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日之後,辛西婭和羅德裡克的感情迅速升溫,發展得如火如荼。
歲芒幾乎旁觀了全程,甚至從中感受到了一種疑似磕cp的快樂。
她之前也沒磕過,但是以前看身邊同學磕過,好像確實是差不多的感覺。
歲芒經常給辛西婭帶禮物,零零碎碎各種類型的都有。時間久了,辛西婭那邊的材料越來越多,有天竟然給她做了身衣服出來。
當然也不是那種參加舞會的禮服,而是一件可以日常穿著的小裙子。
裙子做得非常合身,歲芒特彆喜歡。給辛西婭錢財或者昂貴的禮服她都不好意思接受,歲芒乾脆就送了更多的材料過去,讓她給她自己也做一些喜歡的東西。
辛西婭知道再做衣服歲芒可能不收了,最後想了個主意,做了兩件款式類似的小裙子,跟歲芒說是一人一件。
兩個小姑娘越發親熱,有時候倒顯得羅德裡克沒什麼參與的機會。
……該隱也是。
歲芒回家時穿著新裙子,還有雙新買的長靴。該隱看見她時歎了聲,蹲下來給她係長靴上的鞋帶。
“沒事兒啦,不用係。”歲芒道,“這鞋好像掉不下來。”
該隱:“………”
該隱係完鞋帶起身看她一眼,目光中包含著“這到底是誰家的傻孩子”之類的情緒。
鞋帶已經在膝蓋附近,該隱給她簡單係好後,隨口問了句:“新裙子?”
“好看吧!!”歲芒高興地轉了圈,“跟辛西婭的是情侶款!”
該隱:“……情、侶、款?”
“呃,也可以說是姐妹款?”歲芒想了想道,“辛西婭東西手真的好巧呀,什麼東西都會做。”
該隱凝視她良久,沒什麼感情地說了句:“你跟辛西婭感情很好?”
“嗯!”歲芒道,“現在她暫時是我最好的姐妹!”
畢竟她也不會一直待在這個世界裡……
隻能說是暫時啦。
該隱也發現了這一點:“暫時?”
“以後的事情說不好嘛。”歲芒看著該隱的打扮,“你現在要出門嗎?”
該隱搖了搖頭,把頭頂的禮帽摘下來:“不去了。”
他牽著歲芒往城堡裡走。
卡斯特先生又外出旅遊了,這座城堡裡空蕩蕩的,每天都隻有歲芒和該隱兩個人在這兒。
歲芒忽然想起,該隱是從不睡覺的。
她看向該隱,疑惑道:“對啦,你每天白天一個人在這裡,會不會覺得無聊呀?”
“不會。”該隱逗她般把自己的禮帽放在她頭頂,“要看很多東西。”
學習是永無止境的。
他有永恒的時間,仍然沒辦法學完所有的知識。
歲芒理解地點點頭。
他還是庚辰的時候就很愛學習,經常默默地看著人類做一些看起來很枯燥的事情……比如搭房子。
歲芒至今都不知道搭房子有什麼好看的。
不過她在某個世界裡,有過學建築的朋友。雖然她聽不明白,但她也看過朋友說起各大著名建築時,眼睛裡閃閃發光的樣子。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喜歡,但她理解他們的喜歡。
歲芒和該隱一邊朝著城堡內走去,一邊講了今天外麵發生的事情,該隱聽得很認真。隻是到了最後,他忽然看著歲芒問:“你餓嗎?”
“嗯?”歲芒愣了下,“我跟辛西婭剛吃完一整個現烤的太妃香蕉派,現在撐得一口水都喝不下啦!”
太妃香蕉派是歲芒跟著辛西婭學的甜品,裡麵鋪了滿滿的一層太妃糖、一層香蕉和一層奶油,甜度爆表,不過配上紅茶一起吃,倒是味道適中。兩個人邊吃邊聊天,不知不覺就把一整個派吃完了。
該隱俯身靠近歲芒:“我說的不是那個。”
他偏頭露出自己的脖頸,眼睫低垂,目光朦朧了幾分:“……不想要麼?”
“你是在邀請我……”歲芒頓了頓,“品嘗你嗎?”
她說得天真,像是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糟糕的台詞。但該隱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又看見她狡黠的笑。
該隱沉默幾秒,低沉道:“嗯。”
他又靠近了一點:“要嗎?”
歲芒現在確實變成了血族,上次吸血的時候都差點受不住。但平常根本沒有類似的需求,也從來沒主動說過要飲血。
該隱不確定她身體的變化程度。
他取過歲芒的血,也進行過實驗和一些簡單的血祭儀式,除了上次那個讓歲芒無法對他撒謊的儀式以外,大多數都隻是相當於給歲芒檢查身體。
她的身體如今已經沒有任何毛病了,是個健康的、活蹦亂跳的年輕血族。
可她卻偏偏,又沒有對鮮血的渴望……
該隱討厭這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歲芒現在是真的很飽,哪怕飲血對於血族來說才是正餐,正餐和甜品應該是分兩個胃的——但她真的吃不下了。
她踮起腳尖,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該隱的脖子。
該隱摟著她的腰托住她。
歲芒卻不再有進一步的動作了,她在他的脖子上親了親,聲音軟綿,像撒嬌:“我吃不下啦……”
她拉著該隱的另一隻手,去摸她的胃:“你摸摸,好漲……”
該隱:“。”
他不該提這件事。
最後該隱實在是做不出更進一步的舉動,他放過歲芒,假裝剛才他們倆什麼都沒說。
……
這個世界的男女主進度到達95%的那天,歲芒和該隱正一起躺在陽台上“曬”太陽。
因為常年在黑暗中生活,最多也隻是黃昏時出門逛一逛,歲芒的眼睛已經不太能接受陽光,隻是站在陽台附近都覺得光線十分刺眼。
該隱在陽台上放置了遮陽的寬大洋傘,帶著歲芒出來“曬”太陽。
一般的血族即便接受不了日光,也不會因為在黑暗中生活,就覺得天亮以後看不清東西……他們隻是多了夜視的能力,並不是隻能夠夜市。
而歲芒似乎不太一樣。
她身體的部分特征,逐漸開始和血族的身體特征產生矛盾,一些排斥現象頻頻發生,讓原本健康起來的她,又開始變得孱弱。
歲芒自己倒不是很在意,因為她看得見進度條,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離開。
她的身體逐漸變冷、甚至變得僵硬。
這天該隱隻是觸摸她的手腕,都感到心驚。
他實在沒有彆的辦法,隻能試著帶歲芒來看看太陽。
雖然一點太陽都曬不到,但周圍都暖烘烘的,四周一片光亮,是冬日裡難得的、令人無比心安的大晴天。
歲芒靠在躺椅上打盹。
該隱仍然筆挺地坐在她的身邊看書。
歲芒睡睡醒醒間,轉了個身,趴在他的手臂上。
該隱:“……怎麼了?”
“該隱。”歲芒軟趴趴地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該隱:“?”
歲芒:“你說吧,我承受得住。”
該隱的臉色很快變得很難看,他沉著臉道:“胡說什麼。”
“我其實已經知道啦。”歲芒蒼白地笑了笑,“我們該隱真是好溫柔呀,為我做了那麼多,卻什麼都沒有告訴我。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吧?”
該隱的手指撫上她的發間:“彆亂說。”
“我沒有亂說。”歲芒眯著眼睛,看上去像是快睡著了,“你見過辛西婭的父親了嗎?”
該隱動作一頓,終於發覺歲芒在說的跟他想的不是同一件事。
“他看起來是個好人。”歲芒說,“以前作為一代血族的時候,他也這麼好嗎?”
該隱:“…………”
他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緊繃的身體總算放鬆下來,指尖在歲芒的臉上戳了戳,低聲道:“這不重要。”
歲芒哈哈笑了兩聲,趴在他身上眯著眼睛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