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明霄抬眼，“順帶，舉手之勞。”
他靠在沙發上，原本端莊貴氣坐姿變得慵懶了一些，胳膊肘就搭在沙發靠背上，眉宇間疲憊神色更加明顯：“想見見另一個朕麼？”
歲芒驚訝道：“你可以叫他出來嗎？”
“嗯。”明霄道，“他快要消失了，有什麼願望，希望你能儘量滿足他。”
歲芒：“誒……？”
“一個願望，換一個願望。”明霄勾起唇角，縱使掩蓋不住疲憊氣息，卻還是顯得十分張狂，“你幫他實現一個，朕就還你一個。”
“也不用。”歲芒想了想，老實說，“我也實現不了什麼大事。嗯……舉手之勞吧。”
明霄笑著閉上了眼睛。
歲芒走到他身邊，也跟著在沙發坐下，不過兩秒，明霄再睜開眼時，就已經像是換了一個人。
金色豎瞳變成了前景色眸子，目光溫和，神態無辜又無害。
他低下頭朝著歲芒靠近一些，在她耳邊嗅了嗅，聲音壓低：“……是彆人味道。”
正要摸摸他腦袋歲芒：“嗯？”
“我不喜歡。”明霄用鼻尖蹭了蹭歲芒耳垂，“歲芒……不喜歡這個味道……”
“那我去洗掉？”歲芒站起身子，“之前那個明霄……說你快要消失了，是怎麼一回事？”
眼前明霄握住歲芒手腕，直接把她給拉進了懷裡。
他鼻尖又蹭到她耳垂，柔軟溫熱唇貼著她脖頸落下一個輕柔吻，含糊道：“不用洗……我想把它，覆蓋掉……”
歲芒被他弄得很癢，一邊笑著躲開，一邊去推他腦袋：“明霄，明霄，不要鬨了哈哈哈好癢……”
輕柔吻忽然變得有些濕潤。
原本癢癢感覺，也隨著他加重呼吸和輾轉唇，而帶上了一種酥麻，甚至略微刺痛感覺。
歲芒下意識收攏了腳趾，手指也捏緊了明霄肩膀。
她無意識地喘了一聲，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時候，差點兒變成刀子手指已經把明霄肩膀上衣服給劃破了……
“……太突然了。”歲芒無辜地看著明霄，“你怎麼這樣。”
明霄後退一點：“對不起……我沒有忍住。”
歲芒摸著剛剛被舔吻脖子，沒懂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就是你最後願望嗎？”歲芒目光天真地看著他，“是要和我做/愛嗎？”
明霄漲紅了臉，慌忙往另一邊挪了挪：“我不是……”
歲芒認真地看著他：“我也不是在生氣……但你至少和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歲芒說到這裡，剛巧看見他衣服破縫處，筆直好看鎖骨都露了出來……不由有些尷尬地幫他拽了一下那個破縫。
她感覺自己並不討厭這個明霄，甚至是有些喜歡。
正好也有點好奇所謂“做/愛”到底是什麼感覺……
歲芒懵懂又天真地看著明霄，像一個把嬰兒車開上高速，還覺得自己駕駛技術無敵幼年老司機。
明霄臉紅了又紅，半晌才小聲說：“你聽了以後，會討厭我嗎？”
“應該不會吧？嗯，要看是什麼事情。”歲芒認真想過才回答道。
明霄閉了閉眼，掙紮著說：“簡單來說……我是‘我’陰暗麵。不好感受，憎恨，痛苦……許多情緒，都隻在我這裡。”
歲芒：“可是你看上去不像？”
“嗯。”他低著頭，“還有懦弱，膽怯，無知……”
歲芒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隻能又拽了拽他肩膀處衣服，寬慰道：“這個大家都有啦，正常。”
“‘他’沒有吧。”明霄笑起來，“另一個我，是刨去所有陰暗麵我。”
歲芒摸摸他臉：“我覺得他比你更陰暗一點。”
明霄：“…………真嗎？”
歲芒認真點頭。
明霄：“……他會保留這一段記憶。”
雖然，不會保留此時感受。
明霄心裡又忍不住低笑起來，隻為了自己能獨占那一丁點，或許也不是很美好感受。
隻因為是和她。
“歲芒……”明霄偏著頭，用臉蹭了蹭她手指，“和你在一起，我才會有一些正向感受。”
他看著歲芒，棕色眼睛裡亮晶晶：“我喜歡你。”
歲芒很難相信這個孩子是所謂陰暗麵合集，她隻是看著他眼睛，就感覺格外心疼。
在她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向前傾身，在明霄唇角落下一個吻。
“你好乖。”歲芒也不太會誇人，隻能誠實地說著自己感受，“就算其實沒那麼乖，我也很喜歡你。”
明霄垂下眼，如釋重負般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他可能不太同意，但我還是想跟你說。”明霄偏頭親親歲芒掌心，“‘我們’之前經曆了一些非常過分事情，因此下定決心要去報仇。而現在仇恨已經消解了很多……我是從仇恨中誕生，等‘我們’完成了複仇，我也就會消失了。”
歲芒捏緊了手裡、他肩膀上衣服，難以置信道：“你一點兒也不像是那樣……”
明霄笑起來：“或許因為你，我有了一些美好東西。”
他甚至對歲芒眨了一下眼睛，平常很有威嚴聲音柔和下來，像是在哄著小寶寶去睡覺：“一直瞞著你，對不起。”
歲芒鬆開手，摟住了他腰。
之前她一直對於“分彆”沒有什麼概念，就算在上一個世界離開了左越，那些不舍和難過，也在離開時候保存在了上一塊碎片裡。
現在她本來是不懂這些感受……
“我還會再存在一段時間。”明霄摸了摸歲芒頭發，可能是感受到自己即將離開，整個人都顯得比之前穩重了很多，“如果下次再出現，歲芒可以跟我約會嗎？”
歲芒把臉埋在他胸口，點了點頭。
“真好喜歡歲芒啊……”明霄緩緩道，“另一個我沒有欺負你吧？”
歲芒連連搖頭：“沒有，他也是你，你們都很好。”
……這話聽上去好像有點奇怪。
她從明霄懷裡抬起頭來，最後還是笑了一下：“怎麼搞得像生離死彆，你還不一定會消失呢吧？”
“那要看他複仇是不是成功了。”明霄說，“如果他欺負你，你可以在我出來時候報複他。”
他淺笑著握住歲芒手腕，看著她細嫩手指，“就像之前一樣，變成可愛小刀，在我身上留下傷口……歲芒，其實我也有點喜歡那種感覺。”
明霄輕笑一聲：“嗬……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變態？”
歲芒瞪大了眼睛：“也，也沒有吧？”
“我好惡劣，仗著你善良欺負你。”他親了親歲芒手指，“可以舔嗎？”
歲芒指尖微顫，不知道該說什麼。
明霄在她麵前低下頭，目光自下而上地看著她，見她沒有反對意思，便伸出舌尖在她食指上輕輕地舔舐著。
歲芒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樣情況，她隻覺得非常心疼眼前這個明霄，甚至想再去親一親他。
真正親吻。
明霄卻好像並不奢求這個，他把歲芒手指含住，用舌尖輕輕卷著，溫柔地試探，就好像在舔舐什麼珍貴寶物。
“歲芒……”
明霄鬆開她手：“其實之前，你變成刀子劃傷我時候，我會感覺自己在真正地觸碰你，就像剛才……”
他又笑了一聲，由衷地說道：“不，比剛才更要親近一些。”
那是自然吧……畢竟刀子才是她本體，她變回刀子以後，肯定是更加親近一點。
現在這個人類外表，就隻是外表而已。
歲芒有一點點想哭，她忽然覺得作為一個刀子精也不是很好，那樣在觸碰自己朋友時，會傷害到對方。
不對……刀子也不全都是刀刃呀。
歲芒手指轉動，又變成刀片樣子，隻是這一回對著明霄，變成了刀背。
“你可以摸一摸我。”她說完這話，不由得有些臉紅，“就，不是刀刃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