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頭搭在前爪上,向上盯著天懿看的眼神,竟有一種無辜的可愛感覺。
這般模樣著實難以讓人想到它其實是一個可怕的猛獸。
“還沒有問過,你叫什麼名字?”
天懿並不在意天然的沉默,在接連交代了天然敷藥後的注意事項後,就問了這麼一句。
從頭到尾天然的視線同山君一般,都跟在天懿身上。
在天懿問完這句話並將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半晌後,天然才張了張嘴巴。
“我叫……天然。”
她回答的有些遲疑。
並且在說出自己的名字後抿緊了嘴巴。
她看起來並不是很想說自己的名字。
天懿心中想著,麵上微笑,“正巧與我一個姓氏,很好聽的名字。”
天然的視線在天懿麵上搜尋,“您叫什麼?”
她用的是敬語。
“我叫天懿。”
“天懿?”天然麵上露出了明顯疑惑的神色。
正如同天懿能夠出現在她麵前,並且如同普通人類可以觸碰到現實世界裡的東西一般令她感到疑惑。
“可以跟我說說嗎?我現在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懿點了點自己,又點了點外麵的天空。
對於現在的情況,他是真的很迷惑。
好在天然看起來可以溝通,雖然說話的時候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表情就算是放鬆的時候也顯得有些凶。
天懿的問題讓明顯不太說話的天然沉默了片刻。
然後天懿就看見不知想到了什麼的天然扛著身體的酸痛和傷痕硬是站了起來。
“等一等。”
丟下這麼一句話,天然在用視線搜尋了周圍的一切後,一把將長刀摸了回來就往外麵走。
往外走的過程中還在距離山君比較近的地方稍微停了一下,走到山洞門口的位置又停了一次。
這一次她將視線轉回來,看了看山君又看了看天懿。
“等一等。”她又說。
雖然不知道天然想做什麼,但天懿還是微笑著點了點頭,“好呀。”
得到了天懿肯定的回複,天然果斷的走了出去。
明明身上的傷勢不算輕,天然剛開始走路的時候還會有些動作僵硬。
但是當她邁開步子走起來後,卻已經適應了現在的身體。
天懿並未緊隨,隻是站在山洞跟前用目光追隨。
原本縮在山洞裡麵的山君在天懿走出去後也跟著走了出去,走到外麵就是往天懿腳跟前一歪,繼續仰頭去看天懿,一副自己很乖的樣子。
天懿:“……”
天懿摸了一把虎頭。
天然確實沒有讓天懿等待很久的時間,隻是跟剛出去時相比,回來時身上零零碎碎帶了不少東西。
她將背在身上的零碎物什放在一遍,將一塊圓墩墩特彆適合坐的石頭擺在了山洞裡麵。
擺放的時候她還仔細挑了位置。
等擺好後,便請天懿坐上去。
天懿不知她在做什麼,卻也沒有反對,就那麼坐在了石頭上,然後較有興味的盯著天然看。
天然又拖了一塊更大的明顯被削過的平整石頭進來,擺在了天懿麵前。
那石頭下麵被她疊了些東西,擺好就像是一個扁長的桌子。
在悶不吭聲的做完這些後,天然開始將其他零零碎碎的玩意擺了上去。
有被洗乾淨的漂亮果子;
有非常清澈的水;
有被五花大綁的兔子和團成一團的蛇;
有一束不知品種但看起來很漂亮的花;
還有幾輛碎銀子。
天懿看著眼前的一切越看越覺得哪裡不對勁。
可要說哪裡不對呢?
好像一下子又想不出來。
想到的那些又不是很確定。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就看見擺完了這些的天然站在了“桌子”的另外一邊。
天然看著天懿。
天懿看著天然。
天然突然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見過先祖。”
天然給天懿磕了一個。
又磕了一個。
天懿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天然已經把第三個頭給磕了。
磕完天然還一臉嚴肅認真的說:“雖然我不知道先祖您的名姓,但您能出現代表您就是我的先祖,我隻能找到這些東西,請您收下。”
天懿:“……”
天懿臉上的笑容都僵了。
他這輩子都沒有想到,有一天在自己的麵前會出現這樣的畫麵。
他以為就算將來有一天能有這樣的畫麵出現,那也應該是自己百年之後,有機會被掛在牆上的話說不定能有後代子孫給他磕一個。
天懿的視線落在天然身上。
他發現天然的表情雖然嚴肅,但那雙眼睛裡麵卻有著不易察覺的深埋其中的緊張。
她好像在害怕什麼?
天懿想著,調整了自己的表情。
他將那束花拿了過去。
“這些花我很喜歡。”
說著這樣的話,那束被天懿拿在手中的花一瞬間好似煥發了新的光澤,變得愈發明豔欲滴。
明明它隻是普通的山中野花,卻是如此嬌嫩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