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著那兩個人的熱潮, 持續了一整個夏初,到盛夏之時也絲毫沒有減弱。(G G d o W n)
6月20日, 柏栩川夏季巡演拉開了序幕。第一站慣例選在周城體育場,開三麵席, 賣出81000張票, 這個數字比愷鋒家族拚盤還要嚇人。
下午三點, 粉絲開始陸續進場。他們做的第一件事是布置會場, 粉色的大橫幅拉開, 拚字的色板在座位上一一擺好——等演唱會正式開始的時候,他們會用色板, 拚出一個彩色的, 柏栩川的肖像,占滿整個T1區。
周城體育場是露天場地, 不僅大得不可思議,到了夜晚,附近的高層建築向這邊俯瞰,都能聽到音樂的震動,看到黃色的燈火美輪美奐,照亮夜空。
——這哪裡是演唱會,整個是一朝聖現場。
“祖宗,今年新入會的人快把係統撐破了,抽票人數又創了新高。”老紮看著統計數字咋舌, “好多老粉都在哭抽不到票。”
柏栩川道:“我發個微博。”
柏栩川已經很久沒有發日常博了, 很不幸的, 這段日子,他和賀衍之的微博一樣淪為了一個營銷號,每天除了花式宣傳電影,還是花式宣傳電影。
所以可以想見,當他重新發微博嘮家常的時候,粉絲有多激動。
@柏栩川:彆急,演唱會會有很多場。每一場我都會竭儘全力,所以答應我,千萬不要買黃牛票好嗎?
這條微博很快再次過百萬評論,不過粉絲雖然表麵上都在“QAQ哥哥的苦心我們都知道了!”“超乖,不會買黃牛”的哄他,私底下麼……該買還是得買啊!
甚至就算被騙錢,也是心甘情願的。
正是因為偶像每一場都會竭儘全力,所以才會每一場都不想錯過。
難道那些費勁搶到了首演場和生日場的幸運兒,就會體諒我們這些臉黑的,不去抽其他場次的票嗎?
崽崽真是太傻白甜了歎氣。
*
賀衍之和幾位導演私下聚會,談天說地,席間正熱鬨,有位導演突然提起柏栩川來。
“那小孩的確討人喜歡,上次頒獎禮見了一麵,禮貌周到,老陳都跟我提過好幾次……就是奇怪了,以前那個演技真不能看,怎麼突然就開竅了?”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賀衍之杯子一頓,抬眼和對麵說這話的人對了一眼,那人看著他,突然省過味來:“誒,衍之應該跟他熟,來衍之你說說,他怎麼開竅的,是你還是非秦導演的功勞啊?”
非秦在旁邊覷了賀衍之一眼,一拍大腿搶答了:“那當然是……衍之帶的好,我哪有那本事!”
賀衍之笑而不語。
“對對,衍之肯定有這個本事。”問話的人附和著,隻是說到這麼個人,一下子眾人話匣子都打開了——
“哎,我老婆迷他迷得不行,非要他簽名照,我這一直沒碰上過,要不衍之你幫個忙,給我弄兩張?”
“嘿巧了,我女兒也想要,她下個月過生日,要是沒有可不得衝我哭!衍之你也幫幫我唄?”
“哎喲,我媽……”說這話的是個四十來歲的導演,他這一開口,大家目光紛紛吸引了過去。打擾了,您母親也追星?
“可不!我媽鬨著要去看他演唱會,我托人搞了半天,隻搶到看台的票,還是花幾十倍買來的。”
那導演歎了口氣,看向賀衍之的眼神中充滿羨慕:
“哎賀導,我聽說他們偶像開這種演唱會,都有內部票,給熟人的,你肯定有吧?”他唏噓著,倒是沒厚著臉皮直接問人要,隻是有點檸檬。
另一人“嗨”了一聲:“這還用說,就憑這份演技回爐重造的恩情,估計那小孩也得顛顛兒地雙手捧著票送上門。”
“那是,搞不好還得請衍之去當嘉賓呢。”
前麵那些人說話的時候,賀衍之沒大在意,他其實已經習慣了這種不時有人問他要柏栩川簽名的情況,畢竟賀衍玥就是一個很好的案例。
此時他終於望向了說話的人,卻還沒來得及開口,已經被得意的非秦再次搶答:
“嘖,你們哪,這不是多餘的話嘛?彆說衍之了,我都有份兒!”
他得意洋洋地從兜裡掏出一個淺黃色的精致信封,霸氣地拍在桌上,炫耀之情溢於言表。
“小柏這孩子最懂事了,早前聽我說過我閨蜜粉他,早早就把演唱會的票給我送過來了。首演,內場,最好的那幾排座位。”
眾人不由紛紛湊上前,有人甚至從包裡翻出了老花鏡。
隻見那個精致的信封上有柏栩川工作室的標記,而裡麵那張精美的入場門票,背麵更是有柏栩川親自寫的贈言:
敬愛的非秦導演及家人:
祝身體健康。為您和夫人、千金保留了三個座位。
——柏栩川
眾人紛紛用羨慕的眼光看著非秦:“早知道——”
“我也請他——”
“拍電影——”
非秦把門票收回來,珍而重之道:“這叫機緣。所以說,我都有,衍之怎麼會沒有?”
他瞅了眼正涼涼地打量他的男人:“對吧衍……衍之?”
賀衍之移開眼,沉沉地“嗯”了一聲。
表情在彆人看來很正常,但非秦畢竟是他的老合作夥伴,還是能看出來一點的。
這家夥……好像很不高興啊。
酒席散後,非秦被賀衍之堵在了地下停車場。
“誒,你要看?”非秦一臉懵逼地掏出信封,隨即被賀衍之一把搶走,把他心疼地直跺腳,“誒,輕點,輕點,你這玩意兒要多少有多少,我弄壞了,回家可不好過!”
賀衍之翻開信封,抽出那張門票,上麵可愛的字體再眼熟不過。
他瞥向簽名的位置,停了一下。
習慣性畫心的年輕人似乎粗心大意地忘記了啊。
把那個自己沒有的信封拍回非秦懷裡,賀衍之一言不發戴上頭盔,跨上自己的坐騎哈雷,轟隆隆地走了。
非秦:“誒?這家夥是喝多了不成?”
不對啊,他根本從頭到尾都在喝茶好不好。
*
“這麼早就回來了?”
賀衍之進門換鞋,柏栩川趴在沙發上玩手機,聞聲翻身爬起來,手機一扔,撲過去嗅了兩下,有些意外道:“居然也沒有喝酒。”
男人一把接住撲過來的年輕人,摟著手感柔韌的某節節脊椎外部的皮膚,聲音有點發悶:“嗯。”
他老老實實說:“你不喜歡。”
柏栩川怔了下,不禁笑眼彎彎:“我不喜歡,你就不喝酒了?”
“傻。”他下了結論,戳了兩下對方的肋骨,又順手揩了把完美腹肌,心癢癢的湊上去親了下,“不管你怎麼樣,我都喜歡你。”
賀衍之低頭更深地吻下去,然後停下說:“……那為什麼沒有我的票。”
柏栩川不解地問:“什麼?”
“門票。”他繃著臉,微微垂頭,玄關處的燈直直從上往下掃,使得深刻的眉骨下,眼窩處的陰影更深邃。
賀衍之,一個一米九的大男人,杵在那垂著空空的兩手,愣是透出了幾分委屈,看得柏栩川心裡咯噔一聲。
“門票?你是說我演唱會的票?”柏栩川想了想,哭笑不得道,“你在氣這個……當然有你的了,怎麼,是不是非導他說了什麼?”
“他給我看了他的票。”聲音十分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