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2 / 2)

故人之妻 第一隻喵 9523 字 4個月前

“叫我。”桓宣等了一會兒,等不及,聲音含糊著鬆開,唇移到她的耳邊,“叫我宣郎。”

宣郎。有什麼相似的名字飄忽著在邊緣一閃,傅雲晚喘息著,模糊的意識抓不住,他突然用力,她嗚咽一聲,那名字倏地一下,滑過去了。

“叫我。”桓宣再次命令。

簡單兩個字就在嘴邊,叫不出,可他不容她叫不出。她是幾乎要給他作弄死了。腦子裡都是空白,隻有他重複著,誘導著,命令著她叫他的名字。傅雲晚再也撐不下去,在虛脫的邊緣掙紮著:“宣,郎。”

“郎”字出她的口,進他的耳,似有什麼在腦子裡轟然炸開,極遠處有馬蹄聲急促著奔近,桓宣趁在聲音裡吼一聲,急急將她一抬。

傅雲晚窒息著仰下去,又被他托住,他粗重的氣息撲在她身前:“綏綏,我的乖綏綏。”

有什麼滾熱的東西落在腰間,傅雲晚在模糊中,覺得他抓過什麼,胡亂一抹。

***

帳外,安河大長公主率領護衛縱馬衝向中軍營地,一直衝到賀蘭祖乙營帳前。

裡麵亮著燈,賀蘭氏一家人都在,賀蘭真滿臉惱怒,正在發著脾氣:“抓了桓宣那麼多兵,竟然一個肯出首他的都找不出來,叔父到底怎麼弄的,二兄的仇到底還能不能報?”

“賀蘭家怎麼會有你這樣的蠢貨!”賀蘭祖乙氣惱之極,罵道,“要不是你,你二兄怎麼會死?千叮嚀萬囑咐要你不要亂說話,你還是衝進去說什麼是為了殺傅氏,你險些讓我前功儘棄!”

賀蘭真哪裡肯服?立刻就要爭吵,門開了,安河大長公主邁步走進來:“賀蘭真,立刻給你叔父賠不是!”

賀蘭真不肯,安河大長公主一把抓住,按著她向賀蘭祖乙行下禮去:“不懂事的孽障,早晚有一天連累一家人!”

她年輕時也曾習過弓馬,手勁大,賀蘭真被她按得動彈不得,胳膊這發著疼,站起來正要吵嚷,安河大長公主喚過護衛:“帶她走。”

女護衛七手八腳上前押走了賀蘭真,安河大長公主福身向賀蘭祖乙行了一禮:“賀蘭真自小沒了父親,養得嬌慣,脾氣跋扈,請二叔看在她死去阿耶的份上,彆與她計較。”

她給足了麵子,賀蘭祖乙自然不能翻臉:“都是自家人,我怎麼會跟她小孩子計較?公主來得正好,正要與公主商議商議後麵的事情怎麼辦。”

“陛下明顯偏袒桓宣,還有範軌那老東西。”賀蘭濤咬牙切齒,“三十大板?我兄長一條命難道就值三十大板?”

“你放心,賀蘭羨的仇我一定記在心裡,總有一天向桓宣討回來。”安河大長公主道。

賀蘭祖乙看她一眼:“非但範軌,元戎那老東西也偏袒他,再有就是穆完將軍……”

穆完自知理虧,這幾天賠禮道歉,不知道許諾了多少好處。安河大長公主思忖著:“不用管他,我心裡有數。”

她看向賀蘭祖乙幾個,正色說道:“我得了消息連夜趕來,是有要事想跟二叔和諸位侄子說一聲。陛下早就想整頓軍製,這件事咱們擋不住,若是賀蘭氏手底下的人不能收斂,非但要被桓宣抓著把柄拿捏,就連陛下也要猜疑,咱們這份榮寵可就要大打折扣了。不如先約束收斂,看大司馬那邊如何應對再做處置,如果大司馬不服,壓到了桓宣,咱們就與大司馬一撥,如果桓宣贏了,咱們就是陛下一撥,這樣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賀蘭濤聽著不服,正要叫嚷,賀蘭祖乙擺手止住:“公主說的極是,我也是這麼想。”

他一一看過在場的賀蘭氏子侄:“你們都聽好了,忍也給我忍過這幾天,休要惹事!”

安河大長公主出得門來,賀蘭真被關在另一邊營帳,氣咻咻的還要吵鬨,安河大長公主按她坐下:“跟我說說,以後你準備怎麼辦?”

賀蘭真叫嚷著:“殺了桓宣,殺了傅雲晚!”

河大長公主追問:“怎麼殺?”

“我……”賀蘭真語塞,脖子一梗,“反正我總要想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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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安河大長公主長長出一口氣,“我聰明一世,竟養出你這種草包。”

她不等賀蘭真反駁,立刻又道:“眼下你還有兩條路可走,一是進宮,二是我給你找個好拿捏的人,嫁了你。”

“我不進宮,我也不嫁!”賀蘭真氣極,“我誰也不嫁!”

“由不得你。”安河大長公主冷冷說道,“你害死賀蘭羨,又得罪了你二叔父,賀蘭家眼下雖然看著不曾與你疏遠,但這件事橫著,以後會不會幫你還是兩說。穆完是絕不會幫你的。宗室那邊自身難保,皇帝要對付的就是他們,賀蘭真,你仔細想想,你還有什麼出路可走?”

賀蘭真呆住了,滿腦子想不過來,本能地覺得害怕,喃喃喚了聲:“娘。”

安河大長公主長歎一聲:“進宮的話,宮裡那些人的出身都遠遠及不上你,皇帝未見得喜歡你,但也不討厭你,況且你又蠢,皇帝不會防備你,將來誰立了太子,你就抱過來養著,隻要你不生養,皇帝也不會動你。我活著一天,就為你籌劃一天,你安分不惹事,等太子長大,也有你一份好處。嫁人的話,你已經失身於皇帝,咱們雖然不論這個,但那是皇帝,尋常人家誰敢娶你?隻好找個身世差點能拿捏的吧,從此這些體麵威勢都算了吧,也彆再說什麼報仇的話。”

賀蘭真整個人都呆住,從前從不曾想過這些,總覺得身後有的是倚仗,如今拆開了掰碎了一說,哪裡還有出路?一時間悲從中來,撲到安河大長公主懷裡哭起來:“娘,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從此改了你那脾氣吧,凡事三思而後行,你頭腦簡單拿不準主意,就先來問我。”安河大長公主輕輕拍撫著她,臉色一沉,“你闖出這禍事,是王平安挑唆的吧?狗奴才!自己治不了桓宣,就來坑你,我饒不了他。”

賀蘭真痛哭著,饒不了王平安,饒不了傅雲晚,也饒不了桓宣,這麼多人害她,偏偏她竟一個也殺不了!難道真要隨便嫁個窩囊廢,一輩子忍氣吞聲嗎?她曾經看上的是桓宣,豈能隨隨便便嫁個窩囊廢!一霎時拿定了主意:“我進宮。”

***

燈花爆了一下,傅雲晚悠悠醒來。

覺得脖子硌得很,身子也有點僵,抬眼,桓宣坐在榻上睡得正熟,她枕在他腿上蓋著被子,身上什麼都沒有。

昨夜的片段淩亂著湧上來。握在她腰間的手,他在耳邊的嘶吼,最後時刻他弄在她腰間的東西。羞恥得立刻閉上眼,又在心裡百般疑惑,想要偷偷挪開來,身子剛一動,桓宣醒了。

還沒睜眼先已經握住她的手,含糊著喚了聲:“綏綏。”

傅雲晚沒敢再動,不知怎麼的覺得鼻子有些發酸,他睜開眼睛,看見了她。

“綏綏。”第二聲帶著晨起的沙啞,叫得那樣親昵,桓宣自己都有點驚訝,伸手一撈,將她連人帶被子撈進懷裡扣住,低頭親了一下,“怎麼醒的這樣早?”

被子本來沒有裹緊,被他一弄,越發淩亂,他的衣衫也沒有穿好,於是此刻皮膚貼著皮膚,他胸前的包紮硌著她,傅雲晚又是害怕,又是心軟,沙啞著聲音:“彆,碰到你傷口了。”

“沒事,”桓宣瞧了一眼,昨夜動得有點大,胸前有些滲血,反正到時候還要換藥,也不是什麼大事,“不疼。”

手摸到她的皮膚,滑而暖,像絲,像緞,像一切讓人愛不釋手的東西。有什麼蠢蠢欲動著,他是太容易被她撩動了。原是橫抱著,此時便倒手握住,依舊讓她像昨夜那樣坐上來:“乖綏綏,再叫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