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2 / 2)

不熟[娛樂圈] 周沅 13132 字 3個月前

一篇叫《焦棠的成名之路到底踩著多少人的鮮血》做了個引子,帶出了焦司純死亡真相的文章。

焦棠不願意提及這個名字,她這輩子都不想提。可有些事,不是裝聾作啞就能過去。

焦司純就是紮進她皮肉裡的那根刺,雖然皮膚表麵恢複了平整,看似沒有任何傷。可那根刺拔不出來,它也不會消失,它會一直停在焦棠的皮膚裡,跟刺相連的皮膚總是隱隱作痛,那根刺在發膿。

焦棠對於後來的焦司純已經沒有印象了,她參加《新歌手》實在太耀眼了,一飛衝天,人一旦過的快樂,那些悲慘過去就顯得微不足道。

她不提家人,假裝他們都死了。

她把所有人都拉黑了,她把自己變成了孤兒。

可她終究不是孤兒。

距離上台還有半個小時,秦念問她許園手裡還有沒有能錘死她的東西。

沒有了,全沒有了。當年齊禮拿自己去把那些東西處理掉了,許園可不止是捅傷了齊禮,她還有敲詐罪。她拿著那些東西從齊禮那裡敲走了很多錢,不然也不會判那麼久,那些東西作為罪證被處理了,這輩子都不可能重見天日了。

齊禮心甘情願被紮那一刀,也是為了這個。

這些證據隻要還存在一天,對焦棠就是威脅,焦棠永遠不可能乾乾淨淨站到舞台上唱歌。

他以身涉險。

焦棠點進焦司純詞條,新聞瞬間全部消失。她的手指懸在手機屏幕上,她靜靜看著,直到手機屏幕變暗,她才重新點開。她輸入焦司純的名字,顯示法律不允許。

焦司純當年新聞鬨的很大,涉事的人全部被抓捕,那是很大的一個刑事案件。發生的時候她還未成年,所以法律不允許這些嚴肅的案件娛樂化。

焦司純的名字消失了,隨即焦棠也上了熱搜。

焦棠靠在後台通道口,深吸一口氣,點開了她的熱搜。

她回來之前,做好了心理準備,她知道這些事早晚會被翻出來。她做好了麵對的心理準備,可看到焦司純名字出現的那一刻,她還是無法控製的手抖。

會場空調開的很足,空氣冰涼。焦棠身後的牆壁也冰涼,她就那麼靠著,冷靜地點開了自己的熱搜。

“親媽坐牢,親妹妹豔照滿天飛,聽說她爸還有點經濟問題,焦棠是怎麼有臉一個熱搜接一個熱搜上呢?求求你了,彆再捆綁彆人了,你會把彆人拖死。”

“這兩天看她粉絲狂歡,到處都在捧她,我快吐了。她的黑曆史真當彆人不知道呢,那一屆網友隻是老了又不是死了。”

“這種黑曆史的藝人不封殺嗎?聽說她妹妹的死還跟她有關係,要是真的,她去坐牢吧。”

“我隻能說一句這姐是真牛逼,心理素質真好。一家子亂七八糟,她還能在台上唱理想,她的理想是血色吧?要是普通人遇到這種事一輩子都過不去,誰能跟她似的,好像什麼事都沒

有發生。心安理得的繼續做明星,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她最新那首歌彆人聽的是感動,作為知道內情的人隻想噦。感動個屁,那是從人血裡提煉出來的,惡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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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人來科普下,到底是什麼事?焦棠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有個敲詐傷人的媽,有個急功近利滿心虛榮想進娛樂圈結果被混混騙財騙色豔|照滿天飛的妹妹,她爸的經濟案不知道最後打的怎麼樣。都說家庭跟她無關,那不是扯的嗎?她沒花她爸媽的錢啊?她靠天生長的?一個根上長出來的,不會有一個好東西。”

焦棠站的筆直,脊背的肩胛骨抵著堅硬的牆壁,卡的她皮肉生疼。

“聽說今天《乘風》團隊賽,齊禮和席宇要是不退賽,不跟她解綁,我連那兩個人一起黑。”

“做她的朋友真慘,不知道那兩位怎麼想的,這麼糟糕的人,居然還用儘全力拉她。他們的團隊不管嗎?他們要被這種人拖死了。”

“齊禮和席宇非要跟她捆綁,我想質疑這兩位的人品。”

焦棠再刷新時,整個熱搜裡隻剩下她的作品,有人清了熱搜。

焦棠登錄自己的微博,把草稿箱裡放了很多年的東西拖了出來。焦棠不欠焦海峰什麼,也不欠焦司純和許園。

可能唯一的虧欠是她當初不該踩著焦司純的夢想去見齊禮,但這件事,她永遠不後悔。即便再來一次,她依舊會走上這條路。

她不純粹,可她也沒罪。

“一個人躲在這裡乾什麼?”

焦棠倏然抬眼看到了捏著煙走過來的齊禮,昏暗的走廊,他手指上的煙閃爍著亮光,他穿著黑色T恤,破洞牛仔褲勾勒出他筆直的長腿,他今天染了純銀色的頭發,特彆閃耀,一邊耳朵上戴著耳釘。

焦棠看著他,他這套衣服絕對出圈大爆那種。他特彆適合銀色頭發,冷白肌膚,精致豔麗的臉。

“發個微博。”焦棠看著他夾煙的手指,他那隻手上戴了三顆戒指,無名指上跟她同款的戒指顯得不那麼突兀。

他今天妝造走的搖滾至死風格,戒指不突兀,可焦棠看到那個戒指還是心臟突突地跳。

他是真的大膽。

“你怎麼抽煙?”焦棠按著手機刪掉了關於陳強的部分,“你的嗓子沒事嗎?”

“抽根煙不至於讓我啞了。”齊禮隨性傲慢,殷紅的唇含著香煙吸了一下,吐出淡薄的白色煙霧順手把煙頭掐滅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他走到焦棠麵前,抬手到她的後頸,用力把她按到了懷裡。

焦棠猝不及防,額頭撞上了他衣服上的金屬亮片,她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齊禮用力抱著她,焦棠今天的頭發做的很酷,他不方便摸她的頭,隻摸了摸她白皙的後頸,“焦司純的死跟你沒有關係,她自己作的。設身處地的想,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你會有一個非常燦爛的未來,你不會去嫉妒任何人。她跟她媽一樣心思歹毒,見不得彆人好,所以她有這樣的下場。你

不必把這個罪攬到自己身上,這件事清賬了。人要往前走??[]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焦棠,永遠彆回頭。”

“網絡上那些什麼都不懂的人在那裡爭對錯,評判彆人,聽他們的世界都得大亂。”齊禮的拇指緩慢地擦過焦棠的後頸,“堅定你想走的路,往前走,其他的關我們什麼事?我們在唱歌,他們喜歡了就打開聽一聽,不喜歡就把電視關了。從小到大,無數的人想指導我的人生,指導我該往哪裡走,我要是聽他們的,我走不到今天就沒了。我們不是彆人手裡的提線木偶,我們隻是我們自己。”

焦棠回來到現在,她沒有明確回應過任何事。

舞台那邊歌聲遙遙傳來。

焦棠離開了齊禮的懷抱,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距離上台還有十分鐘,她握著手機刪著之前的編輯,然後重新編輯。

“禮哥。”

“嗯。”齊禮掀起眼,在昏暗的走廊裡注視著她。

“我愛你。”焦棠仰起頭,看著他的眼。

焦棠沒有網友說的那麼堅強,這七年裡她不止一次想過死,她想結束自己的生命,她想永遠消失。

每一次,她都會想起齊禮。她會想那個拚命奔向她的少年,他騎著單車,從黑暗裡飛馳而來。

隻要她回來,她就會是齊禮的汙點。

如果現在焦棠消失,齊禮依舊是乾乾淨淨的人。

可焦棠不想走,她不想離開這裡,哪怕她被所有人罵。她還是想再試一次,想再碰一次她的夢想,她的夢想與眼前人重疊。

她愛著他。

齊禮看著她,他的目光沉的發暗,沉的像是黑暗下的海麵,看似平靜,下麵盛著波濤洶湧。

“我耽誤了你父母的仕途,我拖累了你,我害了很多人——”

焦棠的聲音淹沒在齊禮熾熱的吻中,他修長的手指托著她的後頸,洶湧地吻著她。吻到焦棠眼睛濕潤,他才鬆開,他揉了把焦棠的後頸,手落下去堅定地握住她的手,“我也愛你,什麼都彆想,走,上台,我們去演出。”

“等一下。”焦棠聲音發啞,她盯著齊禮,感覺到缺氧,空中的氧氣稀薄。她嘴唇發麻,她仰著白皙的下巴,“我發個微博。”

“你不想發,不必發。”焦棠有她的驕傲,她有她的清高,她有她的不能提。焦棠說她擁護齊禮的驕傲,齊禮也同樣擁護她的驕傲,“這些事,我會徹底解決,不會再發生了。”

“一分鐘。”焦棠鬆開了齊禮的手,“總要有個交代,無論是誰。”

焦棠到底還是發了微博,她放了兩張圖,一張是唐明月的死亡證明,一張是她的死亡賠償金。

她配文。

“我隻有一個母親,我的母親叫唐明月,是個不出名的音樂人。我出生不到半歲,我的父親因為出軌跟我們分開了。我從記事起身邊隻有一個她,她是爸爸也是媽媽。2011年7月,她車禍永遠離開了我。我的生理學父親不知道是迫於法律壓力還是惦記我媽的死亡賠償金,把我接到了他家,我開始了寄人籬下的生活。

二零一七年,他們夫妻把我送到一個很偏僻的地方,我在那裡遭遇了我人生中最黑暗絕望的時光。我也是在那時候遇到了夏天樂隊,遇到了禮哥和宇哥,他們給了我第二次生命,他們帶我走上了音樂這條路。

因為他們,我有了第二個家。

我這一生有過很多不幸,我的少年時期非常糟糕,可我到底還是幸運的。我遇到他們,我遇到了音樂,我遇到了我曾經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出現的光。

我從不後悔走上這條路。

對於當年離開,我很抱歉,沒有一個大大方方的離場。當時年紀太小,匆匆忙忙地從小孩變成了大人。路走的很倉促,很多事都在偏離航線,越走越偏,我害怕會在這條路上迷失,我選擇了徹底離開。

如今我長大了,我有勇氣麵對所有事。

我可以坦然地麵對這個世界,我接受了過去的一切。

對於參加《乘風》,有少年的遺憾,也想要一個圓滿。

夏天樂隊是永遠的烏托邦,是信仰。

我們都期盼著純粹的信仰在舞台上完成一次完美的綻放,所以我們都來了。

以上,是我的全部。

我接受全部審判,可我不接受汙蔑。我跟那對母女唯一的關係是她們曾經破壞過我母親的家庭,如果要對簿公堂,我歡迎。逝者已逝,雖再聊這些沒有意義,可我不想讓我的餘生與灰暗捆綁,我也想奔向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