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2 / 2)

故人之妻 第一隻喵 10267 字 4個月前

傅雲晚怎麼能不怕?刀劍無眼,難說戰場上會發生什麼。喃喃的,說些自己也知道沒什麼用處的話:“你千萬小心些。”

“知道。”桓宣又摸摸她的頭發,忽地一笑,“你擔心我?”

傅雲晚刷一下紅了臉。藏在他懷裡不敢看,手隻卻在這時,摸到他肩上一處傷疤:“這處是怎麼弄的?”

“剛開始習武那陣子弄的,好像是劍尖劃了一下,”桓宣看了一眼,“那時候跟著劉叔開蒙,就是劉止的阿耶,他是謝伯伯的侍衛,後來戰死了。”

劉止。傅雲晚忍不住問道:“劉止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桓宣說著話,隱約聽見遠處有走動問話的聲音,而帳篷縫隙處也隱隱透進光亮來,天快亮了,各營寨的士兵大約在起身整裝。就該出發了,舍不得她,即便這樣抱在一起說說話也讓人留戀。

低頭在她額上吻了一下,她軟軟的手指摸索著,停在他胳膊上:“這處是怎麼弄的?”

桓宣想了一會兒,自己也想不起來了:“不記得了。”

傅雲晚突然有些心酸。受了這麼多傷,連自己也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因為什麼事情,他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腦中驀地劃過校場上受了劍傷的少年,城門前渾身浴血的青年,六鎮風雪中揮刀廝殺的桓宣。這些地方她都不曾去過,想不出來是什麼模樣,那少年的臉,青年的臉也都是模糊的,她也想象不出他當年的模樣,他從闖進她生命裡,便是這樣高大雄壯的成年男子模樣了。

“怎麼了?”桓宣看她低著眼不說話,問道。

“沒什麼。”傅雲晚手指輕輕撫著他臂上的傷疤,不大,半個手指那麼長,摸著是凸起來的一條,在他上臂靠近手肘的地方。當初是怎麼傷到的呢?傷的時候疼不疼?是要受過多少傷,才會連這些事情都忘記了呢?

桓宣覺得癢,癢之外,還有另一種心裡頭的癢。她手指軟得很,摸來摸去讓人心裡頭都有點沒著沒落的,總覺得缺了點什麼,需要狠狠填補了才好。慢慢握住她的腰,卻突然聽見刁鬥的聲響,不多不少,正正五聲。

五更了。這時節,是該動身開拔了。算算路程今天就能到兗州,到了兗州即刻就要廝殺,也許連著許多天都不會再有這樣香軟在握的時候。

眸色突然深下來,傅雲晚不曾覺察,猶自仰著臉問他:“五更了,是不是該起來了?”

桓宣嗯了一聲,沒說話,握了腰的手突然用力,傅雲晚驚叫一聲,聲音打著顫,一霎時軟倒。他挺著腰又急又狠,幾乎要將她釘死在那裡,讓她連央求的話都說不出,隻是本能地張著唇,潤濕了眼角。

有腳步聲匆匆走近,越來越清晰,眼前

都開始發暈發花,與恐懼緊張中滋生出羞恥的愉悅ΘΘ[]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腳步聲停在帳外:“大將軍。”

桓宣吐一口氣,聽見外麵的聲音:“該動身了。”

最後一下咬著牙,撞得她幾乎要摔下去,又被他伸手撈住。桓宣努力平複著,戀戀不舍退出,將她放在邊上,她猶自倒在那裡發著顫呼氣,動彈不得,桓宣起身披了衣服,又在榻腳的地上找到她的衣服,抖了抖灰:“該起來了。”

傅雲晚躺在那裡動不得,四肢百骸都是癱軟,再想不到他竟這樣,說動就動。

身前一熱,他伏下來,發沉的呼吸裡帶著點戲弄:“時間太緊了,回頭有時間了我好好弄。”

羞恥得她整個人都蜷縮起來,胡亂拽了什麼遮住臉,聽見他低低的笑聲,他又抱她起來,拿了衣服給她穿,他不會穿女子的衣服,顛三倒四總不對路,傅雲晚再忍耐不住,不得不睜開眼:“我,我自己來。”

眼中映出他的笑臉,烏黑的眼睛帶著笑,眼梢嘴角都翹起來,那樣可親,讓她一下子就想象出他年少時的模樣,比現在白些瘦些,神色沒這麼嚇人,應該是個很明朗的少年吧。

“幫你擦擦?”桓宣拿過布巾。

傅雲晚羞恥得立刻又閉上眼:“不,不要。”

“明公,”帳外又有動靜,是王澍,“有事。”

滿心旖旎不得不止住,桓宣起身,低著聲音交代:“我出去一下,你先收拾著。”

腳步聲帶著風聲,隻一下子便遠了,傅雲晚喘著氣,許久才能起來,慌亂地穿著衣裳。

桓宣走出門外,特意拉遠了距離站住,王澍低著聲音:“顏衢招了。”

這幾天他加急審訊,終於撬開了顏衢的嘴:“顏家準備起事響應景國軍,所以想劫持傅娘子,用以要挾明公。傅娘子那邊防衛森嚴他們進不去,於是通過寄姐引著傅十娘先混進去,後續準備再用李秋要挾傅十娘,由傅十娘下手帶走傅娘子,虧得明公發現得早,沒讓他們得逞。”

看見桓宣陡然凝住的麵容,王澍下意識地停住,聽見他冷冷說道:“這些年看在謝郎君的麵子上優容他們,慣得他們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殺了。”

王澍吃了一驚,知道他動了怒,急急勸諫:“明公三思!顏家在南人中頗有影響,況且又都是謝郎君看重的人,萬不可輕易開殺戒。”

桓宣沉聲:“謝郎君沒有這等齷齪的友人,動一個弱女子!”

“交戰之時什麼手段都有,從來不管什麼弱女子不弱女子,顏氏籌劃劫人,明公對抗景國軍,雙方如今都是為了公事,職責所在,不得不爾,若是明公殺了顏氏,那就是結下私怨,於明公的大計有害無益,恕我不能從命。”

桓宣冷哼一聲。知道他說的不錯,隻是心裡這口氣如何咽得下?竟然想動她?他那樣當成眼珠子護著的人,竟讓他們這樣暗算麼?“我警告過顏伯含,再敢說三道四,就剝了衣服掛到城門上,你既然不主張殺,那就照這麼辦,掛了顏衢。”

“明公不可……”王澍

還要再勸,桓宣已經離開了,聲音冷冷傳來:“照辦。”

王澍急急思忖著,見他走出兩步又停住:“大長公主手裡的證據我知道了,是我衣服上一枚金紐扣,能拿回來最好,拿不回來就算了,衣服燒了吧,誰也不能憑著一枚扣子,就說是我。”

“大長公主昨夜來了,剛剛一大早便帶著安平郡主見駕去了。”王澍追上去,“明公,顏氏的事,還請三思。”

桓宣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回去帳篷時,傅雲晚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在那裡梳頭,屋裡沒有鏡子,她便兩隻手背在後麵,摸索著將濃密的發絲繞過來,又繞過去,桓宣安靜地看著,心裡一片柔情:“綏綏。”

傅雲晚嗯了一聲,回過頭來,桓宣笑了下:“沒事。”

沒事了,那些想害她的人,一個二個他都會拿住,殺了剮了,誰也休想動她一根指頭。

卯正時大軍開拔,一路上加急行軍,將及傍晚來到兗州城外七八裡處。桓宣一早便走了,伴著元輅在大軍最前方,傅雲晚獨自在車中,聽見外麵奔雷似的馬蹄聲,聽見幾聲震天的金鼓響,又過一會兒王澍來了,隔著車門稟報:“傅娘子,明公率軍解兗州圍城,方才已經走了,請娘子耐心等待,不要擔心。”

傅雲晚心裡砰砰跳著,怎麼能不擔心,沙場之上,時時都是拚命的勾當,他受著那樣重的傷,根本連休息都不曾,便又要上陣了。

金鼓響了又響,敲了又敲,天很快黑下來,距離還遠,並不能看見兗州城的所在,傅雲晚守在窗口,一顆心懸得高高的,呼吸都是停滯。突然又聽見一陣激越的鼓聲從極遠的地方傳來,緊跟著是眾人呐喊的聲響,不多時軍隊躁動起來,從最前麵到後麵,波浪似的,無數人在交頭接耳,說著什麼。

傅雲晚緊緊抓著窗框,指骨攥得發著白,從那些議論中模糊分辨出幾個字,檀香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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