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02(2 / 2)

出格 遠黛 9924 字 7個月前

她不喜歡打牌,麻將也是。

向國忠在他們當地是出了名的好賭,向晚他們從小飯桌上的夥食都要看向國忠當日牌桌上的輸贏來定。

然而等她真正上了桌才知道,向國忠平時那點來去,都不夠抵這些人幾包煙的小錢。

林峻豪今天運氣背,沒多久功夫就輸了不少。

倒是孫巍,身前的籌碼越堆越高,臉上早沒了醉意,反倒更陰陽怪氣:“阿豪,早跟你說什麼來著,情場得意這賭場……”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向晚。

林峻豪丟了張五筒出來,“少廢話。”

向晚就坐他身後。

她其實無聊的很,又不想掃他興,隻能熬。

一圈下來林峻豪輸了將近毛百萬,半數進了孫巍口袋。

正當他們準備摸第二圈,廂房的門被人從外推開。

眾人齊齊望去。

向晚此時有些犯困,後知後覺的感覺到身前的光影變暗,是林峻豪起身擋住了視線。

陸續有人起身,打招呼。

尤其是孫巍,蹦躂得最起勁。牌麵一推,麻溜地喊人。

聽到那聲熟悉的稱呼,向晚第一時間想起剛才的男人。

陳景堯今天做東,在正廳招待市台領導,叫人拿了兩壺陳年的原漿。哪知對方實在不勝酒力,半壺下肚便是不省人事。

遣人送客,臨走想起孫巍來。

這地兒到底是他的場子,談不上給誰做臉,打聲招呼倒也無妨,就來了。

林峻豪他們多少有點意外。

這場子他們來的不少,偶爾也都跟陳景堯碰上過。除卻打個照麵以外,再多交情也就沒有了。

他跟著孫巍,規矩地喊了聲:“景堯哥。”

男人輕點下頭。

整個場子就向晚還坐著。

她正要起身,聽到男人沉聲說了句:“坐。”

麻將桌重新洗牌,場子恢複聲色,但又說不上哪裡不同。

大抵是所有人的餘光都落在來人身上。

牌桌上有人順勢離開,孫巍便喊男人過來摸兩把。

陳景堯擺手拒絕,“一會兒就走。”

原本也就是打個招呼。

“彆介啊堯哥,阿豪今天手氣背的很,你要不上台他可就要跑了。”

“孫二,埋汰誰呢。”林峻豪伸腳,作勢踹過去。

陳景堯笑笑,朝林峻豪身後瞥了眼。

很快,侍應生接過他的外套。男人步伐沉沉,向晚透過餘光看到他徑直走過來。

男人姿態閒散,拉開座椅,坐到林峻豪對麵。

向晚不動聲色往後靠。

她看到男人剛坐下,就有人過來遞煙點火。

窗戶半支,雨後微風順著窗簷打進來。打火機明了又滅,幾次都沒著。

陳景堯沒動。

半晌後,他鬆唇將煙扯下,懶懶說了句,“自己場子,不興這套。”

言下之意便是算了。

他說話禮數周全,也沒叫人難堪。

林峻豪偏頭拉過向晚的手,湊過來輕聲解釋。

來人是陳家公子,如今京廣的掌事人。

而他們眼下待的四合院,也是陳公子名下的私產。因公需要,被他改成了現在的商務會所。

向晚沒驚訝,或者說從剛才看到台裡領導的那一刻她就隱約猜到了。

林峻豪說像他這號人物,圈子裡誰都惹不起。言論間再不服氣,也是事實。

向晚抬眸,隨口問:“你也是?”

林峻豪卻笑,伸手捏了捏她下巴,“我發現你變壞了,瞧你男人笑話?”

兩人湊得近,在外人看來都是情侶間恩愛的小把戲。

向晚笑著抬頭,不經意又撞上那雙冷寂的雙眼。好似冬日裡積了雪的鬆柏,凜冽清寒。又像是燃了的焰火,要將人煨著一點點吞沒。

牌重新碼過,她微微垂眼,將目光放到牌麵上。

牌局的風向轉了彎。

眾人先前還存著些賭意,這會兒格外同頻,各個動著腦筋給陳景堯喂牌。

誰也不敢多贏。

男人隨手丟牌。

就連向晚這個不太會玩的人都看的出來,他打牌沒什麼章法,全憑心情。

想來也是,好牌爛牌折他手裡都一樣。譬如向晚現在轉眼,就看到孫巍又恰好給他點炮。

陳景堯隻當不知,牌一推,嗓音低沉,“胡了。”

不過個把小時,眾人身前籌碼如山倒。

陳景堯眉眼淡淡,對輸贏全然無謂。

沒人下台,新一輪碼牌。

向晚這會兒困意過去,盯著去看林峻豪的牌。

林峻豪一手出牌,另一隻手搭在她椅背。見她在看,索性讓她幫著摸牌。

“我手氣不好。”向晚看他。

她這人沒什麼運勢,買彩票都從來沒中過的那種。

林峻豪捏她指尖,“怕什麼。”

左右今天也沒打算贏。

牌桌上人都在等。

對麵男人依舊氣定神閒,撩下眼皮,望過來。

那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再次襲來。

林峻豪大抵看出她緊張,將她攬過,客氣地朝陳景堯道:“堯哥,忘了介紹,我女朋友向晚。”

說完他拍拍向晚的腰,示意她,“晚晚,叫人。”

向晚抿了抿唇,指尖微蜷。

她沒來由的緊張,還含著幾分荒誕。

等了會兒,她輕點下頭,語氣平靜道:“陳先生。”

陳景堯眉梢微揚,夾煙的手碼著牌。

他手沒停,狹長疏離的眸過了半晌輕掀。掃過林峻豪攬肩的手,最後落到向晚臉上。

他語氣平平,“向小姐,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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