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 節目讓成員自行選擇方式,賺取接下來幾天的活動經費, 然後用賺取的經費來購買物資——之後他們可是要去北野那片林地探險呢。
鄭曦道:“導演,我有個建議。”
導演:“請講。”
“賺最多的選手可以得到在節目上宣傳作品的機會嗎?打歌, 或者宣傳影視劇。”
他這麼一說, 其他人也都抬起頭來了,唯有賀衍之今天十分狀況外, 一直在走神。
鄭曦的這個提議得到了眾人的讚同, 正好他們三個愛豆, 三個演員,各自都有作品要宣傳。
導演和自己人商量了一下, 給了他們一個ok的手勢。
“好的, 我感覺自己的熱血燃燒起來了。”展茗摩拳擦掌。
奉霄騏涼涼瞟他一眼:“你連英語都不大會說。”
展茗:T-T少爺真是太能打擊人了。
柏栩川也燃起了鬥誌,他很想得到這個宣傳機會,全力旅途中的收視首播已經破4, 第二期隻會更高。
但是要用什麼方式賺錢呢?
展茗去琴行租了一把吉他, 開始在天橋上賣藝。
陳午比較佛, 他索性隨便選了一家火鍋店打工,以前上學的時候兼職還學過扯麵,老板也是個中國人, 一看他會扯麵讓他立刻上崗,還順便帶了幾個黑人學徒, 做的像模像樣。
奉霄騏不會唱歌跳舞, 也不會洗盤子端盤子, 他隻會吐槽,但任他再有人脈,也不可能立刻買通電視台讓他去當競技項目解說員什麼的。
最後他去了展茗旁邊,也用向節目組借的錢批發了一堆手機鋼化膜,借了個桌椅在天橋上貼膜。路人一邊聽展茗彈吉他唱歌,一邊順便讓奉霄騏給貼膜,倒也挺像模像樣。
鄭曦折騰一圈沒找到工作,最喪的時候被一個韓國人老板撿去了,出了一個很高的價碼要他打工。
柏栩川想了很久要做什麼,但總想不到好的。賀衍之想跟他說什麼,節目組立刻製止:競賽過程中禁止成員相互交流。
男人又看了他幾眼,隻能並不放心地離開了,決定等中午再過來看看。
柏栩川茫然地坐在路邊,姿勢像尊模特,這麼半個小時過去,他正想站起來活動活動酸了的腿,順便溜達一圈再決定做什麼的時候,突然聽見前麵傳來叮咚一聲。
有硬幣落地的聲音?
柏栩川耳朵動了動,抬頭一看,驚了。
他隨手丟在地上的帆布袋上竟然已經散落著好幾張錢,花花綠綠的,甚至不乏大票。
一個混血小女孩扔了一枚硬幣,眼睛不住地看著他。那硬幣落到地上滾向了馬路牙子,小女孩笨拙地提起裙子跑了幾步,愣是撿了回來,又給他放回去。
柏栩川:嗯?
難道他被當成了乞討者?
這錢他可不能要,於是忙跟小女孩說清楚,隻是那小孩似乎並聽不懂他說話。
一會兒之後,模樣大概是女孩的奶奶的人過來了,她看上去完全是亞洲人。
她用英語告訴柏栩川,這枚硬幣是女孩今天的零花錢,她希望漂亮哥哥能夠開心一些。
“我並不是在乞討。”柏栩川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發,女孩害羞地躲了一下,然後又對奶奶說了什麼。
“知道。”那位奶奶胸有成竹道,“你是在進行行為藝術。”
柏栩川:???
奶奶道:“可以跟你合個影麼?”
柏栩川當然答應了。
隻是,原來這些路人給他錢,是因為以為他在做行為藝術?
在他與這對祖孫倆說話的間隙,麵前絡繹不絕的人群紛紛給他塞錢,柏栩川想拒絕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也許……嗯,這也是個掙錢的方法?
行為藝術……
柏栩川有點憂愁,他是個敬業的人,一旦彆人都覺得他在行為藝術,他就真的想把這一行做好了。
“嗯……行為藝術,合影要麼?”
他找到一張世界名畫,按照畫中主角的姿勢端坐在原地,努力使自己的眼神縹緲而空靈,注視著人群後某個不知名的角落——其實是對麵時而被人群擋住的垃圾桶。
一腿屈起,一手搭在屈起的腿上,另一手反撐在身後——這是他找到的最省力的名畫姿勢了。
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而大家好像是挺喜歡的。等待合影的人群甚至在前麵排起了隊,十五分鐘後,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匆匆跑過來幫忙維持秩序。
柏栩川麵帶神秘莫測微笑,堅強地進行著他的行為藝術。
又十分鐘後,一個華人女孩看著他倒吸了一口氣,結結巴巴道:“崽……崽崽?”
柏栩川:……
他的笑容有些堅持不下去了。
為什麼!這種地方!還能遇到粉絲!
啊啊啊他的偶像包袱啊……完蛋了。
柏栩川微笑著高冷地回以一個誠懇的眼神:請裝作不認識我,謝謝。
但顯然他的眼神技巧還沒有修煉到家,又或者是和這位粉絲隻見缺乏了一點心靈感應,那姑娘感動地手捂著嘴,結結巴巴道:“崽……崽你是說你遇到粉絲也很開心對不對?”
“崽,你累嗎崽?你餓嗎渴嗎,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好不好?”
還是位可愛的親媽粉嗚嗚嗚,他很餓也很渴,但是他現在是雕像,雕像不能說話啊。
柏栩川努力用眼神暗示她,謝謝,但是不需要,您隻要現在悄悄離開就好了QAQ。
可是女孩顯然仍然接收不到他的信號,她眼睛朝周遭看了看,敏銳地捕捉到了攝影師沒能及時藏起來的衣角。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完成任務是不是!”女孩恍然大悟,掏出手機給“柏栩川全球後援會袋鼠國分部”發了消息。
然後,半小時後。
柏栩川前麵,後麵,左麵,右麵,統統圍滿了人。
柏栩川:感到絕望。
人多不要緊……
但是,在這麼多粉絲麵前進行“行為藝術”,他是真的感到窒息了!
這條街的警察從兩個增加到了十個,最後柏栩川不得不落荒而逃,還有無數少男少女跟在他後麵奔跑。
“……前麵那是在乾嘛?”
天橋上正啃漢堡的奉霄騏和展茗納悶地低頭看著遠處飛奔過來黑壓壓的人群。
展茗咬了口漢堡肉,猜測:“拍電影?”
奉霄騏輕咳一聲,他們現在不能說話。
柏栩川跑了很久,跑到一條小巷子裡,正驚魂未定地左右看著,橫刺裡突然伸出一隻手,柏栩川正要叫,那隻手堵住他的嘴,麻利地把人拖了進去。
柏栩川抓住對方手腕,正要給人一個過肩摔,卻又頓了頓,回過頭,呼出一口氣。
“衍之?”
看清了對方,他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捂住了嘴:“我們好像不能說話?”
“沒事。”賀衍之懶洋洋道,“攝影師被我甩掉了。”
柏栩川拍拍胸口,還好還好……不是等等,攝影師甩掉了?這節目還怎麼錄……?
不是,再等等,我的攝影師好像也……
賀衍之拍拍他身上的灰,打斷了他的沉思:“怎麼弄成這樣?”
柏栩川沮喪道:“我也不知道,我本來隻是想換個地方,不知道怎麼後麵就有人追上來了,那我隻能跑,我一跑,追的人又更多了……”
他看看自己的打扮,忽然懷疑:“他們不是把我當成小偷了吧?”
他簡略跟賀衍之講了一下自己早上在做什麼,賀衍之一邊聽,一邊揚起一邊眉毛。
不愧是你。
“所以你應該賺了不少錢。”賀衍之打量著他,“錢呢?”
柏栩川拿起自己死死攥著的帆布袋:“我看看……誒?”
他傻眼了,本來應該有大幾百塊,結果袋子底下破了個洞,奔跑中漏掉了大部分,現在隻剩下……
五塊錢。
柏栩川捏著那張綠票子,無語凝噎。
他一早上的心血啊。
他辛辛苦苦擺的pose,他在粉絲麵前失去的偶像包袱,他狂奔三公裡流下的汗水……
沒了!全沒了!
大概是青年的表情實在太失魂落魄,賀衍之下意識伸手攬住他肩膀,安慰道:“沒事,我們再掙回來。”
柏栩川默默小聲道:“時間不夠了……”
“夠。”賀衍之問,“你吃飯了嗎?”
“吃了。”柏栩川說。
“那我們現在開始。”
“開始什麼……誒衍之你去哪?”
柏栩川沒反應過來,就被直接帶著往一個未知的方向走了,隻拐了幾步路,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賭馬場?
“你押五號就行了。”賀衍之說。
“你之前就在這嗎?”柏栩川依言選擇了五號。
“對。”賀衍之說,“賺了點錢。”
柏栩川沒問是多少,他看見五號馬第一個衝過了終點。
“下一場。”賀衍之看了眼,“三號。”
“十號。”
“六號。”
……
一小時後,攝影師氣喘籲籲,根據他們身上終於打開的gps定位找到了兩人。
賀衍之見節目組終於姍姍來遲,攤開兩手,示意他和柏栩川一句話都沒說。
*
“現在我們來計算一下各組賺到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