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預料, 在唱歌之前,薛南途給直播間的人發了不小的一波紅包,最少五十起。
安璃不懂,還以為是什麼直播間禮儀。營銷嘛, 哪有不花錢的。
“瓶寶, 安總, 彆發了, 這已經比我刷禮物花的還多了!”之前刷禮物的小姑娘在屏幕大呼救命。
這麼當主播得虧死!
薛南途卻一邊調試麥克風,一邊笑了笑:“沒什麼, 你們都是學生, 不要在網上亂花錢。這是我和你們安璃姐姐送的。”
粉絲:哭死, 他好暖!
薛南途鬆了口氣,然後,意味深長地說道:“開始了。”
前奏響了,是一首男女對唱的情歌,男聲先唱。
薛南途一開口就是神級現場, 網友大呼天籟,屏幕上的禮物飛快滾動, 充斥著“啊啊啊啊啊”“瓶寶麼麼噠”。
安璃也很陶醉, 閉著眼睛聽節奏的動作非常專業,等到進入女聲唱段,她深吸一口氣, 紅唇輕啟……
五分鐘後, 直播間一片靜默, 好半晌,彈幕才重新恢複活力,宛如爬坡的車輪艱難地滾動起來。
“唱的很好, 下次不要唱了。”
“不得不說,這種藝術對現代人而言還是有些超前了。”
“我覺得不錯,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人間不值得。”
“人無完人。”
安璃:……
“有那麼難聽嗎?”她看向薛南途。
薛南途也很無辜。他努力了,很努力了,從小到大,她一直試圖把安璃的聲樂水準往正路上引,奈何她奔著深淵一往無前,根本救不回來。
“他們也沒什麼惡意。”薛南途甚至對著攝像頭看了一眼,似有若無地發出“暗示”,“剛才發紅包的時候,大家都挺高興的,不信你看,都在送花呢。”
粉絲:!!!
“我就知道紅包有貓膩,原來是工傷撫恤金!”
“薛二說得對,拿人手軟,吃人嘴短,其實我覺得還挺好聽的,兩個人的聲音和在一起,有一種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下的段落感。”
“段落感,樓上你是會形容的。”
“姐姐,我五音不全不配聽這麼高級的歌,我就想玩物喪誌我們還是玩遊戲吧,其實你遊戲打得這特彆好BLABLA……”
大概因為大家都玩同一個遊戲,這邊粉絲比微博上要友善得多,就是一個賽一個的皮,小騷話一套一套的,安總一人根本說不過。下播後,安璃意猶未儘地看向薛南途:“老公,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能會唱歌,驚豔他們!”
這恐怕要求助超自然力量了,薛南途默然。
“老婆,你看,我數學也很差,高中沒及過格。”他努力安撫,“唱歌也不是什麼必備技能,有人會,有人不會,很正常,不必強求。”
可惜安總一生要強,字典裡沒有“莫強求”四個字。
“可是我們公司年會的時候,大家唱的都很好。網上的主播也都會唱歌。”
剛入職的時候,她很受歡迎,年輕人都不怎麼怕她,年會上還起哄讓她唱歌,她不是扭捏的人,就唱了。之後的五六年,再也沒有人在年會提議她唱歌了,安璃一直覺得,一定是因為自己當了副總,和大家有距離感了。其實如果他們提了,她還是會接受的。
薛南途一本正經地安慰:“怎麼會呢?網上那些,很多都是靠聲卡,線下一唱原形畢露。演唱會上破音的專業歌手都比比皆是。”
“聲卡?這個東西這麼厲害?”安璃眼睛一亮,“那我也買聲卡不就行了,唱不好的地方叫聲卡去修。”
說完,安璃高高興興地去下單設備了,薛南途默默自抽。
係統:“你為什麼要給自己挖坑。”
薛南途:是啊,為什麼呢?
不知不覺,他這個順著老婆說話的習慣好像已經形成肌肉記憶了。
第二天,也不知道誰,將安璃和薛南途合唱的錄屏放在了微博上。晚上七點,安璃一開直播,居然有十萬小夥伴在線等待,個個精神極端興奮。
“主播,今天不唱歌嗎?薛南途無所謂,主要是想聽你唱,沒彆的,今天太順了,就想吃點苦沉澱一下。”
“我昨天回去又聽了一遍,越聽越上頭,不過薛二一直把我璃姐往調上拽,很沒眼力見了。姐姐是自由的,要他多瓜閒事。”
“有人問我薛二和大小姐誰追的誰,我當時把合唱丟在他臉上,這還用問嗎?明顯是大小姐在‘跑’,薛二在‘追’啊!”
“昨天隔壁昏迷五年的大爺醒了,蘇醒後第一句話就是:快叫隔壁把直播關了!鄰居一家喜極而泣,連夜送出錦旗,感謝我讓他們一家團圓!我毅然告訴他們:不,這都是璃姐的功勞!”
“……”
安璃對著新裝好的聲卡設備陷入沉默。
昨天還可以說是設備不好,今天就沒理由了呢。
安璃於是麥克風一扔,下播了。
嘁,不跟你們玩了。
網友:???
……
安璃下了播又玩了會遊戲,就去洗澡,薛南途則在起居室聽最近的熱歌榜。手機傳來鈴音,薛南途見是個不認識的號碼,就按了拒接,不一會兒對麵發來消息。
“您好,請問是薛南途先生嗎?很高興輾轉得到您的聯係方式,我們是《絕世劍神》遊戲的運營方,我們誠邀您的夫人安女士開戰合作……”
薛南途麵無表情地按了刪除。
安璃最近在直播平台的活躍,引來了不少遊戲工作室,追著求她玩自家遊戲引流,送號送時裝送裝備送元寶,甚至直接寄合同。不得不說安璃大概就是那種財運特彆亨通的一類人,隨隨便便打個遊戲都有甲方追著送錢。安璃不接電話,這群人也不知道怎麼找到他這來了。
不一會兒,又有消息進來。
“您好,請問是薛南途先生嗎?我們是“歡遊”直播平台,想請問一下安女士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平台,分成可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