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會潛默移化的美化自己。
然而周圍見證過的人也都是有記憶的。
糖糕也沒有偏袒自家哥哥,直接將對方這幾日做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腦給說出。
“吃喝睡都要待在江瓊言的身?邊。”
“每當我和?他說話的時候你總要插話。”
“每天在我麵前嘀咕說男朋友/老公缺乏溝通所導致的悲劇。”
期間糖原張了許多次嘴,最終還是沒能插話。
“我又不是什?麼人民幣。”知?道對方是保護自己,但很顯然這份護崽子?似的保護也已?經有些過度,“搞不好等以後我會帶著我的意中人私奔哦。”
話音未落,作為老父親的糖原就已?經哭了。
當即,糖糕立刻扯過江瓊言,拍著胸脯表示道:“嗨呀,我們沒有那麼多可能性的,你們就不要多想了,對吧?”
江瓊言突然抬頭,神色頗為複雜的看了糖糕一眼,並沒有說話,隨後就已?經移開了目光。
糖糕一愣,才打算仔細觀察,一旁糖原的表現?就被迫中止了她的思考。
糖原的哭包屬性加上?腦洞大,才聽著糖糕的話稍微那麼一聯想,眼淚就已?經控製不住了。
馬尾語氣誇張:“不是吧兄弟,這你也能哭?”
“沒什?麼好哭的。”鐵子?也是不能理?解。
“老子?是淚腺淺,治不了。”對於自己的毛病,糖原也格外清楚,並且一想到自己唯一親人也要離開的場景,自然也是憋不住,立刻懟了回去,“就比如鐵子?你想想,如果你女兒遠嫁的話,你是什?麼感覺!”
瞬間,鐵子?就上?演了川劇變臉,頓時悲從中來。
獨留馬尾一人,左顧右盼,不知?所措。
場麵逐漸走向混亂,轉變的也是十分?戲劇化,糖糕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一旁的江瓊言看著她微楞的模樣主?動解釋道:“劫後重生,有點激動。”
比起真?的因為糖糕私奔,或許更多的他在發泄之前堆積在心中的後怕,隻不過是對方沒好意思說。
“那就這樣讓他哭?”知?道原因後,糖糕鬆口氣的同時還是有些手足無措。
江瓊言沒有回答她,糖糕抬頭看去,對方也是恰好移開視線。
少年?的側臉上?的肉還未完全褪去,殘留著幾分?青澀,脖頸修長、鼻梁高挺、烏黑的發絲和?白皙的皮膚對比鮮明,薄唇微微抿著,雖然咋一看和?平時並無兩樣,但糖糕卻隱隱約約的覺得對方興致不高。
累了嗎?
還未說出什?麼,一旁糖原的重點已?經轉移到了江瓊言的身?上?。
幾步上?前拽過江瓊言,血淚辛酸史也已?經開始。
“瓊言啊,之前對不住了,”糖原按著對方的肩膀,當即上?去就是個熊抱。
江瓊言不是很能適應這樣的接觸,下意識的想要掙脫,餘光瞥見一旁的糖糕,直接僵在原地。
就像是被迫營業的大型布偶。
可憐、弱小、還不能揍人。
糖原見對方沒有和?剛才在樹林中那麼抵觸自己,甚至對方還僵硬的拍著他的肩膀,頓時心中的愧疚和?活命後的欣喜交雜在一起。
淚,更加控製不住。
糖糕該怎麼形容此刻的江瓊言呢?
就像是硬生生被套了項圈一樣,全場可能隻有糖原察覺不到,江瓊言此刻的抗拒,在無奈之下,江瓊言選擇開口安慰。
“雖然你武力值低了點。”
“平時話也挺多的。”
“反應速度還慢。”
“但你是好人。”
全場一片寂靜,隨後便是抑製不住的低笑聲?,接二連三的響起。
糖原甚至被如此獨出心裁的安慰給止住了哭意,低頭觀察著江瓊言。
但很顯然,江瓊言的眼神不似作偽,就是真?誠的……這麼覺得。
明明是安慰,此刻漫上?來的隻有更多的悲傷。
糖糕是在糖原下一波哭泣前順利劫走江瓊言的,以一個十分?蹩腳的理?由。
走到離露營地稍微遠點的地方,憑借著昏暗的燈火,她注意到江瓊言肩膀上?的濡濕。
“牛批,可以忍那麼久。”
要知?道她隻有在父母出車禍的那段時間,才可以忍受自家的眼淚攻擊。
江瓊言回答的十分?老實:“我打算在他再哭之前給他打暈了。”
糖糕:“……下次早點。”
瞬間,糖糕覺得江瓊言的雙眼微微一亮,就宛若允許吃飯的狗子?,雖然是短短的瞬間,但還是被糖糕被捕捉到了。
糖糕試探性的開口道:“所以你這是覺得我會生氣,所以才不動的嗎?”
江瓊言垂下眼,停頓了片刻,這才憋出了一句:“不是。”
是,但不能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