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1 / 2)

故人之妻 第一隻喵 5778 字 4個月前

流血了?傅雲晚怔了下,看見桓宣微微側過的臉,他聲音壓得很低:“裙子。”

傅雲晚順著他的目光去看,看不見,卻突然反應過來,一下子漲紅了臉。

是癸水弄臟了衣服。從昨夜突遭變故逃出來到如今,幾個時辰裡有無數件事情需要操心,早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必是月事帶漏出來了。羞恥到了極點,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聽見桓宣輕咳了一下:“我出去一下。”

閃身從簾子縫裡出去,又在門外把簾子扯了扯,確定外麵絕不可能看見裡麵了,這才邁步離開。

起初以為是她受傷,嚇了一跳,但昨夜看見她時就已經細細將她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並沒有這處血跡,又兼血跡在那樣尷尬的位置,才讓他突然反應過來她是來了癸水。

此時心裡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來了癸水,之前果然隻是誤診,她並不曾有孕。說起來,他曾那樣期待過他們的孩子,不知道她那時候,是否也曾同樣期待過?

快步走到船頭,吩咐船家:“燒點熱水。”

他還記得她這時候怕冷,燒點熱水總是能方便一點。

船艙裡,傅雲晚臉上燙得火燒一般,提了包袱躲在角落裡解衣一看,果然是癸水弄臟了小衣和裙褲,羞恥得幾乎死去。

和桓宣在一起的時候雖然什麼都做過,但月事曆來都是女子私隱中的私隱,連枕邊人都不能提的,之前到那時候總含糊著混過去,哪怕知道他心知肚明也一個字不曾提過,如今剛一見麵就鬨了這麼一出,讓她以後還怎麼有臉再見他?

又急又羞,縮在角落裡急匆匆的換好,可換下來的臟物又不知道該丟去哪裡,這船隻是普通的過江客船,船艙裡也隻有最簡單的陳設,江上人家吃在船上住在船上,臟物一向都是丟進水裡,可這些東西怎麼能丟?

正焦急時簾子一晃,桓宣又進來了。

一時間連看都不敢看他,縮在角落裡沒敢動,他很快走到跟前,彎腰伸手,拿起她換下來的東西。

傅雲晚羞恥得簡直要死過去了:“彆!”

昏暗的光線下見他濃黑的眉頭微微一抬,手裡卻還拿著一塊麻布,將那些東西裹成一團放到一邊:“下船時給你丟掉。”

傅雲晚低呼一聲,捂住了臉。

若是不說破,總覺得還有點可遮掩的,可這番卻是當麵說破了,這羞恥如何可堪?羞得手心裡出了汗,薄薄的一層濕熱,聽見桓宣不帶什麼情緒的語聲:“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有什麼可羞恥的。”

傅雲晚怔了下,從指縫裡看見他平靜的臉。他並沒有像尋常人那般嫌惡躲避,這般坦然的態度讓她的羞恥減輕了許多,又從心底最深處,慢慢生出一縷釋然和感激。

細想的話的確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世上哪個女子不曾有過此事?其實跟生老病死也沒什麼差彆,隻不過世人都將此事看得羞恥汙穢,加以諸多禁忌,不知不覺連自己也覺得羞恥汙穢,再不敢提起罷了。

心中百感交集,許久才低聲說道:“我知道了。”

桓宣知道她心裡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好的,轉身去邊上舀水洗手,給她讓出活動的空間。那水是打的江水,冰冰涼的,他還記得上次她來月信時女使給她備的都是熱水,想來這時候是有講究不好用冷水,推開窗將殘水潑掉,轉身又出了門。

傅雲晚這才鬆一口氣,連忙將衣裙整理好走出來,心跳依舊快得厲害,那股子羞恥的意思要許久還不能消除。舀了水想要洗手,又突然想到想到他親眼看見她來了癸水,那也就知道了沒有孩子,他千裡迢迢趕來這一趟是不是就為了孩子?如今證實隻是誤會,那麼他眼下,又要如何處置她?

一時間悵然擔憂,心慢慢又沉下去,身後簾子一動,桓宣進來了。傅雲晚不敢抬頭,餘光裡瞥見他提著水桶,桶麵上水汽嫋嫋,那水卻是熱的,他大步流星走近了,伸手把木盆撥過去加了熱水,又探手試試不冷了,才把盆推過來。

傅雲晚這才明白,他是特地打了熱水給她,怕她這時候受涼。鼻尖一下子酸了,抬眼:“你……”

後麵的話卻不知該怎麼說,那頭漸漸又低下去,他彎腰拿起木盆給她,有一刹那距離極近,聞到他身上熟悉的,熱烘烘的氣味,就好像從前他們耳鬢廝磨的日夜似的,這情形讓她鼓起勇氣,傅雲晚抬頭:“我……”

他正低著頭,於是她的臉碰到了他的下巴,新生的胡茬淩亂的蹭著皮膚,讓後麵的話一下子都噎在了喉嚨裡。

桓宣感覺到異常溫軟的一觸,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似是極遙遠的記憶突然被喚醒,讓人的呼吸一下子開始發燙,目光也開始打彎,不停引逗著,直望她跟前看。

可是這樣,不行。桓宣急急向後撤開一步,昏暗的光線中看見她漲紅的臉,她腮邊幾縷發絲飄搖著從他臉邊挪開,她不敢再出聲了,局促緊張地洗著手,一絲兩點水珠濺起來落在他手上,弄得人的呼吸進了又慢,慢了又緊,應該放下盆讓她自己洗的,然而此時騎虎難下,隻得依舊捧著給她,努力把呼吸調了又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