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被突然的降落喚醒的小龍……(2 / 2)

蠢什麼?

樹既然會開花結果,當然是活的。

儘管他在這之前,從來沒有見過擁有像人類心跳的樹,可既然是神聖的生命樹,不管具有多麼神奇的特征,也是說得過去的。

成功說服了自己後,當再次感應到生命樹清晰傳遞出來的搏動後,西爾依然沒有鬆手,而是本能地釋放出了本源魔力,就像探查龍蛋中的龍崽時采用的做法。

下一瞬,他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

指尖那縷微弱的魔力融入了浩瀚澎湃的生命力中,猶如潺潺的溪流回歸了浩渺的大海。

呈現在眼前的不是一片霧蒙蒙的黑暗,而是陌生又熟悉的龍島。

在大陸儘頭的島嶼是至美至純的地方,安閒地棲息著神明至愛的種族。

這座龐大的海島猶如鑲嵌在名為海洋的湛藍色天鵝絨上的最璀璨的明珠,勾勒它輪廓的是碧波拍湧的雪白沙灘,是草木豐肥的綠野,是岩石嶙峋的山穀。

西爾無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在這個色彩斑斕的瑰麗世界中,他看見了兩個人。

不。

是兩位坐在最東邊的大礁石上,穿著晨霧化成的雪白薄紗,親密地相偎相伴的神明。

黎明時分貪睡的日輪緩緩升起,其中一位神明擁有的那碎金般流光溢彩的長發,正隨輕捷的微風翩翩起舞。

祂好像等得不耐煩了,泛著玫瑰紅的指尖向前輕輕一挑,那枚還在海平麵下躲藏的調皮太陽就乖乖地破開了灰藍色的海麵,一躍上了藍白的穹空。

似乎被這一幕取悅,這名看不清容貌的金發神明輕輕地笑著,音色如要妖精彈奏的豎琴般悅耳美麗,修長瑩潤的食指更是在身邊伴侶的手背上敲打了下。

祂伴侶便回過頭來,如寒冬凜夜中凝結的深雪般泛著粼粼銀光的長發下,露出了一雙泛著淡淡漣漪、同樣是銀色的眼眸。

祂微微俯首,像是要專心傾聽愛侶的密語,然而就在下一刻,祂倏然抬眸,直直地向本該化身在虛無中的西爾看來——

啊。

後知後覺自己竟然沉浸在一段縹緲的畫麵中,西爾猛然驚醒後,下意識地收回了手。

剛才那究竟是什麼?

他的心莫名跳得飛快,雙膝也有些發軟。

——這難道是屬於生命樹的記憶嗎?

那兩位神明又是誰?金發的那一位,難道是黃金巨龍的先祖嗎?銀發的那一位又是誰?該不會是龍神吧?

這倒也沒什麼太值得驚嚇的,西爾想,畢竟嚴格來說,按照流傳在龍族中的傳說,整個龍族族群都是龍神與生命樹的後代,要往上追溯,他們都該是這兩位神明的孩子……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幾千年裡隻出了他這一頭黃金巨龍。

“西爾?”

並不知道西爾剛剛走神時的經曆,一直在旁邊守著的弗雷姆久久沒看到他的反應,這時聲線裡隱隱帶上了一縷緊張。

“我沒事。”

西爾毫不遲疑地安撫了下好友,同時觸電般往後猛退了一步。

不論那是什麼,在了解更多有關這些之前隻被他當神話故事來隨便聽聽的背景前,他都不敢繼續感應了。

“弗雷姆,你過去有摸過生命樹嗎?”

在迷惑和緊張的驅使下,他忍不住問身邊的好友。

弗雷姆微微搖頭。

西爾抿了抿嘴,不好意思地問:“那請問你可不可以——”

不過不等西爾說完,已經領悟了他的意思的火焰巨龍便泰然自若地走上前來,學著他剛才的模樣,將掌心搭了上去。

西爾緊盯著他的眼睛,並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等待了一陣後。

可哪怕不用開口問,光從弗雷姆自始至終都平靜無波的瞳仁裡,他就能意識到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他於是更加不解了。

為什麼隻有他受到影響?是他身為黃金巨龍的特殊性,還是生命樹儲存的能量在短期內隻夠創造一次幻境?

如果是前者的話,生命樹的用意又是什麼呢?隻單純像慈愛的祖輩向後代分享相冊,還是有更深的意圖呢?

可惜不管西爾的腦海裡冒出再多的猜測,也沒有能給他解答的人。

……算了。

在起初的錯愕和緊張後,漸漸恢複了鹹魚狀態的小金龍,很快放棄了繼續思考。

反正從剛剛的奇妙體驗來看,生命樹是溫柔善意的。

如果真有更深層的原因的話,之後肯定也會給他更多的提示——退一萬步來說,除非遇到世界要毀滅的大危機,作為食物鏈最頂端的龍族都是會安然無恙的。

“我暫時看夠了。”折騰了剛才那一陣後,西爾的確有點心累:“我們先回去吧。”

不等弗雷姆回答,小金龍的身後忽然有幾枝枝條無風自動地垂下,涼涼的葉子像玩耍般輕輕拂過他的幾枚背鱗。

西爾:“?”

因為那觸感轉瞬即逝,太輕太快了,他雖然轉過了頭,卻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連弗雷姆都沒有察覺到生命樹的動作,應承著:“好。”

就在西爾當做是錯覺的下一刻,他就親眼看著又晃晃悠悠地來了兩根枝條。

這次依然是鬼鬼祟祟,卻是當著他的麵,輕輕地摸了他龍角一下。

被摸到最敏感的龍角而本能的一激靈,弄清楚罪魁禍首後的西爾:“……”

一時間,他竟然無話可說。

畢竟說到底,還是他先對生命樹動手動腳的……

沒有錯過這一幕的弗雷姆,眼裡也少有地流露出了困惑。

但或許是身為龍族,對生命樹有著絕對的信任,也是因為他對善惡意的感應非常敏銳,一向對小金龍有著過度保護欲的火焰巨龍,這次並沒有做什麼。

隻是在發現其他樹枝也微微顫動著,隱約都有衝西爾靠近的意圖後,立即拉著還愣著的西爾,往後退了一段距離。

等退出生命樹能觸碰到的範圍後,剛剛還蠢蠢欲動的那些枝條就跟無事發生般恢複了原狀。

隻有少數幾根微微顫動了幾下,像是在跟他們友好道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