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if線番外(2 / 2)

故人之妻 第一隻喵 5779 字 6個月前

他也猜到她會想去漳水,每次帶她出門,她去的最多的就是漳水。他們二個人在那裡相識,在那裡一起消磨過許多時間,那裡對於他們都有非同尋常的意義,何況今天是她生辰。去年她生辰時桓宣趕回來了,他們便是在漳水邊一起度過。

伸手牽她的手:“走吧。”

軟軟的手握在手裡,本是平常的動作,從前他也常這樣牽著她,然而此時心裡卻突然一跳,謝旃幾乎是立刻就鬆開了。

讓傅雲晚覺得詫異,抬眼看他,他依舊是溫和平靜的神色,仿佛方才那一幕隻是她的錯覺:“走吧。”

青衫的一角走在前麵,傅雲晚跟在後麵,手背上暖暖的,殘留著謝旃的體溫,心裡想著方才那怪異的一幕,覺得奇怪,覺得謝旃這樣一言不發走在前麵有些疏遠,然後很快看見打開的後門,看見外麵的街道,聞到新鮮的塵灰氣味,讓她突然歡喜起來,能夠暫時逃脫傅家的歡喜壓到了一切,便又顧不得想那些怪異了。

謝旃扶著她上了車,騎馬跟在車後。手心發著燙,是方才那一握留下的痕跡。他並不是第一次握她的手,幾年裡親如兄妹相依為命,比這更親近的舉動也不是沒有,但這一次他清楚地感覺到,不一樣。

不一樣了。是因為什麼,她張大了嗎?

車馬快快地向前走去,幾刻鐘後看見青山流水,看見大片的草坡沙地

,春風中零星綻放的野花,漳水到了。

車子停住,傅雲晚不等謝旃來扶,自己跳了下來。落地時有點不穩,但桓宣教過的,從高處跳下沒站穩的話不要怕,順著去勢走幾步便能化解,於是穩著心神順著去勢跑開,手臂上一緊,謝旃扶住了她:“小心。”

傅雲晚抬眼,看見他帶著擔憂,黑琉璃似的眸子,他到底是扶住她了。笑意不覺盈滿眸子:“二兄。”

連這與從前一般無二,軟軟的喚聲也讓人覺得耳熱,心跳。謝旃鬆開手,麵上不肯露出分毫:“小心些。”

“沒事的,大兄教過我。”傅雲晚站定了,風吹著岸邊新生的蘆葦,都是短短的,剛到腳跟的嫩芽,四年前二月二日,她初次遇見謝旃和桓宣的時候,這些蘆葦的新芽比這要高些,綠些。

那次她在水邊為病重的母親祓禊,被傅家姊妹推下漳水險些溺亡,謝旃發現了她,桓宣跳下水救了她。

一眨眼已經四年過去了啊。傅雲晚抬眼望著遠處向北去的大道:“二兄,你說大兄以後還會不會回鄴京呀?”

謝旃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她又在想桓宣了吧,他也是。搖了搖頭:“我說不好。”

他總覺得,桓宣不是很想回來,他喜歡六鎮。也是奇怪的緣分,大多數人眼中的六鎮苦寒貧瘠,隨時還要與凶悍殘暴的柔然人拚殺,但桓宣是喜歡那裡的,如魚得水,他成長的很快,甚至比從前在兗州,在父親麾下作戰時更快。

也許他骨子裡就流淌著邊塞的血脈吧,像曠野的風,山巔積年不化的冰雪,六鎮冰凍堅實的土地。都是沉默可靠,大地般質樸的底色。

傅雲晚有點惆悵,二兄這麼說的話,大約心裡跟她一樣,覺得大兄不怎麼想回來吧。桓宣每年回來的天數的確屈指可數,但也許是因為每次回來都是二個人一起消磨,雖然見得少,卻還是覺得像謝旃一樣熟悉親近。

但也許,是桓宣太濃墨重彩,讓人無法忘記吧。就像當時他從漳水裡救她上來,她剛剛從昏迷中醒來,他便劈頭蓋臉問她,是誰推你下去的?她不敢說,他便自己找,找到了,一腳也踢下了漳水。

那次他告訴她,打你的,都要打回來。便是打不過,也要打回來。

那是她頭一次聽見這個說法。這麼多年裡她一直牢牢記著,雖然從來也不需要她如何,天大的事,都是他和謝旃替她在前麵頂著,但她一直都還記得。鼻尖突然有點酸,耳邊聽見謝旃在喚:“綏綏。”

傅雲晚回頭,謝旃指著水中間一小片沙汀:“快看那裡。”

嫩綠的蘆葦叢圍繞中,二隻新生的雁雛正從窩裡探頭,搖晃著腦袋看著外麵新奇的世界。傅雲晚笑出了聲,不知怎麼的,突然覺得這二隻雁雛像極了他們二個,手拉手肩並肩,一起蹣跚學步,走到如今:“二兄你們,像不像我們?”

謝旃笑著點頭,聽見她軟軟的一把嗓:“要是我們二個永遠能這樣,多好。”

心裡突地一動,謝旃看著她天真的笑顏,轉過了臉。

二更鼓響過許久,傅雲晚還不曾睡著。等過完這個更次這天就結束了,她的十四歲生辰就過去了。這一天她過得很好,謝旃一直陪著她,唯一的遺憾就是不曾見到桓宣。

他現在在做什麼呢?六鎮此時雪才剛停,土壤還不曾化凍,他冷不冷,有沒有想起她?

在黑暗中躺著想得出神,忽地聽見窗戶叩響了幾下,有人喚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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