自己跳。
甚至還嘻嘻哈哈:“容容求我,求我就上去接你,要不我可就走了?”
奚容終於哭了起來:“我要告訴我父親,告訴他你欺負我!金鐘寶,我討厭你,我要讓我爹罰你.......”
他邊哭邊凶:“小九!快去找人,沒用的東西!”
小九連忙去找人,誰知道金鐘寶身邊的侍衛一把將小九按在了地上,並不準他去叫人。
這下子完全絕了小少爺的希望,根本沒人去幫他,隻一個人在樹上哇哇大哭起來。
那樹並不是很高,但是對於小孩來說簡直高到嚇人,奚容往下一看,覺得自己要是跳下去簡直要摔死。
金鐘寶來的兩名侍衛在樹下守著,像惡犬一樣盯著他,仿佛他要是有輕舉妄動就要把他揍一頓。
左右求助無門,金鐘寶惡劣極了,他要奚容認輸,可奚容偏偏不認。
如此隻能僵持不下。
但樹上好可怕,萬一不小心跌下去不死也要殘廢,金鐘寶裝模作樣演了好幾次扔下奚容不管,反過來又嘲笑。
“我可真走了?”
正在這時,突然有個人,手腳極快,兩名侍衛還沒反應過來,就爬上了樹。
真是像猴子一樣靈活,奚容還沒看清是誰,人就到了他身邊抓住了他,他往後一看,居然是好久不見的支魈。
金鐘寶瞬間怒了起來,冷冰冰的盯著支魈,“你是誰?竟敢壞本少爺的事?想死是不是?”
甚至把氣撒到了兩名侍衛身上,給他們一人踢了一腳,“沒用的東西!那麼多銀子養你們,連個賤奴都看不住!”
支魈說:“少爺彆怕,奴才帶您下去。”
奚容簡直怕得要死,支魈來了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連忙抱住了他,一邊哭一邊說:“你可一定要帶我下去,再把金鐘寶教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