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栩川一時沒聽明白。
“什麼三十二塊錢?”很久沒上小號的柏栩川同學已經完全忘了自己曾做過什麼, 非常迷惑地反問賀衍之。
“賠償款。”
賀衍之提醒道。
三十二塊錢,柏栩川慢慢想了想,賠償款……賠償……
!
柏栩川臉上的震驚是如此的明顯,賀衍之眉梢慢慢上揚, 唇微勾:“原來那是你啊。”
柏栩川吸了口氣, 原地挪了挪, 開始組織措辭。
“那、那個……我那天是……”
賀衍之一臉洗耳恭聽。
柏栩川磕巴了一會兒,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衍之……”
他一副急得說不出話的樣子, 半濕著的頭發貼在兩頰上,臉微紅,眼神明亮又急切。
喲, 委屈上啦。
賀衍之不動聲色拍拍他的發頂,順手抄起搭在肩上的乾毛巾, 蓋在青年腦袋上。
蹭一蹭,擦乾。
“說說吧。”他溫聲道, “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柏栩川糾結地看著他。
“我說了你不要生氣呀。”
賀衍之嘖了聲。
柏栩川輕咳一聲, 他明白對方沉默裡的意思。
衍之他——根——本——
從來沒生過我的氣。
但這次的事, 可是涉及到長久的隱瞞啊……
“剛開始我是……”柏栩川張了張嘴, 猶豫地解釋,“那會是怕麻煩,我本來以為隻是一次偶遇,不會再有交集。畢竟, 在老夏的私人診所前相遇, 肯定會懷疑對方是不是有什麼不能公開的隱疾, 對吧?”
賀衍之輕聲問:“那後來呢?”
“我——”柏栩川卡了殼。
他總不好直接說,原本是為了照顧你的麵子。
知道對方並不是不行之後,就純粹是,忘了……
賀衍之見他不說,沒再追問,回想了一下,換了個方向:
“所以很長時間以內,你都懷疑我有隱疾。”
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
無法反駁的柏栩川一聲不吭,十分慚愧地低下了頭。
垂頭喪氣的樣子也分外可愛。
賀衍之眼神慢慢變了變。
他兩手一抄,柏栩川感覺失重了一小下,然後發現自己被平移到了對方身上坐著。
這就是傳說中的鴨子坐啊。
得虧他比較軟,要換了個沒練過舞的男性,這會一定齜牙咧嘴。
那多醜。
柏栩川感謝自己的舞蹈老師,感謝自己的韌帶。
他瞥一眼賀衍之,男人眼睛瞬也不瞬地鎖著他,鼻梁很挺,唇意味不明的緊抿著。
手扶在他第二十節脊椎位置,掌心微燙,熨得他渾身微微發汗。
柏栩川和男人對視一眼,移開,聲音裡果然還是有點點心虛的:
“衍之。”
他隻是不自在地挪了挪,然後很快,連鼻尖都冒出了細汗。
良久,賀衍之終於微微鬆了鬆手。
然後柏栩川差點摔下去。
賀衍之無言地重新圈好他,兩人默默對視片刻。
賀衍之有點匪夷所思,半晌,先問出了個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小川。”他沙啞著嗓子,語調意味深長,“你怎麼哪裡都這麼軟?”
柏栩川:!
雖然已經意識到賀衍之才不像他表麵上那麼正經,但這麼直接吐露他的內心世界,還是讓柏栩川感到了不小的震撼。
想不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柏栩川為自己心裡曾經那個光風霽月的賀衍之默哀了數秒,又為眼前男人灼灼的眼神心跳聲很響。
“還有個問題。”
賀衍之若有所思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