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入目皆是斷壁殘垣。蛛絲遍布角落,荒草雜亂生長,房屋都倒塌了,隻有乾涸的池塘、布滿了灰塵的假山花盆,顯示這裡曾經有過一個精致的花園。
陶姑父派家丁去各處搜索,家丁們哆嗦著,還是去了。
林蘇和陶姑父也跟著去找,卻哪裡也找不到陶承宣的痕跡。
家丁們愁眉苦臉地回來,林蘇在這片荒廢的花園裡四處探尋,突然,他看到某個地方的土塊略微向上突起,林蘇叫來人把這片地挖開,果然,在裡麵發現了一個地窖。
家丁們拿著火折子下去,在地窖裡找到了一個衣著富貴卻瘦得脫骨的人。
陶姑父差點沒認出這是自己兒子。
“承宣,承宣,你醒醒!”陶姑父焦急地拍了拍陶承宣的臉,陶承宣卻始終昏迷不醒。
此時的陶承宣哪裡還有曾經鮮衣怒馬、不可一世的樣子,五官凹陷,麵容消瘦,眼下一片青黑,身體消瘦了一大半,幾乎沒了人形。
陶姑父連忙叫人將陶承宣抬回陶府,又派人急匆匆地去找大夫。
一堆人兵荒馬亂地離開了這片廢棄民居。
而在遠處,有兩個女子正靜悄悄地看著這裡發生的事,將一切收入眼底。
“二姐,”一個豔麗女子不滿道,“我們為何要這麼急匆匆地離開啊?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適合修煉的地方!而且這裡的陰氣,恰好能遮掩我們的氣息……”
“好了,”另一個白衣女子皺眉道,“我們的蹤跡已經被冥府發現了。”
“被冥府發現又怎樣?”豔麗女子嘟著嘴,“冥府又不管這些事。”
“你彆忘了,這裡還有城隍!”白衣女子道,“冥府發現了,城隍就離發現不遠了。”
豔麗女子冷笑一聲:“哼,那可不一定,冥府和城隍可不是一條心!”
白衣女子卻不回應,隻注視著要離開的林蘇,想起昨晚自己遇到的那個人,喃喃道:“這裡危險的,可不隻有城隍……”
這豔麗女子,正是胡三娘,而那白衣女子,則是胡三娘的姐姐,胡二娘。昨夜胡二娘受妹妹所托,去魅惑林蘇,但林蘇一直都抱著那竹馬,導致她難以近身。
好不容易等林蘇放下了竹馬,她才翩然出來,故作引誘之姿,誰知林蘇並不上當。胡二娘正要惱恨施法,卻被徐覃的出現打斷了,那家夥身上到處肆虐的煞氣嚇得她驚慌而逃。到了現在,胡二娘想起當初的場景,還是忍不住驚出一身冷汗。
這時,將要離開的林蘇彷佛覺得似乎有人在窺視他,轉頭一看,正好對上胡二娘的視線。
胡二娘心裡一驚,連忙移開視線,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麼遠的距離,以林蘇凡人的視野,是根本看不到她的。她鬆了一口氣,卻為林蘇的敏銳而感到訝異。
“姐姐?”胡三娘不解,二姐怎麼一副突然被嚇到了的樣子。
胡二娘反應過來,衝胡三娘搖搖頭,說道:“無事。”
又歎道:“看來這安源府,是不能待了。”
轉頭問胡二娘道:“大姐那邊如何?”
說起大姐,胡三娘臉上忍不住露出欣喜的笑容:“大姐那邊一切順利。”
“好,既是如此,那我們即刻出發,去往大姐那裡。”胡二娘道。
胡三娘不滿地撅起嘴:“就算要走,你為何不讓我帶走陶承宣?他那般辱罵我,我還沒報複夠呢!”
胡二娘無奈:“好了,他的陽氣已經被你吸得差不多了,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你玩也玩夠了。而且我們也快要離開了,彆乾多餘的事,以免橫生波折。”
胡三娘雖然不滿,但還是不情不願地應了,心底卻對胡二娘的話不以為意,覺得二姐實在是太膽小了。
兩人說話間便消失在了這片荒地上。
***
陶府。
一位位府城名醫被請到了府裡。
一個老大夫把了把陶承宣脈,良久之後,他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對陶姑父說了與其他大夫一樣的話:“縱欲過度,陽氣虧耗……幾近油儘燈枯,陶老爺,還是早日準備後事吧……”
陶姑父聽了差點要暈過去,林姑姑站在一旁,有些不是滋味,縱然她不喜歡這個繼子,可卻從未想過他死啊……到底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
陶府一片慘淡,這時,外麵突然吵鬨了起來。
陶姑父被吵得太陽穴直跳,衝著來報的下人怒道:“外麵何事這麼吵鬨!”
來報的下人打了個哆嗦,顫巍
巍地說:“是、是夏家老爺和夫人……”
話還沒說完,外麵就有人闖了進來,直直地撲到陶承宣榻邊,哭道:“我的好外甥,你這麼那麼慘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