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梨這一覺睡得特彆不安穩,夜裡醒了好幾次,最後一次睜眼,天已大亮,轉頭發現身旁的姑娘早已起床洗漱去了。
老實說,她現在並不想動。
懶是其次的,重點是,她現在不想見到謝霜蕪。
昨夜她倉皇逃離,也不知後麵發生了什麼,但是今晚一醒來,客棧周邊的魔氣全部沒了,說不是反派乾的都沒人相信。
不過昨晚,他情緒確實不對,總感覺今日應付起來會很麻煩。
啊。
她真的隻想擺爛啊。
她磨磨蹭蹭地硬著頭皮爬起來,剛下樓,看見一名男子對陸蕭辭俯首作揖,臉上堆滿了笑容。
“那就先行謝過陸公子了。”
夏青梨懵懵的,直聽見那人說了這句話,接著,陸蕭辭轉過頭,視線掃了掃,最後停留在她身上。
“事態緊急,夏姑娘,隻能路上再跟你解釋了。”
夏青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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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早上來客棧找陸蕭辭的男人是拂柳郡太守的家仆。
拂柳郡離驪山不到百裡之遠,男人叫趙春生,四十來歲,是收拂柳郡的郡守陳山的委托而來。
他做事細心有條理,在登門拜訪之前早已命人備好了馬車。
馬車內部很是寬敞,足夠容納四個人。
夏青梨剛睡醒不久,被阮憐雪拖上馬車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昏昏沉沉的,隨後,轎簾掀開,陸蕭辭跟謝霜蕪相繼坐在對麵。
她清醒了,順帶默默往女主身旁挪了挪,尋找安全感。
阮憐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今早的謝霜蕪似乎並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手撐著臉,靜靜地聽陸蕭辭說話。
趙春生找到陸蕭辭的時候已經把郡守家發生的事情簡單陳述了一遍,但是隻有陸蕭辭在場,所以此刻,他是轉述。
陳山原本隻要再過一年就可以告老還鄉不問朝政,但就在這個時候,她的女兒陳君怡出事了。
郡守屬老來得女,對這個女兒很是愛護,他本以為女兒隻是愛睡懶覺,也就沒多管,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陳君怡除了晚上,白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最後,再也沒有醒過來,找了大夫也查不出任何毛病來,因為生命體征都很正常。
直到上個月,有個道士路過拂柳郡,篤定陳小姐是被邪魔給纏上了,可惜他法力低微,幫不上什麼忙。
這一個月以來,陳君怡不吃不喝光睡覺,體重迅速下降,照這個趨勢下去,離死不遠了。
巧的是,鬼王一事傳的沸沸揚揚,事情昨天下午便傳到拂柳郡,昨夜傳到了拂柳郡,所以才會派遣家仆趙春生連夜趕來,就怕他們一早就離開驪山,好在是趕上了。
夏青梨全聽明白了,就是上個副本結束要開啟下一個副本的意思。
作為男主角,陸蕭辭捉妖是理所當然的,難道謝霜蕪對此事也感興趣嗎?
她不由得轉動眼珠,偷偷看向謝霜蕪。
似是察覺到什麼,就在對方準備看過來的時候,夏青梨先一步移開了視線,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夏姑娘,謝兄,抱歉讓你們一塊跟來。”陸蕭辭露出歉意的笑來,“隻是這件事可大可小,或許你們有聽說過賦稅法改革嗎?”
害。
這誰不知道。
雖然賦稅政策對修仙者毫無影響,不過人間的百姓可就慘了,好在陳山冒死站了出來,領導了這場改革,這才讓下麵的百姓日子變舒坦許多,不過也正因如此,被官場小人給盯上了,貶為太守。
按照陸蕭辭的說法就是:有些人是值得救的,有些人則是必須救的。
所以說陸蕭辭能夠成為男主是有原因的。
夏青梨呼出一口氣,抬手掀開轎簾向外麵看去。
她這一路匆匆,卻沒注意到,枝頭已經發出新芽。
看樣子,春天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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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中午,馬車已行至拂柳郡。
寬敞的街道上,路上行人依舊不減,隻是見到郡守府的馬車紛紛自動避讓,對此隻有尊敬。
一路行至郡守府,府外已有仆人在焦急地來回踱步,直到郡守府的馬車出現在視野當中,看見趙春生領著幾個人下了馬車才鬆口氣。
“請幾位隨我來。”
夏青梨下了馬車,亦步亦趨地跟在阮憐雪身後,時不時地到處看看。
她發現這太守府還挺大的,布局與院中擺件擺放位置也都十分地講究,就是不知道廚子的廚藝怎麼樣。
眨眼間,便來到陳君怡的閨房外麵。
房間外麵靜悄悄地,隻能聽見來回的腳步聲,以及陳山的唉聲歎氣,直到仆從通報,陳山眼裡才有了光。
“快將人請進來。”
仆人幫忙推開門。
房間裡布置的典雅乾淨,而且因為正對著花園,窗戶開著,空氣中彌漫著股淡淡的花香味,煞是好聞。
陳山守在陳君怡窗前,幾天幾夜沒怎麼合眼,半白的頭發已全部變白,神色憂心。
床上躺著的女孩便是陳君怡,雖然表情安詳,但是麵色憔悴,骨肉如柴,卻不難看出,出事之前定也是位妙女子。
情況危急,來不及寒暄,阮憐雪挺身而出:“若您信得過的話,我想先為陳姑娘診個脈。”
先前雖然請了不少大夫為陳君怡診脈,但都搖頭表示無能為力,但這次,陳山總覺得事情可能會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