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 第二更(2 / 2)

不熟[娛樂圈] 周沅 8156 字 3個月前

“這碗蒜剝了。”席宇把一包蒜遞給了焦棠,也就順勢看了她一眼,他們整整七年沒見。焦棠變化挺大,長開了,眉眼更清冷,氣質出塵,“最近怎麼樣?”

“寫歌做歌唱歌。”焦棠拉過一把椅子在旁邊坐下開始剝蒜,看了席宇一眼,席宇變化很大,長大發腮了,沒有少年時的娃娃臉,如今長成了敦厚的青年,戴著眼鏡看起來一臉老實相,“你呢?”

“很好,事業穩定,生活自洽,不焦慮很平和。”席宇笑了一下,看向焦棠,“你焦慮嗎? ”

焦棠剝蒜的動作停頓,她搖搖頭。

“心大就是好。”席宇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繼續擇菜,“不過這樣也挺好,自己做的選擇,隻要不後悔,大步往前走。不回頭看,管他屍橫遍野。”

焦棠:“……”

當年焦棠走的時候沒有跟席宇打招呼,她誰都沒有聯係,她和林小峰聯係上還是後來的事。

客廳裡突然放起了歌,許巍的聲音響在房間裡:“曾夢想執劍走天涯,看一看這世界的繁華……”

席宇揚起頭扯著嗓子跟唱,“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如今的你四海為家……”

這一嗓子讓焦棠看到一點少年席宇的痕跡。

焦棠回頭看去,撞上齊禮的視線,他不知道看了多久,視線沉沉地落在這個方向。

焦棠連忙移開視線繼續剝蒜。

客廳裡響起了吉他聲,焦棠不用抬頭都知道是齊禮,齊禮的吉他跟彆人不一樣,他彈了十幾年吉他,他的吉他就是比彆人流暢比彆人更肆意更好聽。

鼓也響了起來,然而這鼓就差點意思了,鼓點沒跟上一個。

不到一分鐘,齊禮不彈了。

齊禮對音樂要求很高,鼓敲成這樣,他不會配合的。

席宇看了眼打鼓的小孩,他們公司力捧的新人,倒是挺會耍帥,拽酷炫技花裡胡哨一堆動作,鼓打的亂七八糟。他抬手按了下眉心,不想評價什麼,這玩意一堆粉絲他評價不起。

起身去煮飯,如今他能長期混綜藝,一大半靠做飯手藝。

吃完中午飯,焦棠便回房間了。

席宇要帶他們公司那四個小孩,他和他的體型一樣圓滑。齊禮跟那位丁晨看起來很熟,他們好像更有共同話題。

七年過去了,他們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在各自的世界裡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這一次後齊禮應該不會再找她了,他現在生活挺好。什麼都不缺,少年那點意難平也該平了。

她本來隻想躺一會兒,可能昨晚失眠吃多了藥,她居然睡著了,一覺醒來下午。

風吹開了窗戶,熱風卷了進來,院子裡有著歡聲笑語。

她扒著窗戶往下看,席宇在院子裡搞燒烤架。四個小孩把架子鼓搬到了花園裡,他們正在準備晚上的燒烤音樂會。

焦棠洗了臉化上淡妝,下樓沒看到齊禮和丁晨。

席宇那邊準備差不多了,隻剩下烤。焦棠過去幫忙裝架子鼓,突然被高個子染藍頭發一臉拽酷的男孩喊了一嗓子,“不懂彆亂碰。”

焦棠愣了下,抬頭看向那男孩,隱約記得他叫顧子恒。

一向好脾氣的席宇站了起來,拎著鐵簽子,雖然臉上還是笑,語氣完全不一樣了,“你可以質疑她任何東西,唯獨不能質疑她的專業。”

席宇煩焦棠是他的事,外人敢碰焦棠他第一個護。

顧子恒擰了眉,看向焦棠。他今天見焦棠第一眼就看她不順眼,不知道這是誰,無名無姓跟他們一起來錄節目,他看不起這種來蹭熱度的糊咖。

焦棠也沒有扭捏,大方地把鼓擺好,插上電源。

夕陽光是金色的,穿過樹梢落到花園裡,跳躍到焦棠那張清冷的臉上。她瘦長的手指握著鼓槌瀟灑地轉了下,她的腕骨漂亮,瘦而修長,敲下了第一個聲音,隨即密集的鼓點響了起來。

跟拍的攝影師這才反應過來,給她推了個近鏡頭。焦棠姿態鬆弛,遊刃有餘。她揚起了頭,發尾在空中一甩。她隨著鼓的節奏,唱出了一個陌生而好聽的曲調。

焦棠的音色極其優越,乾淨清透。純純的清唱,在這種野地,沒有任何修音甚至都沒有收音設備,她是原聲蕩上了天空,一個人一個鼓唱出了一場音樂盛宴。

年輕一輩的歌手需要舞台需要修音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才能唱歌,她就這麼輕鬆地張口就來。

焦棠的實力相當的震撼,連導演都圍了過來。

吉他是突然合了進來,焦棠抬眼猝不及防看到對麵的齊禮。他穿著白色T恤,白色休閒褲子,歪戴著白色漁夫帽,姿態散漫地倚靠在野餐椅上。懷裡抱著她的吉他,修長的腿恣意地橫放著,黑眸注視著她,手指撥著吉他。

他們在音樂上的默契不需要說話,拿起樂器,他們的世界便相通了。那是一種靈魂上的契合,百分百的匹配率。

席宇放下手裡鐵簽,抽紙擦手,拿起了他的貝斯背到了身上。

他是音樂人,他不是廚子。

雖然他如今大部分時間隻能在屏幕前做廚子,可他血液裡流淌著的是音符,他的音樂夢從來沒有滅過。

沒有交流,沒有指揮,他們的樂器默契地合到了一起,成了一首熟悉的旋律。這個旋律的名字叫《我會死在明天》,齊禮十七歲寫的歌,他的成名曲,曾經紅遍大江南北,發行就破億。

這首歌是十年前的今天,齊禮坐在長源鎮那片廢墟裡寫的。當時他們什麼都沒有,工作室被砸了,鼓壞了,吉他碎了,焦棠用手機裡的架子鼓樂器軟件,給齊禮配音。

曲子是搖滾風格,主樂器是吉他和鼓。

那是夏天樂隊的第一首原創,也是齊禮和焦棠第一次靈魂碰撞。

齊禮長大後聲線沒有少年時那麼清澈,隻有唱高音時,偶爾帶一點少年音。焦棠的聲音還和十年前一樣,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兩個人聲線合在一起時,現場所有人感覺到頭皮發麻的震撼。

他們分則各自為王,合則震麻人天靈蓋。

頂級配合,極限的默契,副歌高/潮時,他們的目光撞上了,沒有人移開,他們看著彼此唱完了剩餘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