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狂妄(1 / 2)

不熟[娛樂圈] 周沅 8225 字 3個月前

公交車駛進站,焦棠快步走了上去,一直走到最後一排坐到了位置上,轉頭看窗外燕山音樂廣場的方向,耳朵裡許巍在唱“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清澈高遠”。

自由這個詞焦棠不陌生,焦司純每天都在家裡喊。她被爸媽管製,她沒有自由,她渴望自由。

焦棠沒人管,她除了自由什麼都沒有。

奶奶不喜歡她的母親,順帶也不喜歡她,父母離婚,焦海峰這邊自然放棄了焦棠的撫養權,十年不聞不問。直到焦棠的母親意外去世,焦棠被強行送到了焦海峰這裡,他被迫養起了焦棠,養的不情不願。

焦棠的手機響了起來,來自焦司純,她平靜地接通了電話,焦司純質問聲直衝過來,“你去燕山音樂節了?你是故意的吧?”

對呀,就是故意的。

焦海峰不是罵她心機重嗎?那焦棠就讓他看看什麼叫心機。

“不能去嗎?許阿姨讓我去的。”焦棠看著窗外越來越遠的音樂節現場,打開了公交車後排的車窗,讓風灌進來,說道,“什麼故意?”

“我媽讓你去看了音樂節?”焦司純聲音憤怒,“她憑什麼讓你去,不讓我去!”

因為他們對你有期待,希望你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你給我等著。”焦司純怒氣衝衝掛斷了電話。

焦棠靠在車窗上,任由熾熱的夏風把她的頭發吹的淩亂,她把手機的聲音開到最大,整個耳朵裡都是許巍的歌聲。

焦棠在家門口的漢堡店吃了晚飯,十一點半才踏入家門,客廳亮著燈,她換了鞋走進門。迎麵一個玻璃杯飛了過來,她側身避開,巨大一聲響,玻璃杯在她耳邊的櫃子門上碎裂四分五散地摔到了地上。

焦棠立刻後退,主臥門打開,穿著睡衣的焦海峰和許園一起走了出來。

“她去看了音樂節!她去看了我一直想看的演唱會!”焦司純站在客廳歇斯底裡哭喊,十分委屈,“你們為什麼這麼偏心?你們給她自由不給我的!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女兒?我學習差我就該死嗎?”

焦海峰緩緩看向了焦棠,目光陰沉,焦棠站在門口眼睛也紅了,“許阿姨給了錢讓我去看演出,我本來隻想在家寫作業,我暑假都沒出門,我想考重點大學,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沒意義的事上。許阿姨讓我多參與娛樂活動,我隻好聽話出去。為什麼又是我錯了?我到底怎麼做才是對的?”

“我可沒——”許園沒想到焦棠居然會反擊,連忙反駁,被焦海峰打斷了。

“你少說兩句,要不是你那點心思,純純也不會鬨成這樣。”焦棠想考重點大學是實話,她愛學習有目共睹,焦海峰每次見她都是在學習,不然也不會考上重點高中。

許園有私心焦海峰也知道,他平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許園深看了焦棠一眼,回了房間。

“出去看就看,你告訴純純乾什麼?”焦海峰終於找到罵焦棠的理由,斥責她,“非要惹哭她你才高興?好不容易哄好,非得鬨事。”

焦海峰的心都偏到外星球了。

焦棠垂著頭不說話,她在焦家六年了,早就習慣了他的偏心。

“音樂節什麼的以後你們兩個都不要去了,有什麼好看的?一群瘋子蹦給傻子看。”焦海峰拉過梗著脖子生氣的焦司純,摸了摸她的頭發,語重心長道,“你現在得學語言,你要出國,你要讀好大學。等你有能力站到高處,你想要什麼樣的自由都有。現在這種吃喝玩樂的低級自由是向下的自由,並不是真正的自由。這是虛假的你懂嗎?這種低級自由隻會害你墮落。你想想,如果一直下沉,最終你能得到什麼?你沒有能力去支撐你想要的一切,你怎麼自由?真正的自由是你擁有絕對的權利,站到最高處有做一切選擇的能力,你可以自由地選擇你想要的生活。”

焦棠抬頭,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焦司純呆滯了一會兒,撲到焦海峰的懷裡,“爸爸,我明白你說的,我會聽你的話。我要是能學好,您讓我看一次演出行嗎?就一次,看完我就出國。”

焦棠看向焦司純,她也看了過來,在焦海峰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挑釁的笑。

焦棠怕自己笑出聲,也就低下了頭。焦司純沒聽懂焦海峰的話,他們精心培養了一個傻子。

這算不算一種福報?

焦海峰歎口氣,到底還是答應了焦司純,回房間之前焦海峰警告焦棠:“以後純純喜歡的東西,你彆碰。”

焦棠穿過客廳走回自己的房間。

房間裡一片淩亂,焦司純應該是來她這裡發泄過了。可惜,她的東西太少,砸來砸去也就那麼幾本書,幾件破衣服。

焦棠躺到床上刪掉了最新的朋友圈,她在手機備忘錄裡寫了一句話:向下的自由從來都不是自由,不要沉溺眼前虛假的美麗。不要墮落,你要向上,你要到雲端去。

焦棠以為這件事到此結束,她萬萬沒想到,第二天一早焦海峰敲開了她的門,讓她去保姆的老家過剩餘的暑假。

保姆老家在京郊小鎮,農村自建房,住著保姆的兒子兒媳。

保姆把老家說的天花亂墜,說她的兒子兒媳一定會照顧好焦棠。

焦棠一個字都不信,可她沒能力反抗,焦海峰把她連人帶行李塞到了車上,吩咐司機把她送到農村,頭也沒回地走了。

“焦總最近工作忙,我送你也會把你安全送達。”焦海峰的司機知道內情,看焦棠可憐,遞給她一盒酸奶,“農村挺好,地方大安靜,你好好學習,在那邊沒有人打擾你。最多一個月,開學你就回來了。”

黑色奔馳開出了高貴的花園洋房小區,駛上出城高架。

焦棠的手機響了一聲,她拿起來看到景思明的微信,問她有沒有醒來,要不要去吃砂鍋。

焦棠靠在座位上,把耳機塞到了耳朵裡,放起了英語聽力。

五分鐘後,景思明發第二條消息:“昨天那個……你是不是生氣了?我姐就是那種人,人越多越喜歡發瘋。我們以後單獨玩,不跟她一起。”

焦棠依舊沒回,她不想說話,累了。

她也不想被人知道她的處境,狼狽丟臉,她被掃地出門。

手機響了起來,打斷了機械刻板的英文閱讀,逼的焦棠不得不接通電話,她歪到車玻璃上握著手機仰頭看天,“我去不了,我沒生氣。”

“你怎麼了?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勁。”

“沒事,要好好學習,馬上高二了,爭取高三進個好班。”

“那我也要好好學習了,跟上你的步伐。什麼時候想出來吃飯了叫我,隨叫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