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栩川跟老紮離開盛影總部大樓,上了自己公司的車。
柏栩川問老紮:“你剛剛沒說完的話是什麼啊?”
老紮側過頭。
“祖宗啊,你進圈之後,覺得自己是順利還是不順利?”
柏栩川想了想,誠實道:“還算是挺順利的。”
選秀出道,出道即巔峰,後來雖然有一年半的時間越來越糊,但在出演一部沒人看好的網劇之後突然大紅,後來聲勢再也沒下去過。
老紮拍拍他肩膀:“你一路運氣挺好,所以沒見識過那些糟心事。這個盛總他男女不忌,他們公司藝人進去都要帶到他眼前,當紅的也就多下點功夫,十八線連商量的餘地也沒有。聽說這人還喜歡玩花樣,要是不幸被他看上,不死也要脫層皮……筱雪當年就……後來去療養院住了幾年,對外都說她是抑鬱症,實際上……”
他話說得是個人都能聽懂。
柏栩川心裡一寒,微微搖搖頭:“其實,我也是見識過的……”
隻不過,他確實運氣好。
車快到柏栩川住處樓下,車會把他送到,然後再帶老紮回公司。
最後一個紅燈時,手機響了一下,柏栩川打開消息一看,是劇組前幾次跟他打過幾次交道的一個劇務,通知他晚上劇組提前聚個餐,彼此熟悉熟悉。
柏栩川對這人印象還算好,想了想便問他時間地點,還有哪些人去。
對方回消息很快,說了幾個都見過的人的名字,謝濟開也在,還有副導演,另外還有幾個沒聽過名字的新人演員。
柏栩川遲疑了一下,又問導演和賀衍之會不會去,回答說有事在忙。
老紮見他神色猶豫,問了聲怎麼了。
“說是讓我去聚餐。”柏栩川按了按太陽穴,“晚上在君臨閣,七點半。”
“劇組?”
“嗯。”柏栩川以前不是沒拍過戲,但是簽合同當晚就去吃飯的劇組還真不多。
而且連主角和導演都不去,一下缺席了兩位主角,為什麼不索性改個時間呢?
不過疑慮歸疑慮,他畢竟不像非秦和賀衍之那樣,可以完全不看人臉色。
如果拍戲前就給人留下一個不好接近的印象,那麼長時間的劇組生活可能會不好過了。
老紮沒多問,隻問他要不要公司派車接送。
“不用了。”柏栩川搖頭,“不搞特殊化,我自己開車去——反正我也不能喝酒。”
*
君臨閣和“蔚藍”一樣,都是高消費場所,不同的是,“蔚藍”更偏重於餐品本身,而君臨閣則偏重於服務。
柏栩川推開包廂門,裡麵竟然已經坐得滿了。
他特意提前到了二十分鐘,卻仿佛成了唯一一個遲到的人。
但是時間確實才七點十分,這個劇組的人都這麼守時的嗎……
就剩下一個空座,邊上一位男士主動站起來幫他拉開椅子,搞得柏栩川很不好意思。
“不用不用……謝謝謝謝。”
他忙著道謝,坐下來調整了一下椅子,看了一眼那位男士……
咦,這個人?
這不是早上看到的盛影那位盛總嗎?
大、大佬本人也來聚餐?
他一下子對這次聚餐的規格肅然起敬。
跟右邊那位喊他來的劇組成員聊了兩句,果不其然,對方開始給他介紹左邊這位大佬。
柏栩川忙拿著空杯子,一邊跟大佬打著招呼,一邊眼睛四處搜尋飲料。
早有人給盛淵拿了酒放在旁邊。
盛淵笑得十分溫和無害,不易察覺地勾了勾唇,看向小青年的眼裡閃爍著不知名的光彩。
“喝點什麼?”
白的,紅的,啤的都擱在眼前了。
柏栩川一臉歉意:“這真不好意思盛總,我對酒精有點過敏,醫生說最好是彆喝……”
他頓了頓,見大佬臉色果然一僵,似乎不太滿意的樣子。
立刻摸索著從兜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醫囑。
紙上龍飛鳳舞地寫著“病人酒精過敏,飲酒可能引發生命危險,忌食用任何酒精。”
白紙黑字,蓋著大醫院的證明戳,童叟無欺呢。
盛淵起初也不信,但是眯起眼睛一看,這醫囑——好像是真的。
再抬眼一看,小青年眨巴著一雙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睛,睫毛長長,眼神抱歉,唇紅齒白,神色懇切。
他心哇啦哇啦酥了一大半,有些飄飄然,手趁機拍了拍青年的肩,遺憾道:“那就不勉強你了。”
收回手,蹭了蹭指尖,明明也是堅實的男性軀體,但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彈性極好。
看外形以為是從不鍛煉的小男孩,這樣感覺一下,倒出乎他的意料。
算是意外收獲。
盛淵眼中又浮起一層曖昧的光。
柏栩川意料之中地過了一關,心下鬆了鬆。他常在酒席走,從來不喝酒,還不得罪人,靠的就是一張醫囑。
有朋友在醫院工作總是方便的。
連大佬都不難為他喝酒,其他人更不會再勸,柏栩川用椰汁敬了每一位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