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扯,但也找不到任何漏洞。
謝霜蕪隻能笑著接受她的“好意”,“夏姑娘當真費心了。”
“不費心,隻要是為了你,一切都值得。”夏青梨說起睜眼瞎話來可是一套一套的,加上甜美的笑容,看上去倒真有幾分真心,“畢竟謝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是出事,我會很傷心的。”
“救命恩人”這個梗真是百用不膩,隻要反派不懷疑,她能用一輩子。
謝霜蕪往前走了一步。
夏青梨來不及後退。
近在咫尺的距離,就連對方的心跳聲都聽的一清二楚。
他又想乾什麼?
夏青梨渾身一凜,仰起頭,直直地盯住他,有些不知所措,正要向後退,然而謝霜蕪卻隻挑了一張符咒。
是禦火符。
手指輕撚,指腹細細地摩擦著,紅瞳當中閃爍出異樣的光芒。
不用說,肯定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果不其然,視線緩緩移至她臉上,稍稍彎了彎眼睛,又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夏姑娘當覺如何?”
夏青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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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求學……怎麼看都不太可能。
夏青梨一開始隻以為謝霜蕪是說著玩兒的,誰知道他是來真的。
饒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前有深夜讀書,後有教畫符咒,是真的有點吃不消。
夏青梨走進屋子,將符咒放置桌上,目光轉動,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勸說道:“謝公子可能不清楚,其實符籙之術很難學的,包括畫符、咒語、禁忌、以及應用場景,至少需要兩三天呢。”
她本想借此機會改變謝霜蕪的想法,殊不知對方是鐵了心地要學。
謝霜蕪微微點頭:“無妨,我有耐心。”
……有就怪了!
“好吧。”見小花招不管用,夏青梨隻能先假裝接受,環顧一圈,詢問:“謝公子有紙和筆嗎,沒有的話……”
話還沒說完,萬萬沒想到,下一秒,桌麵上就多了紙和筆,整整齊齊的——預料了她的預料。
謝霜蕪挑釁似的挑了挑眉,“現在有了。”
夏青梨:“……”
夏青梨:算你厲害!
她雖沒說話,但全身每個細胞都在抗拒。
見她不動,謝霜蕪單手支著下頜,輕輕撥拉了下毛筆,發出清脆的一記響聲,“可以開始了嗎?夏姑娘。”
看似不經意,但手指的動作以及拖長的尾音,實則無不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好吧。
夏青梨被迫坐到他對麵。
問題是,她接觸符籙之術也不過才幾天,隻了解些皮毛,要教彆人,屬實好難為她了。
夏青梨隻好將老師同她說過的話跟謝霜蕪大致重複一遍,說完之後,她整個人都不自信了。
“姑且……就這麼回事吧。”不知謝霜蕪究竟聽懂了多少,反正她是儘力了。
聽完全程的謝霜蕪笑著誇讚道:“夏姑娘還真適合當老師。”
“……”
反話,絕對是反話!
夏青梨咬了咬唇,忍下這委屈。
“我給你演示一遍。”
說罷,她執筆,熟練地在紙上畫了幾筆,接著她念咒、注入靈力,原本普通的紙張在她的手下熠熠生輝。
謝霜蕪靜靜地看著她,接著,以指為筆,輕輕鬆鬆地畫出一張一模一樣的符咒。
這麼厲害?
夏青梨怔了下,但仔細一想,畢竟是武力值天花板的大反派,看一遍就會很正常吧。
念及此,她笑著鼓起了掌,不吝嗇於自己的誇獎,“謝公子真棒!”
謝霜蕪謙虛:“哪裡,是夏姑娘教的好。”
其實他本不會這些客氣話,但話本子聽多了,多少學會了些——多虧了夏青梨。
“不客氣不客氣。”夏青梨擺擺手,“既然謝公子你已經學會了,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
夏青梨一找到機會就想開溜,可謂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話還沒說完,便被謝霜蕪接下來的話,結結實實地堵住了嗓子,“聽聞夏姑娘對隱身符頗有研究,不知可否教教我?”
……這算不算是陰陽怪氣?
夏青梨懶得跟他爭執,轉念一想,滿臉笑容地坐回位置,“隱身符……很簡單的,我教你啊。”
“麻煩夏姑娘了。”謝霜蕪低了低頭,看上去真的很有禮貌。
“不麻煩不麻煩。”夏青梨複又執筆,乾勁滿滿地給謝霜蕪示範了一遍隱身符的畫法,“接著隻需要念咒注入靈力,就可以啟用符咒了,要我示範一遍嗎?”
謝霜蕪單手撐臉,眼含笑意地盯著她,“好啊。”
見魚上鉤了,夏青梨微微一笑,快速啟動隱身符,在他眼皮子底下隱藏了身影。
當然,她的目的不隻是教他如何畫符,最重要的是趁機跑路。
“哎呀,這符咒好像有點問題。”符咒開始發揮效用的不久,夏青梨開始演戲,“謝公子,你等我會兒。”
話雖這麼說,但她已躡手躡腳地走至門口,正要出去,不曾想,“啪”地一聲,門被謝霜蕪施法關上,下一刻,她“哐”地一下撞到了臉,連同隱身符一並掉在了地上。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夏青梨扶著磕傷的額頭,憤怒地回頭一看,發現謝霜蕪居然在笑。
“夏姑娘。”四目相對,剛畫好的符紙輕輕抵在他的唇邊,聲音被下了蠱似的,在她耳旁縈繞不止,似將她往回拉,“符還沒畫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