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難道是那家夥知道我們在這兒,所以故意忍住了不出聲?”陸璐抱怨道,“本來就隻能聽到他受到九龍鎖魂陣的懲罰而痛苦才能解氣,這會兒聲音都聽不到,憋屈死我了。”
姬無雙:“要想解氣,我們直接過去看吧,反正他現在五感近乎封閉,就算我們去,他也應該不會察覺到。”
陸璐躊躇了一陣:“師姐,你確定麵對著那張臉,你還想看他露出痛苦的模樣嗎?”
姬無雙定住了,也沉默了,有那張臉頂著,即便是她鐵石心腸,也實在於心不忍。
“幸好老子眼瞎,不用擔心會因為看到他露出痛苦的模樣而心疼。”一旁的秦伍律開口道。
二女幾乎是同時瞪了他一眼,正要開口,忽然感覺到有人在靠近,不約而同地轉過身去。
夜空下,一道雪色身影禦劍而來,月光灑落在他身上,替他染上了一層清冷皎潔的霜,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不易近人,額間水藍色印記,更是襯得他如謫仙臨世,正是祁不知。
他在三人附近停下,頷首致意:“師兄,師姐。”
三人早習慣了他的冷言寡語,也不在意他這略顯敷衍的招呼,秦伍律率先開口道:“老七,你可算回來了,出大事了!”
祁不知:“何事?”
秦伍律和姬無雙陸璐對視一眼,最後還是陸璐仔細地把事情大概交代了一遍。
祁不知眼神微微一凝,深沉的眸底隱隱有了些許漣漪:“仙品丹修天賦?”
“對啊,你正好外出不在,沒看到那場麵,嘖,我看到的時候,整個人都快氣死了!”陸璐咬著銀牙不忿道,“憑什麼啊?這種家夥的靈魂竟然還有這等天賦!這簡直、簡直荒謬!可真是好人不長壽,禍害遺千年啊!”
祁不知沉吟片刻:“此事,掌教師伯怎麼說?”
姬無雙緩緩開口:“師伯方才派人來遞話,說是當初對他的處罰是師父定下的,此事也該由師父來定奪,隻是師父現在閉關不出,在他出關之前,這件事就暫時交給我們代為處置。”
“不過如今大師兄和三師弟都在閉關修煉,四師弟在外遊曆,所以這件事,就隻能由我們四人商量著辦了。”
“這可惡的家夥,還真是攪得我們一點兒都不得安寧。”陸璐恨恨道,“要我說,就該先把他關起來,徹底斷了他崛起翻身的路。”
“是啊,以那混賬東西仙品的天賦,如果不趁他還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提前限製,真讓他成長起來,那可就難辦了,說不得到時候我們還得被他狠狠報複一場。”秦伍律闡述完自己的觀點,見祁不知一直沉默不語若有所思,又提醒道,“老七,你覺得呢?”
祁不知眸光微微閃動:“還是維持現狀吧。”
“什麼?!”
祁不知這話一出,其餘三人皆是震驚地瞪大了眼,驚疑不定。
要說他們一脈的七個弟子裡最恨的人是誰,當祁不知莫屬,結果他現在怎麼反而還要維持現狀,那不是給那家夥機會嗎?!
麵對師兄師姐們那溢於言表的意外和驚詫,祁不知目光投向夢惟渝所在的洞府,言簡意賅地解釋道:“他最近的舉止,有些異常。”
不等姬無雙他們開口,他又問道:“師父大概何時出關?”
他這問題來得猝不及防,三人都沒跟上他的想法,秦伍律下意識地問道:“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祁不知:“我想借師父的乾坤破障鏡一用。”
“乾坤破障鏡?!”
聽到祁不知這話的三人更震驚了,這乾坤破障鏡,乃是他們師父的一法寶,可堪破幻相迷障,亦可照出一個人最真實的一麵。
“師父他老人家此次閉關,是打算衝擊境界,應該不會那麼快就能出關。”姬無雙解釋道一半,最先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懷疑他……?”
祁不知:“嗯。”
“可、可是他身上不是種下了九龍鎖魂陣嗎?”陸璐接話道,“應該不可能吧?”
祁不知淡淡開口:“仙品的天賦,勢必擁有天火靈魂,可這世間,哪容易就再出一個。”
三人同時沉默下來,再聯係今晚夢惟渝身上出現的奇怪反應,也不由得有些起了疑心——以往他們過來的時候,哪次都能聽到那邊在放開了扯著嗓子嚎叫,難聽得和要被殺掉的豬似的,也不知道那家夥是怎麼用那副動聽的嗓子發出這種非人類的聲音的。
可今晚過來,除了秦伍律,她們兩個是一點兒動靜都沒聽到。
秦伍律還是有些不確定地低聲開口:“可在過來之前,我先是去後山晃了晃,後山裡的大陣依舊在正常運轉,彆無異常,而且光是天火靈魂,也不能就確定下來吧?”
“你七師弟的意思是,有些懷疑他,但是又沒證據,所以才要維持原樣,暗中觀察。”姬無雙有些不爭氣地搖搖頭,這兩個家夥,平時倒還挺靈光的,就是一到大事就容易犯迷糊,隻能她來解釋。
經由她這麼一解釋,秦伍律和陸璐可算反應過來,陸璐又繼續開口:“可若是就這麼放任他,有養虎為患的風險,得分一個人時時刻刻跟著盯緊他,以防不測,我們四個裡,最合適的應該就是……”
“我去吧。”祁不知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