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的瞬間，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明黃色衣袍之後的大男孩，那個叫了他五年大哥的子恒。
這也是楊慕東自子恒回宮後，首次見到他。
“大哥。”子恒笑著和楊慕東打招呼，那笑容一如往常，聲音也一樣透著親切。
“小五回來便和我說了，他被人所救，救他的人家待他如親子一般，但始終沒說救他之人是誰。”皇帝麵上帶著笑意，“殿試過後他才與我說，是怕我提前知曉了你們的身份，影響了你的會試。”
“謝皇上和殿下的體諒。”
“大哥，叫我子恒就好。”子恒與以往一般，沒有絲毫皇子的架子。
“草民不敢。”
“行了，小五帶狀元郎出去轉轉吧，但不要誤了晚間的宴席。”
“謝父皇！”子恒躬身行禮，將跪地行禮的楊慕東扶起，一同退出禦書房。
二人一前一後走出一段距離，子恒才開口講話。
“大哥，沒有怪子恒這段時間的避而不見吧。”“殿下說笑了，草民……。”
“大哥！”子恒停住腳步，一把將始終走在他身後的楊慕東拉到自己身旁，“我姓賀名書澤，字子恒，大哥叫我子恒就行。”
“你恢複了？”
子恒點頭，“恢複了，我剛回來，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等忙過這一陣，我就回去看乾爹。”
楊慕東手都抬起來了，差一點就按到子恒的嘴上，但想到他的身份，又將手收了回來。
“殿下，慎言。”楊慕東確認了一下周圍無人後，才放下心來。
“大哥不想認我嗎？”
“殿下的心意，慕東已經曉得，但你我二人身份懸殊，實不敢再以兄弟相稱。”
子恒低笑出聲，“大哥，楊家與我的淵源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不管大哥認不認我，都會被人歸為我的陣營，那又何必避嫌呢？”
楊慕東：……
他心裡明白子恒說得沒錯。
知曉子恒是皇子時，他便明白，自己做不了真正的純臣。
身處漩渦之中，必然要抓住一根藤蔓，而他要抓的除了子恒沒有其他人。
“好，殿下願意認我這個大哥，是我的榮幸。”楊慕東後退半步，對著子恒半鞠一躬，“但請殿下再見麵時不要稱呼乾爹，我爹真的會被嚇死的。”
子恒笑笑沒回答，反而換了話題，“大哥，父皇想感謝楊家對我的救命之恩，我替楊家開口要了賞賜。”
“這……”
“大哥要明白，處於父皇的位置，有些人情必然是要還掉的。”子恒像個大人一樣給楊慕東分析利弊。“我沒有給大哥要官職和爵位，我相信以大哥的能力可以自己爭取。我和父皇要了一處房產，是三進三出的院子，大哥把家人都接過來吧。”
子恒根本沒給楊慕東說不的機會，繼續開口勸他。
“大哥文采出眾，以後必然會留在京城當官，二哥武藝了得，也可以在京城當差，三哥可以跟著我辦事，四哥留在京城做生意，一定會比蘇州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