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晉江獨發,請支持正版-蘇婉婉番外1(1 / 2)

撕裂白月光 泠梔雨 29284 字 6個月前

國際航班提示飛機即將降落的廣播響起。

蘇婉婉在毫無感情的中英文雙語播報聲中醒來,揭開眼罩,坐她旁邊的宣彤立即湊過來提醒:“姐,我們快到了。”

“知道了。”蘇婉婉正了正睡塌的坐姿,從隨身的小包裡掏出鏡子,檢查了一遍妝容,整理頭發,補了補口紅。

鏡子中的女人隻化了淡妝,但五官是視覺效果很強的濃顏係,隻略施粉黛,就足夠抓人眼球,特彆是一雙桃花眼,按理說,桃花眼給人的感覺是瀲灩靈動,但她眼睛末尾的弧線鋒銳,如同紮入桃花的一把利劍,讓她這雙眼睛多了幾分冷清。

窗外的城市景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放大,蘇婉婉的視線偏過去,神態很淡:“與於城導演的見麵約在什麼時候?”

“是後天。”宣彤回答,“姐,咱們剛回國,後天才有工作安排,你考不考慮回趟家呀?”

“是你想回去了吧。”蘇婉婉輕笑一聲,“這兩天也沒有什麼事,你回吧,不用管我。”

蘇婉婉18歲前往美國讀書,畢業直接出道,拿了美國綠卡,9年的時間裡,從來沒有回來過。宣彤是在她小有名氣之後就跟著她的,蘇婉婉極拚,全年無休,導致宣彤也很少有機會回國探親。

“好耶!謝謝婉婉姐!”宣彤小小地歡呼一聲,“我待會兒就買票,直接待在機場等航班了。姐,你老家在哪兒,我順道也幫你買了。”

她們降落的城市京市,即不是蘇婉婉的故鄉,也不是宣彤的,之所以選擇在這個城市降落,存粹是因為內娛很多娛樂公司、資本和導演都在這裡,於城也在,見麵比較方便。

在回來之前,宣彤托京市的房地產機構租了一處高級公寓,電子合同上簽的租客是宣彤,實際上使用的是蘇婉婉,從美國寄回來的行李儘數寄到,這一趟飛行,蘇婉婉隻帶了一個精簡的登機箱。

“我這兩天要整理行李,沒時間處理彆的事情。”蘇婉婉婉拒。

宣彤訝異對方將“回家”歸類為“彆的事情”。

這些年,宣彤跟在蘇婉婉身邊,確實沒聽她說過家裡的事,沒念過家裡的人。但要猜她家庭可能存在某些矛盾吧,在麵對談及家庭的話題時,卻也沒有露出任何抵觸的情緒。她像是一個“家庭”的旁觀者,沒有喜惡,亦沒有想念。

*

按照宣彤給的地址,蘇婉婉在機場打了輛出租車過去。

盛夏的京市烈日炎炎,出租車內開了冷氣,將將抵擋得住酷暑。

蘇婉婉的右手支在車窗邊上,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她不是京市人,自然對這一路的風景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在美國見慣了高樓聳立,再看這摩天大廈,也瞧不出多少新鮮感,比較優秀的一點是,京市的綠化更好一些,隨處可見的綠化帶上花朵嬌豔,比鋼鐵叢林鑄成的美國多了許多人情味。

她的視線總忍不住看向攥在左手的手機。

不知道是期待它響起,還是提

防它響起,兩股極端的情緒交織著。但手機自她取消飛行模式之後,直到現在,都安靜非常。

手機已經換上國內的SIM新卡,除了有工作聯係的一些人,按理說,不會有旁人知道她的號碼。

蘇婉婉自嘲笑了一下,將手機扔進了隨身的小包裡,眼不見為淨。

出租車司機透過車內鏡朝後座看了好幾次,終於忍不住開口:“姑娘,你是不是明星啊?我看你有點眼熟。”

司機一口純正的京腔,著實讓蘇婉婉感受到了置身京市的實感,麵對司機的提問,她大方笑笑:“您看我像誰?”

“哎喲,我就知道是你!”司機大樂,“我喜歡你的視頻!之前你還原《原神》的胡桃特~彆~像~我連刷了好多遍呢!”

視頻?胡桃?

蘇婉婉愣了愣,猜測司機大概是認錯人了,但對方還在滔滔不絕地誇角色有多還原多漂亮,她沒機會打斷。

等司機一頓輸出,發現後座乘客不應和也不吱聲,自我緩解尷尬地笑了一下:“害,打擾到你了吧,你彆介意啊,我開出租車以來第一次載到明星,有點興奮。”

聽他剛才的話,蘇婉婉猜他說的正主應該不是藝人,而是專門出cos視頻的博主。但見對方關上了話匣子,她也沒打算重啟這個話題。

隻是國內有哪個博主長得很像她嗎?她心裡也有點好奇。

車停在小區門口,蘇婉婉拖著小行李箱走了進去。

公寓在16樓,層高視野好,房間被保潔打掃過,纖塵不染,就是客廳上堆著的幾個從美國寄回來的大箱子比較鬨心。

從下午到晚上,將行李分門彆類整理了大概,肚子傳來饑餓感之時,蘇婉婉才發覺自己連口水都沒喝上。

她往廚房的方向看去。公寓拎包入住,大件電器一應俱全,直飲水裝備能正常出水,但她悲催地發現自己沒有杯子。

正在她叉腰歎氣的時候,擱置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的精神猛然一提,在拿起手機之前,她也說不清楚自己在期盼什麼,但在看到宣彤的名字顯示在屏幕上之後,她確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失望。

宣彤已回到了老家,正在給她報平安,順便問她對公寓滿不滿意。

蘇婉婉應答了幾句,掛斷電話的霎那,心情有點惆悵。

她索性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打開了微博。

這是她在回國之前特意下的,這個軟件相當於國外的推特,國內新鮮事都會在這個平台上討論,她毫不意外地看見了她回國的消息上了熱搜第一。

點進詞條,第一個博文來自一個百萬粉絲的大v,發布了她在機場的照片。

這個大v是第一個發布她機場照片的人,角度、設備絕佳,照片精修,照片中的她姿態隨意,但光彩照人。

大v能這麼快發布的原因很簡單,這是宣彤在回國之前聯係的娛樂自媒體號。

她的回國,必然要造勢。在國外打拚了這麼多年,歸來之時

,她想聽到掌聲,但又不能做得太明顯,顯得有些刻意,遂特意避開了官方娛樂,選擇了自媒體。

她將評論區翻了一遍,基本上都是誇讚,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將手機息屏,在手上轉了幾圈,蘇婉婉又一次打開屏幕,點進微信,找到備注為“薑嘉遠”的對話框,解除“不看他動態”。

微信加到薑嘉遠純屬偶然。在三年前的一個美國富商開的萬聖節party上,她作為富商的朋友出席,見到了薑嘉遠。

當時她帶著遮容的麵具,將臉擋得嚴實,兩人用中文說了幾句話,薑嘉遠沒有認出她。在玩遊戲的過程中,薑嘉遠選了大冒險,被要求去要場上某個女性的聯係方式,他偏偏挑中了她,因為都說中文,所以他要加她微信。

她手機裡的微信基本上是個擺設,國內沒有她想要時常聯係的人。

在遊戲的氛圍之下,加也無妨。添加成功了之後,她將雙方的朋友圈都屏蔽了。

薑嘉遠被放出來,蘇婉婉徑直點進他的朋友圈,果然看見了他最新發布的動態,是一張聚會的合照。

照片背景有點暗,光線曖昧斑斕,估計是在某個酒吧或會館,合照中的男女,光是看穿衣打扮便能看出非富即貴。

蘇婉婉在一張張臉上掃過去,視線定格在照片右端的一隻手上。

手自然地落在沙發上。是男人的手,但骨骼分明的修長五指又顯得過分秀氣,膚質冷白,黑色的襯衫袖口往上抻了一些,露出腕上的百達翡麗,銀色的金屬表盤質感冰冷,讓這隻本就偏冷的手更添了幾分禁欲的氣質。

明明不是照片的重點,卻有一種被精修過的錯覺,美得不真實。

手的主人沒有與之合照,但那麼多張笑得燦爛的臉,竟被一隻意外入鏡的手搶走了風頭。

雖然看不見手的主人,但蘇婉婉卻莫名有一種感知——這隻手是周聿澤的。

這個名字閃過腦海的霎那,她忽然明白她為什麼這一整天都有點心神不寧。

她在等周聿澤的電話。

或者說,在飛機降落在京市的那一刻,她的視線就下意識地搜尋,在某個拐角,某個出口,某個意想不到的瞬間,周聿澤出現在她麵前。

他一定知道她回來了。

好幾天前就放出的風聲,今天聲勢浩大的熱搜,他不可能不知道。

然而他什麼也沒做,出現在薑嘉遠組織的聚會當中。

蘇婉婉看著那張照片久久出神,哂笑一聲,將手機丟到一邊。

如今的她在京市,總有機會見麵的。

*

第一次見到莫晚楹的瞬間,蘇婉婉就能確定,她就是出租車司機提到的那個博主。

在大千世界中,能相遇一張相似的容顏,也是一種緣分。

蘇婉婉挺喜歡莫晚楹,這女孩身上有一種很特殊的魔力,看人的時候眼神是柔軟的,仿佛被這個世界嗬護得很好,讓人不自覺以友善回應她。

隻是蘇婉

婉萬萬沒想到,她與莫晚楹的緣分不止於此。

與周聿澤的重逢發生在一個平淡無奇的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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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婉推開休息室的門,毫無準備地見到了同時抬眼看向她的男人。

第一眼,她幾乎要認不出眼前的男人是周聿澤。

他變了很多。記憶中桀驁不馴的少年,變成了一個清冷矜貴的男人,穿著筆挺優雅的深色西裝,五官脫去少年人的稚氣,更加深邃俊美,看向她的眼神陌生。

她在回來之前,設想過與周聿澤重逢的場景,包括眼下這種猝不及防,所以她遊刃有餘地笑著說出那句好久不見。

他們表麵上客套疏離,暗地裡唇槍舌劍。蘇婉婉明白,當年她離開得那麼決絕,不留一絲退路,周聿澤有怨氣很正常,但既然他能重新站在她麵前,說明時間能夠抹平一切,眼下不過是情緒的過度,直到——

莫晚楹從周聿澤的身後抱住了他的腰。

那個長相與她相像的女孩,成了周聿澤的女朋友。

周聿澤今天是為莫晚楹來的。

捋清楚這個邏輯的霎那,她的腦袋有幾秒鐘的空白。

看莫晚楹與周聿澤相處的狀態,親昵得無比自然。蘇婉婉也是有過戀愛經驗的人,深知這樣親近需要無數個日夜才能磨成,是雙方都甘願的前提下才會養成的習慣,她實在說服不了自己,這是周聿澤為了刺激她而做的一場戲。

原來,在她義無反顧向前跑的時候,身後早已沒有等她歸來的身影。

回到休息室,她站在鏡子前審視自己,不斷回想在剛才的過程當中,她是否泄露出了一絲自作多情的失態。

至少不能讓故人發現,她竟天真地相信,少年的喜歡亙古不變,即使是她先做了惡人。

短暫的自省之後,她重新挺直了脊梁。

蘇婉婉最擅長看清形勢,也自有她的傲骨,既然前人已不等她,她亦不會倒貼上去。

愛情與麵包孰輕孰重,她在9年前已經做出了選擇。

接下來,她兢兢業業地拍戲,麵無表情地無視那兩人的劇組中的互動,在宴席上麵對資方的無理要求時,咬著牙麵露笑容化險為夷。

無非是繼續孤軍奮戰,她安慰自己,隻要漂亮地完成這部電影的拍攝,交出一份高分答卷,她就算在國內站穩了腳跟,未來前程似錦。

隻不過在脆弱的午夜時分,或許是當事人多次出現在眼前的緣故,她比在美國還要頻繁地回憶起在漳州中學的日子。

當時的周聿澤還是一個讓班主任無比頭疼的問題少年。

他來曆不明,在高一下學期轉學過來,沒有人知道他有什麼背景,但脾氣暴躁的教導主任隻能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的身邊跟著一群跟他一樣來路不明的兄弟,上課不是睡覺就是翹課,她時常在同學的嘴裡聽聞他們與外校混混鬥毆的故事。

少年人年血氣方剛,漳州本地的刺頭少年哪裡忍得了外地人壓自己一頭,三天兩頭前來挑事,看到欺壓在自己頭上

的,還長著一張小白臉,更是氣得不打一處來。而周聿澤眉眼冰冷,出手狠辣,行事風格與他的俊美長相迥然不同,帶著一幫兄弟將整個漳州的刺頭少年治得服服帖帖。

這樣的少年最是招惹青春期少女的喜歡,不僅校內的女孩,不少校外的女生也時常結伴過來,在下午的放學時間混進校園,就為了碰運氣能不能見到他。

就是這樣一位被眾星捧月的風雲人物,偏偏對她有著濃烈的好奇心。

那時候的蘇婉婉,紮著最尋常的馬尾辮,穿著千篇一律的藍白色校服,背著一個洗得泛白的書包,安靜地往返於教室和宿舍之間。

青春期躁動的少男少女喜歡評選校花校草,校草自然落在了周聿澤頭上,但校花卻不是她,而是另一個家境不錯、會跳芭蕾舞、每年在聯歡晚會上露臉,用才華和不俗的樣貌吸引全體目光的女孩,那個女孩自信且和善,笑容燦爛,朋友遍布整個年級。

而蘇婉婉,性子孤冷、沉默,直視人的時候,一雙眼睛理性而沉靜,加上一直占據年級第一的位置,成績上的優異讓人對她敬而遠之,成為同學公認的不敢輕易談笑的冰山美人。

可周聿澤偏偏愛招惹她。

他乖張、固執,如同一把凜冽的利劍,直接破開她對環境編織的結界,惹她笑,惹她氣,卻又是他,送給了她一個鮮活美麗的青春。

“蘇婉婉,你信不信我高考成績能考全校第一。”高二下半學期,常年班級吊車尾的他說出這麼一句大言不慚的話。

正值盛夏,少年站在絢爛的日光裡,唇角和眼梢都是飛揚的笑意,看向她的眼神幾分玩笑,幾分認真。

當時高中課程已經全部提前學完,而周聿澤的學習成績,可能還比不上高一年級的任何一個學生。

“我不信。”蘇婉婉給出了最誠實的回答。

“如果我能做到,你能無條件答應我一件事嗎?”少年拋出了一個用於交換的承諾。

蘇婉婉冰雪聰明,自然知道對方會提出什麼要求。

她壓根不相信周聿澤能夠做到,但如果答應這個要求,能讓他收起遊手好閒的性子,認真讀書,能趕上一點是一點,也算是大功一件。

所以她點了頭。

令她訝異的是,周聿澤迎頭趕上,速度之快,全校咋舌。

高考前的最後一次模擬考,他已追上年級前十。

他的那群兄弟見到她就開始起哄,仿佛第一指日可摘。

她卻在最後,她選了一個離開的結局。

她數次故意無視他為她做的一切,故意裝作不知他想在她身上得到什麼回答。

她並非避他如蛇蠍,而是在懼怕她會向不確定的命運低頭。她怕她沉醉在用沙壘成的少年情.事裡,終有一天變成了像她媽媽一樣滿腹牢騷的女人。

媽媽十八歲時愛上了一個浪子,不顧家裡的阻力,義無反顧與之私奔,漂泊到了漳州。而浪子享受了媽媽最美好的年華,最後卻沒有與她領證,而是偷偷回到故

鄉,聽從家裡的安排,與原本定好的女人相親。浪子逃跑的原因,是媽媽懷孕了,他沒有能力承擔為人父的責任。

蘇婉婉在凜冬誕生,不被任何一人祝福,也沒有人愛她,她的母親甚至將尚在繈褓中的她丟棄到村口的垃圾堆旁,被村委撞見,受了一頓批評,才不情不願將她撿回來。

這些往事,都是長大後,無意間在村裡老人的口中聽到的。

她生來就缺安全感,當父與母都棄她如敝履,她唯一能相信的人隻有她自己。

在少女蘇婉婉眼中,不知背景、放蕩不羈的周聿澤,比獨自一人遠赴美國的未知還要可怕。

她見過、聽過太多校園風雲人物最後淪為社會混混的例子。這種男生往往擁有一張受女生追捧的出眾外表,視學校校規於無物,意氣風發,特立獨行,成績一塌糊塗。然後考不上大學,早早進入社會,被生活的雞零狗碎擊敗,驕傲夭折,泯為眾人。

周聿澤與這類人不同的隻有,他長得更好看,更有學習天賦,相較於那些不著五六的毛頭小子,他全身上下的貴公子氣質難以遮掩,從他的日常的花錢習慣來看,家裡確實很有錢。

當時的蘇婉婉並不知道,棲息在漳州小城的這一無法無天的少年來自京市,更不知道他是赫赫有名的舟行集團第一繼承人。

如果當時她知道他的背景,她會選擇放棄他嗎?

蘇婉婉曾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答案應該是不會。

她曾見證他從年級倒數的位置,跳上了全校高考狀元的席位,他用行動證明了他的毅力和天賦,但她仍然選擇遠赴美國。

對應的,就算知道他是舟行集團的第一繼承人,她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把希望寄托在另一個人身上的悲劇,她從小就被迫體會得淋漓儘致。她隻信她自己。

*

那通讓蘇婉婉抵觸的電話,在她回國後的第二個月,終於還是打進了手機。

她回國那天,預設有兩個電話可能會打進來。一個是周聿澤,一個是俞俏美。

俞俏美是她母親的名字。

她在放出回國消息的時候,已料想到她不會安分。她遠在美國之時,餘俏美鞭長莫及,如今回了國,不知道用了什麼途徑,拿到了她的電話號碼。

“死丫頭!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你打算這輩子死在美國了!”電話那頭聲音刻薄,怒氣衝衝。

這麼多年未曾對話,這個女人的聲音可以跨越時光和山河,重新將蘇婉婉拉回那段晦澀無光的日子。

在異國社會沉浮多年的經曆,讓蘇婉婉在深吸一口氣後壓住了暴起的情緒,聲音冷淡:“我認為我們沒有通電話的必要。”

“我是你媽!”俞俏美尖叫起來,“侍奉我、養我是你的義務!蘇婉婉我告訴你,你是從我的肚子裡出來的,你之前背著我偷偷去了美國九年,九年!你一分錢都沒有寄回來!”

這才是這通電話的重點。要錢。

蘇婉婉冷

笑一聲:“你有什麼資格讓我侍奉?你養過我嗎?”

俞俏美是個一點就著的火爆脾氣,被這句話一激,徹底失控了,連話都在哆嗦:“你以前吃我的用我的,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好啊,你如今出息了,過河拆橋了是吧?蘇婉婉,彆以為你如今當了大明星,我就拿你沒辦法,我告訴你,如果你今晚不馬上給我打五百萬,我馬上跟人曝光你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網上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你,到時候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淹死!?[]?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五百萬,她還真敢開這個口。

明知道不該再為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吵架話術動氣,但這剝離不掉的血緣關係可以蠻橫地衝破所有理智,將人最原始最不加掩飾的脾氣給刺激出來,暴戾的情緒填滿了所有血管,蘇婉婉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拳頭捏了又捏,指關節上泛著猙獰的白。

“你要是敢動我,你這輩子也彆想在我手裡拿到一分錢。”蘇婉婉咬著牙,努力穩住岌岌可危的情緒大壩。

“我銀行卡號碼待會兒發你短信上。”對方言簡意賅地交代,自信掛斷。

房間裡恢複寧靜,隻剩蘇婉婉的呼吸聲。

仿佛剛從溺水的海裡打撈出來,她急促地喘著氣,腿一軟,跌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她曲起雙膝抱緊自己,頭深深地埋在膝蓋之上。

為什麼,人生可以不公到這種地步?

她不奢求生在一個富貴家庭,她隻希望有一對正常的父母。

他們或許對她有些嚴格,考試要名列前茅,不允許她在未成年時與異性走得過近,不允許她打扮得花枝招展。

她都可以做到,她會是一個很聽話的好女兒。

他們可以有全天下所有父母的通病,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像是甩不掉的惡鬼一樣,纏著她,咬著她,啖其肉,飲其血,即使她已站上高處,也要自私地想要將她拽下來,讓她痛不欲生。

抽離掉引發暴躁的誘因,她逐漸冷靜下來,眼神冰冷地盯著接受到短信的手機,看著手機屏幕自然熄滅,她抓起手機,去房間找出頂針,將電電話卡拆出來,扔進了垃圾桶。

清靜了。

她揚起臉閉上眼睛。

*

周聿澤中途投資了《明月照長安》,將莫晚楹在劇組的一應待遇提高到了女一的水平。

這很符合周聿澤的行事風格,他會將最好的東西儘數掏給喜歡的人。

最開始,蘇婉婉決定漠視。

可是後來,在莫晚楹的口中,她聽到了周聿澤有些蹊蹺的地方。

比如,他這些年都在喝她喜歡喝的果汁。

他在她身處美國的這些年裡,他沒有去找過她,卻會去喝她愛喝的果汁。

這個發現,如同血管裡爬進了一隻螞蟻,以微小卻不能讓人忽視的動靜遊走於四肢百骸,讓她焦躁不安。

所以,在被大雨困在機場的那個晚上,她無意間撞見周聿澤時,忍不住叫住他問起原因,而他給出的回答是,這隻是他養成的習慣

,習慣到已經忘記了這麼做的理由。

可是他沒有解釋,這個習慣是什麼時候開始養成的。

在高中的時候,他對她的口味嗤之以鼻,在學校也沒見他喝過青檸檸檬汁。

所以,他是在她遠赴美國的那幾年養成的習慣。

這至少說明,在她離開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的心裡還有她的位置。

既然心裡還有她,為什麼從來沒去美國找過她?

她在美國孤立無援的時候,曾經設想過,如果周聿澤在她脆弱的時候出現在她麵前,她也許會堅持不住,跟著他的。

彼時,她已經知道他是舟行集團的第一繼承人。他有著顯赫身份,也擁有帶她一走了之的實力。

可是他沒有。

他寧願在國內喝著她喜歡的青檸檸檬汁,也沒有試圖去美國將她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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