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奚容發起了高燒。
這天是星期五, 奚容上午隻有兩節課,可以睡到九點鐘。
而謝啟辰上午是滿課,下午還有兩節課。
奚容本來就有賴床的習慣, 並且他喜歡踩點去上課。
謝啟辰不知道怎麼回事, 一大早就發現奚容發燒了。
“容容, 容容醒醒?是不是發燒了?”
奚容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坐在他床邊、冰涼的手掌觸碰他的額頭。
他渾身一點兒力氣都要沒有,手軟腳軟的,在在暖烘烘的被窩裡也打著寒顫,意識一片混沌, 茫然的睜開眼, 霧蒙蒙的。
“哥哥……好冷……”
謝啟辰眼眸微動, 他冰涼的手背貼著奚容的額頭, 輕輕的說:“我不是你哥哥,我是謝啟辰……”他頓了頓, 拿著體溫計, 帶著哄喚的口吻,“容容乖,先量體溫。”
謝啟辰的體溫計是很普通的水銀體溫計,大約需要十分鐘才能測量精準,他先給體溫計消了毒,然後放在奚容的腋下夾著。
軟乎乎的被子一掀開, 一股子獨屬於奚容的香味縈繞過來,他的被窩裡溫熱無比,又香又軟,謝啟辰拖住奚容細瘦的腕子時幾乎是顫了一下。
好軟好小。
腕子輕輕鬆鬆就能抓在他的手心裡,像是漂漂亮亮讓人把玩的昂貴的玉, 皮膚雪白無比,像漂亮的小瓷人一樣。
“容容……”
把體溫計放在他的腋下,需要稍微扯開他的領子。
謝啟辰耳尖滿滿染上了淺色的紅,他隻看了一眼,連忙把體溫計給奚容夾好。
精致的鎖骨隻是那麼一瞬間、那一眼,單薄光潔的肩頭在下滑的衣領中被窺見,謝啟辰連忙彆過了臉。
確保了體溫計已經放好,再把自己的被子搬過來給奚容蓋著。
燒了壺熱水,換了冰涼的毛巾,就去奚容的衣櫃裡翻衣服。
這個樣子一定要去醫院的。
待會兒帶奚容出去需要好好保暖。
燒好了熱水,反複倒涼了點,試了試溫度,喂了點給奚容喝。
奚容的嘴唇有點兒乾,顯然是渴了。
這時,謝啟辰把體溫計拿了出來。
一看竟然三十九度了。
連忙喂了點退燒藥。
帶上水壺再給奚容穿上厚厚的羽絨衣,給他帶上帽子背著奚容就去了醫院。
謝啟辰不久前剛買了輛車,這會兒正好能用得上。
學校的教學樓停車場車位綽綽有餘,很多學生也停那裡,正巧裡離他們的宿舍樓近,下樓到上車,不過五分鐘。
而謝啟辰在宿舍已經給奚容掛號就診,定的是私立的VIP病房,確保一過去就有好的醫生來幫奚容看病。
把後座攤開變成一個小床,拿出車裡的小被子給奚容暖著,哄了哄,連忙開車去了醫院。
專家來得特彆快,到了醫院已經退燒變成三十八度五,醫生看了一下沒有什麼大礙,掛了點滴開了些藥。
謝啟辰喂他吃了點粥,就一直在一旁守著。
奚容打點滴的時候醒來了一會兒,之後就一直在睡。
“醫生,他沒事吧?”
“沒事,正在退燒了,他隻是睡一會兒,你彆著急。”
謝啟晨握住奚容的手背輕輕吻了吻,稍微鬆了一口氣。
即使清楚的掌握了他的身體狀況,但是他一直沒有醒來,還是很擔心。
他已經問過醫生還幾次 ,病情及藥物他全部都掌控著,依舊是擔心得寸步不離的守著。
寒冷的嚴冬快要來臨,外麵已經非常寒冷了,天光帶著一絲冷白,映照在謝啟辰身上,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奚容,輕輕的將他光潔的前額細碎的軟發拂開,美麗的小少爺安安靜靜的在在他手中安睡,漂亮又乖巧,好看得不像話。
他愣愣看著,略微俯身,似乎想要吻一吻他光潔的前額或是漂亮的眼尾。
最終又是頓了頓,眼眸微垂,輕聲呢喃著什麼,捧著在奚容的手,在他雪白的手背和溫熱的手心吻了吻。
“我的容容,快點好起來吧。”
…………
“容容!”
傍晚的時候奚容已經醒來了,他發燒有點兒反反複複,退了點兒了燒,在三十八度打轉,渾身依舊沒什麼力氣,醫院的套間有個小廚房,謝啟辰煮了點東西在喂奚容。
剛喂了幾口就看見韓旭匆匆忙忙來了。
奚容這會兒沒什麼力氣,看見韓旭來了,下意識的要喊一聲大哥,但是最終又咬牙忍住了。
喊什麼。
人家可是謝啟辰的大哥。
可不是他的。
奚容抿著唇不說話,不喊人,東西也不吃了。
也許是生了病不舒服,韓旭一來眼睛就紅了。
不是說今天在外地的嗎,怎麼就來了。
沒有誰會告訴他自己生病,卻又是一副好大哥的樣子來看他。
好像是很關心他,可偏偏又狠心的把他逐出了韓家!
對啊,他已經不是韓家人了,他的好大哥還要什麼必要對他好嗎?
還是那麼喜歡看他一副蒙在鼓裡的蠢樣?
“你怎麼來了?”
怎麼知道的?
韓旭穿著西裝、拿著個公文包,來得匆忙,進來時帶著一身的冷意。
外麵好像還下了些雨,韓旭的身上和頭發些微的濕潤,顯得他更為森冷俊美。
他眼皮一跳,莫名的心慌了一瞬。
他從來沒有聽過奚容這麼冷漠的語氣。
奚容以往要是生病,恨不得早早告訴了他,讓他來照顧。
可是這次,聽說他一大早就病了,甚至是被同學抱上車來的醫院,韓旭一點也不知道,奚容不告訴他,他隻能從彆人的口中聽說。
他過去,像輕輕的碰碰碰奚容的臉,但卻被人擋住了。
這時,他才發現謝啟辰也在這裡。
韓旭說:“我來照顧他,你出去。”
謝啟辰一動不動站在奚容的床頭,占據著最好照顧奚容的位置,眼神涼涼的看著韓旭不說話。
他一點也不動,也不讓位置,更沒有說話。
韓旭的眉頭微皺,“謝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