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蕊叫了兩杯奶茶, 她也沒問時韻的口味,隻叫了兩杯最貴的,時韻喝一口, 忍不住挑眉,果然這世上的東西, 貴有貴的道理。這奶茶的口味, 和外麵六塊錢一杯的, 差彆是挺大的。雖然時韻的舌頭不是金舌頭, 但是這個區彆太明顯, 她自然也是能品嘗的出來的。
李萱蕊笑著問道:“味道如何?比外麵的好吧?這世上的東西 , 貴的不一定是好的,但是便宜的肯定是不好的。”
時韻笑了笑,並不接這話,李萱蕊有點兒沒意思,撇撇嘴, 將書包裡放著的小袋子拎出來還給時韻:“給你,你當時買的時候是不是看見裡麵有真的, 所以才想撿漏買回去賣錢的?那你等會兒可得看好了, 我可沒貪汙你的錢。這裡麵的東西, 我是一個都沒換掉哦。”
時韻並沒有伸手接,隻笑道:“這世上的東西,既然掏錢買了,那歸屬權就已經定下來了, 你買的東西自然是你的, 我是不會要的,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另外一件事情,你認識宋珍珍?”
時韻仔細的觀察李萱蕊的表情, 就見李萱蕊的臉上略微有些僵硬,她就知道自己今天是來對了,之前的猜測,也肯定都是正確的。宋珍珍背後的人,就是李萱蕊。
“你的金手指是吸取彆人的好運氣?”時韻冷不丁的再次問道,本來李萱蕊還在想宋珍珍這事兒應該如何表現才能讓時韻相信她和宋珍珍之間是沒關係的,猛然聽到這個,有些反應不過來,差點兒就點頭了,雖然收的及時,但時韻還是察覺到了那一丁點兒的真相的表現。
奇怪的是,她的腦袋裡並沒有響起來係統的聲音。金手指並沒有被回收,也就是說,這個點頭,並不算李萱蕊的承認。
一瞬間,時韻就想到了另外的辦法,她先轉頭看了一下周圍,這樣大的奶茶店,自然是有監控的。畢竟來來往往的都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公主,萬一打鬨起來了,或者是有什麼事情了,沒有監控,自家奶茶店不一定能說得清。
時韻飛快的確定好了攝像頭的所在,然後伸手摟住李萱蕊的脖子往下壓,讓她的腦袋趴在桌子上,另一隻手飛快的從書包裡抓出來一把水果刀,這是她今兒買的,打算放在宿舍用的,這會兒就正好派上用場了。
水果刀抵在李萱蕊的心口處:“你的金手指,是吸取彆人的好運氣?”
李萱蕊能感受到胸口的尖銳,她雖然看不清,但是隻看時韻的表情就能猜出來那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時之間,李萱蕊是真的反應不過來。不是她站在背地裡玩弄時韻,打算通過一樁樁的霸淩,將時韻逼迫的自殺的嗎?她從勝券在握,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被害者的身份,怎麼一下子就轉變了?
時韻是如何知道她是幕後者的?她又是如何猜測到自己有金手指的?
李萱蕊隻覺得自己的腦袋一團亂,好像有很多很多的疑問在冒出來,得不到答案的問題就像是一把把的匕首,將她的腦袋都快攪碎了。為什麼呢?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呢?
時韻麵上帶笑,將匕首往裡麵推了推:“我數三聲,反正今天之前你已經給我找了不少麻煩了,今天之後你肯定是更不會放過我的,所以,我乾脆帶你下地獄也好,這樣咱們兩個就能繼續商量之前的事情了,你說對不對?”
“一,二,三。”時韻中間根本沒有停頓,直接往下數,三之後,她就將匕首往裡麵紮,李萱蕊被嚇到極致,趕緊喊道:“我說我說我說,我確實有金手指,我的金手指就是吸取彆人的好運氣。”
她自小就是嬌生慣養,從沒有受過委屈,更不要說被人恐嚇了。她的日子過的多好啊,吃的是頂級的,喝的是頂級的,穿的是訂製的,她若是看誰不順眼,幾萬塊錢就能收割一條性命。
就像是初中的時候,班裡有個同學比她漂亮比她學習好,她用同樣的辦法收買了同學,製造了一樁樁的霸淩,凳子上塗抹膠水,放學鎖在衛生間,上廁所的時候從上麵倒一盆水。讓彆人將她堵在教室裡脫衣服,拍□□,然後發送到班級群。
那女生最後怎麼樣了呢?
跳樓了,從學校裡最高的教學樓跳下去了,六層樓,也算她運氣好,摔下來的時候沒有摔到腦子,隻摔斷了脊椎,成了癱瘓,從此之後,再也不能出現在她麵前了,再也不能搶奪她的風光了。
那次的事情之後,她就發現自己好像是運氣變好了,幾乎是心想事成。再後來,她就發現,自己好像能模模糊糊的看見彆人身上的運氣。
好運氣是大紅色的,壞運氣是黑色大的。她試著觸摸彆人的運氣,觸碰到了,並不能吸取,若是她打人家一下,人家不反抗,那好運氣就會往她身上轉移一點兒。
再想到之前跳樓的那女生,李萱蕊就悟了——隻有她傷害到了好運氣的原主人,那些好運氣,就會源源不斷的轉移到她身上來。但人嘛,沒有哪個是一直走好運的,人一輩子的運氣都是固定的,有數的,都是有好運氣,也有壞運氣的。
李萱蕊吸收完了好運氣,那些壞運氣也會跟著來。所以幾次之後她就總結了規律,想要阻絕那些壞運氣,她就不能將人給欺負死了,所以這些年,她倒是沒有再鬨出什麼人命來。
看見時韻是一件很偶然的事情,時韻的爸爸在李家的公司上班,時韻有一次去給爸爸送飯,李萱蕊正好去找自家爸爸,匆匆一瞥之下,時韻都沒看見李萱蕊,李萱蕊卻是被時韻身上那濃烈到幾乎要發紫的好運氣給驚到了。
原主的好運氣是有的,趙香玲和爸爸也知道閨女運氣好,但他們身為親生父母,自己工資夠用,並沒有想要大富大貴,再加上也知道人的運氣都是恒定的,好運氣用完了剩下的就是壞運氣了,所以他們是從來沒主動要求原主用一下好運氣的。
積攢下來,那些好運氣,自然是濃烈的很。
李萱蕊從那會兒就發誓,自己一定要得到時韻的好運氣。讓趙香玲和爸爸離婚,隻是李萱蕊的第一步,方法也簡單的很,就是給爸爸介紹了一個長得好看又有情調的女生。
在時爸爸這種中層階級的人,想要接觸到這樣的女生也不是不可能,但大部分都是有家世的,也並不會跟著他去享受這種還要還房貸的生活——人家這樣的條件,找個不用還房貸的不更好嗎?
但是在李萱蕊這個階層,她花點錢,這樣的女孩子是一抓一大把的。
漂亮,有情調,平日裡不是插花就是泡茶,對男人噓寒問暖小意溫柔,在家裡也是打扮的風光靚麗。時爸爸老房子著火,瞬間就燒起來了。
趙香玲畢竟已經四十多了,和二十來歲的小姑娘是沒辦法比的。再者,中年婦女,下班回到家,不是柴米油鹽就是孩子功課,什麼衣服舒服穿什麼,以至於時爸爸都想不起來自家媳婦兒打扮起來是什麼樣子了,印象中,就全都是穿著睡衣帶著圍裙的形象。
趙香玲雖然已經是中年婦女了,但是嗅覺還是十分敏銳的。在發現了時爸爸的衣服上帶著香味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最壞的猜測了。
當然,在孩子們麵前,她是絕不會去說時爸爸的壞話的。
時爸爸自己也知道自己不道德,所以離婚之後,也並不敢見趙香玲。之前給時韻錢,也是心有愧疚。但那次之後,時韻就沒怎麼見過他了。
李萱蕊通過這事兒嘗到了一些甜頭,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立馬收買了宋珍珍。收買宋珍珍的條件就是五萬塊錢,讓她將時韻欺負到退學。
五萬塊啊,宋珍珍的爸媽工作一年,家裡都攢不夠五萬塊。
有了這筆錢,宋珍珍就能舒舒服服的讀四年大學了,就能不用再嫉妒原主總有新衣服穿了,就不用自卑自己再也買不起大牌的化妝品了。
那點兒微末的良心,很快就被宋珍珍給扔到垃圾桶去了。
原主住院之後,李萱蕊得到了原主一點兒好運氣。隨後,原主因為年輕,接受不了爸媽忽然離婚的事兒,也接受不了自家哥哥對自己的仇恨和埋怨,也接受不了最好的朋友忽然背叛自己,於是,就暫且的隱藏起來,將身體讓給了時韻了。
時韻這樣的人,能讓自己身上的好運氣流失嗎?她穿越過來不到五分鐘,李萱蕊就再也感受不到從時韻身上傳送過來的好運氣了。
李萱蕊當時就知道事情怕是有了變化,但是她並沒有貿然去見時韻,而是一直耐心的等著,一直等到時韻去了古玩街。
她發現時韻在撿漏,心裡就害怕,害怕時韻會認識到自己身上有好運氣,然後肆意揮霍掉自己的好運氣。好運氣就是固定的,時韻自己用掉了,那她李萱蕊還用什麼?
李萱蕊已經將時韻的好運氣當成了自己的私有物品了,所以她搶先一步買走那些銅板,絕不願意時韻撿漏成功,也是為了阻礙時韻消耗那些好運氣。
但她沒想到的是,時韻還有下午那一遭。
在時韻的匕首下,李萱蕊含含糊糊斷斷續續將事情給說了一下,雖然她有所隱瞞,但是時韻大部分都能猜測出來。她頓了頓,正要詢問鄭老師的事兒,猛然手臂上就傳來推力,隨後李萱蕊就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挾持我。”
奶茶店裡所有的人都往這邊看過來,時韻在桌子底下將水果刀給折斷,水果斷的尖端部分,貼著手腕放在衣袖裡,然後大大方方的將剩下的那部分放在桌子上:“我和李萱蕊開個玩笑,你們自己看,這東西能傷害到人嗎?”
除了刀柄部分,剩下的刀身隻有不到三厘米的長度,這樣的長度彆說是殺人了,就是割破彆人的皮膚都是有點兒難度的。時韻買的水果刀,並不是不鏽鋼之類金屬道具,而是陶瓷的。
陶瓷的東西,能有多結實?反正是比不過人體骨頭的,就算是真的紮到了人身體內,也是會斷掉的,根本就紮不到心臟位置。
李萱蕊一臉茫然,怎麼會這樣?明明自己感覺到了,那就是一把刀……
“她在撒謊,她身上還有一把刀,她就是在挾持我!”李萱蕊拚命的喊道,時韻無奈:“我並不是在挾持她,我是因為遭受到了校園霸淩,所以來問問她這個主謀,如何才能放過我的。”
時韻放出個大消息,說實話,和殺人比起來,大家是更願意校園霸淩這種事兒的。法治社會,我們的國家對於道具之類的管理的特彆嚴格,說實話,殺人的案件,一年到頭不一定能聽說幾個。有些地方,甚至十年二十年的,都不一定有一個殺人案。
但是校園霸淩這個就有點兒普通了,尤其是網絡發達之後,幾乎是處處都能聽說校園霸淩這個東西的。
他們這裡是有錢人的高中,網上不是有句話叫什麼有錢任性嗎?他們自然也是,有錢嘛,就覺得這世上的事情,沒什麼是有錢解決不了的。有錢可以買普通人的自尊,買普通人的驕傲,買普通人的人格。
所以,不缺人罵他們霸淩。時韻說李萱蕊對她霸淩,其實大家都是有些信的,李萱蕊有錢啊,李萱蕊有霸淩彆人的資本啊。再說了,這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李萱蕊以前做過的事情,都是這個圈子的,誰心裡會沒數?
不過相信歸相信,他們天然的,是站在李萱蕊這邊的。
“快報警啊,這要是出了人命可怎麼辦?”
“你是哪個學校的?你說李萱蕊霸淩你,你總得有證據嗎?空口無憑的在這裡無賴彆人,真以為這樣不犯法嗎?”
“我勸你還是趕緊認錯吧,你看看你身上穿的什麼,你看看人家李萱蕊穿的什麼,人家這身份地位,有必要霸淩你嗎?”
“小心你爸媽的工作保不住哦。”
“識相點在李家的保鏢來之前趕緊走吧,不然就李家的律師團隊,你能不能好好的從警察局走出來都是問題呢。”
時韻笑眯眯的:“多謝大家好意,不過呢,天大地大,李家再有錢也不是能一手遮天的。”
“你可真夠軸的啊,李家雖然不能一手遮天,但是故土難離,一家子逃難走人,很風光嗎?”
“你還是小心點兒吧,李家的律師團隊不一定能讓你走到彆的地方去呢。”
“李萱蕊你要是霸淩人家了,你給人家說聲對不起不就完事兒了嗎?”
“什麼仇什麼怨呢。”
李萱蕊臉色有些難看,時韻索性大大方方的問道:“你剛才說你是用五萬塊錢收買的宋珍珍,那你能不能說說,你是用多少錢收買的鄭老師呢?好歹也讓我知道我自己價值多少對不對?”
眾人一聽還有這種內幕,就趕緊看李萱蕊:“李萱蕊,你真的花了五萬塊收買人啊?什麼人這麼高的價錢啊,你以前不就是隻給三兩千的嗎?”
李萱蕊的臉色像是豬肝,被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包圍,她一時之間甚至都想不起來那把水果刀為什麼會隻剩下那麼幾厘米的長度。
趁此機會,時韻也拎著自己的書包趕緊下樓了——那上麵一群人雖然並沒有出手幫忙,但是有一句話至少是提醒了時韻的,若是等李家的律師團隊趕到,她怕是走不出這奶茶店了。
反正大部分的事情都已經問出來了,隻剩下個鄭老師,那就不是大問題了,也就是錢多錢少的事情。
宋珍珍是五萬,那鄭老師可能是十萬,二十萬,或者三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