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趕緊賠罪:“是老奴心急了, 老太太也是惦記夫人的身體呢,從早上就催著問了。老奴冒犯了,還請夫人見諒。”
時韻輕笑了一下:“我見諒什麼?你是老太太身邊的人, 急老太太所急,這是應當的。”
陰陽怪氣誰不會?當年趙若蘭和趙芷蘭姐妹兩個,哪個不是高手?時韻跟著耳聞目染的, 總能學到些皮毛的。
她跟著問大夫:“我這身體,到底如何了?”
“薄苔白, 脈細弱……”大夫張嘴說道,沉吟了片刻:“氣虛血弱,夫人這是平日裡太過於勞累, 身體疲乏無力, 又耗神太過,精力不足……”
一句話,累的。
就連時韻都有些驚訝了,這都能把脈診斷出來?
“需得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 否則時候長了,容易引發彆的病症。”這身體勞累,說起來就是個小事兒,但嚴重的是這個引發的病症。有些身體不太好的,就會發燒咳嗽,再嚴重點兒, 昏睡不醒都是有的。甚至於到女人身上, 也容易引發帶下病症。
大夫很嚴肅的給開了藥方, 都是些補氣補血的。
時韻這邊給大夫道謝,那邊送嬤嬤走的時候就說道:“大夫也說我這身體需得多休養,隻這府裡的事情, 是一日都離不得人,還請嬤嬤問一問老太太,這管家的事兒……該交托給誰呢?”
她可沒有客氣,並不問是不是還得管家,隻問交給誰,那老太太也總不能說還交給時韻。
時韻就是來擺爛的,管家理事這東西,和做任務暫且是看不出來什麼太大的聯係的,那自然就是原身的身體健康最重要了,要不然好不容易找到了任務在誰身上,原身頂不住,被人一巴掌給打翻了,或者到時候一口氣沒上來暈死了,那豈不是耽誤事兒?
嬤嬤走的時候都有些沒反應過來,張口結舌的,自打時韻進門接管了這管家權,這還是第一次主動說要將管家的事兒給推出來呢。
隻是給誰,這確實是讓人為難了。
按理說呢,該給時韻的妯娌的,偏鎮國公是老太太唯一的兒子,要不然她也不會想著法子讓鎮國公開枝散葉了。若是沒妯娌,老太太自己倒是個好人選,但老太太六年不曾管家,做個老封君吃吃喝喝玩耍不好嗎?
勞心勞力的事兒,她上趕著做什麼?
時韻特意讓人將消息往表姑娘那裡送,前一秒時韻讓人將賬冊和鑰匙對牌送過去,後一秒表姑娘就趕過去了,正碰上老太太為難,就欲言又止的。
老太太催促:“我們娘兒倆還有什麼不好開口的話?你有什麼事兒隻管說,可是你表嫂又為難你了?還是你屋子裡,又短缺了什麼東西?”
表姑娘就一臉的擔心:“我聽說表嫂身體虛弱,暫且不能管家理事了,我就為姑母擔心,表哥有出息,姑母到了這歲數了,兒孫都有,合該是到了享福的時候了。再者,平日裡姑母也總這兒不舒坦哪兒不舒服的,這若是要管家,姑母得多累啊,您看看這彆人家,到了您這個歲數的老太太,是不是都開始享受天倫之樂了?”
老太太讚同的點頭,人嘛,誰不知道享福呢?除非是真的和兒媳婦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否則,一般情況下,兒媳婦兒隻要生了兒子,這管家的事兒,就該輪到兒媳婦兒了。
再或者,是心裡偏疼哪個孩子了,就想著讓那一家的過的舒坦點兒,這才會將管家權捏在手裡,免得兒媳婦兒隻往自己屋子裡扒拉,或者自己喜歡的孩子受委屈了。
自打時韻進門,老太太整日裡不是想著吃什麼,就是想著看什麼戲,再或者就是帶著人逛園子,日子過的神仙一樣。再想想管家的事兒,天不亮就要起,一整天都有人拿著牌子來問事兒,片刻不得閒,這簡直就是……折騰人。
“那你說,現在可有什麼好法子?”老太太歎氣,她也沒第二個兒媳婦兒了。就是孫女兒,那豆丁大的人,話都聽不太懂呢,指望她做事兒?
表姑娘趕緊給老太太捶腿:“姑母,您向來疼愛我,那我定要孝敬您的啊,您有什麼事情,隻管吩咐我去做就是了。”
老太太看她一眼,搖頭:“不成,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你那名聲可就沒了。”就算是將來不打算嫁人,隻想給兒子做姨娘,那也不成,到時候人人都該議論這怕是沒成親之前,就有了首尾了。要不然你好好個表姑娘,做什麼給彆人管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