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一個真相(1 / 2)

沒時間理會賀喬飛的追問,安璃一路直奔警局。

才一進門,就有警員贏了過來:“是安小姐嗎?()”

安璃的照片經常上財經雜質,警察會認識她也不奇怪。

安璃頷首:是我,我的助理說……∨()∨[()”

警員態度很溫和,微微一笑:“和我來吧。”

跟著警員,安璃轉了三個彎,來到警局較裡麵的房間,屋子內傳來謾罵聲和女人哭泣的聲音,還有警員勒令安靜。

一進門,安璃就愣住了,她的視線躍過了一個滿嘴臟話的邋遢酒鬼,直接落在了那個哭泣的女人身上。儘管女人的外貌有很大變化,皮膚蠟黃,身材虛胖,但是安璃還是認出了那副五官。

“王……阿姨?”她試探地叫了一聲。

女人動作遲鈍地回頭,滿是臟汙和淚痕的臉上帶著些疑惑,她看向安璃,目光渾濁,似乎沒能認出她來。

倒是那個醉鬼像看到救星了一般:“安小姐,我在電視上見過你,你是安小姐對不對?”

“你快告訴這些警察,我什麼也沒做,事情都是彆人讓我乾的!顧總說會給我一筆錢……”

“蔡貴!安靜!”警察一聲嗬斥,酒鬼膽怯地縮了縮,嘴裡卻還是不甘心地嘀咕,“抓我乾什麼,我可沒有犯法,警察也不能打人……”

“喂!臭婆娘,你快讓安小姐救我啊,你不是給安小姐當過保姆嗎?”

“把他先押到隔壁去。”警官交代了一句,酒鬼被推攮著離開,嘴裡還在罵罵咧咧,等到隔壁傳來關門聲,世界終於安靜了。

“安小姐,你認識這個人嗎?”警員示意著角落裡瑟縮的女人問道。

安璃點頭:“認識。”

她來到女人跟前,蹲下身,輕聲說:“王阿姨,我是安璃,你小時候在我家工作過,那時候我才這麼高,你還記得嗎?”

安璃又從手機裡翻出自己小時候的照片給她看:“這個,是我,記得嗎?”

女人的渾濁的眼神漸漸有了焦距,而後又迅速掛上驚恐,用力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安璃皺眉。

這態度肯定有問題。但是女人剛經曆了家暴,精神和身體都很脆弱,一時抵觸陌生人也是可能的。

安璃耐下性子:“王阿姨,你再想想,我隻是來看看您,不是要追究你什麼……”

又嘗試溝通了一會兒,女人對安璃的態度稍微不那麼抗拒了,但是想進一步說話還是很難。見溝通進入平靜,警官暗示她出來一下。

“安小姐,這次請你來其實是因為,我們遇到了一起勒索案件,想和你了解一些情況。”

勒索?

“請講。”

“您最近是否受到了一些‘要挾’?”警員問。

安璃想了想:“好像沒……”

等等,顧晟廷那件事,算不算“要挾”?、

警察很有耐心:“您好好想想,是與

() 這份死亡報告有關的。”

警員將一份複印件交給她。安璃看了眉心一擰:“是有這回事。”接著,他把顧晟廷找到她,並提出要求的事一五一十告之。

她問道:“警察先生,顧家也和這件事有關嗎?那他們和當年我母親的案子……”

“安小姐,”警員將一份文件夾給了安璃:“這是目前我們所掌握的內容,您可以先看看再說。”

安璃連忙道謝,接過文件坐在一邊認真。

文件很厚,是兩份筆錄,其中一份看照片就是剛才的邋遢醉鬼。這個醉鬼叫蔡貴,和王阿姨是夫妻。菜貴是個酒鬼,平日裡醉著時候比醒的多,喝醉了好打人,有多次酒後鬥毆和家暴的前科。

上個月,蔡貴回家要錢,居然叫他翻出一份奇怪的複印件。蔡貴知道妻子年輕時候在有錢人家當過保姆,自以為掌握了什麼“豪門秘辛”,就自作聰明地去想要以此要挾安家人,敲詐一筆錢財。可是到了安氏大樓,他才發現自己根本進不去,更彆說見到安家人。

這個人腦子一轉,就去停車場外守株待兔,想著就算敲不到錢也可以碰一筆瓷。結果,還真讓他“碰”到了。

他找到的人不是安璃,而是安興國。

安興國看到這份資料後,居然真給了他一筆錢,並讓他不許再來安家找人。

蔡貴拿著這筆錢揮霍了一個月,很快就花光了。他貪心又起,又來找安興國,卻得知安興國人已經不在國內,還是被安老爺子親自押走的。不過安興國派人給他留了話,並告訴他想要再賺一筆,就去找顧家大少試試。

於是蔡貴拿著複印件找到了顧晟廷,並如願又得到一筆錢。

至此安璃知曉,原來顧晟廷的線索是這麼來的。

她這個好大伯怕是在加拿大過得不太順利,竟然聯合著外人來一起算計她。從前安興國就非常配合顧家造勢,恨不得她早點嫁為顧家婦,好空出安氏的位置來。安興國和顧家很可能早就勾搭了。原文裡安家大廈瞬息崩塌,說不定也有他們的手筆。而顧家從頭到尾可一點兒也不無辜。

安璃恨得咬牙,但還是飛快整理了心緒,對警員道謝。

她又問道:“謝謝您,我看完了,隻有這些嗎?請問有沒有當年車禍相關的線索?兩個人還說了什麼?”

這裡麵雖然解釋了一些事,但並沒有太多關於她媽媽的事。醉漢被拘留是因為涉嫌勒索和家暴,鄰居看不過去報了警,這都和她的案子沒什麼關係。

警官遲疑片刻,說道:“安小姐,令堂的案子當年的判定是意外事故,即便如今找到一些疑點,但是嚴格說,案子已經過了追訴期,哪怕真有隱情,罪魁禍首也很難受到懲罰。您確定要繼續查下去嗎?”

“我萬分確定。”安璃沒有一點猶豫,“警察同誌,為人子女,我隻想求一個真相。”

警察道:“案子現在的確有一些疑點浮出水麵,但是具體情況還在調查中,我不便透露,有進展我會聯係您。”

安璃

聽罷,心中有些許失望。但是有個聲音在告訴她,近了,已經很近了,這也許是她最接近真相的一次。

安璃沉吟半晌,道:“那個……王阿姨,會怎麼處理?”

“驗傷,安撫,然後送回家吧。”她是受害者,目前沒有什麼能拘留她的足夠證據。

“我能再去和她說句話嗎?”

“可以。”

屋內,女人目光又呆滯起來,有點像創傷應激。她頭發花白,看起來遠比實際年齡更蒼老,對於安璃的去而複返,她沒有任何反應,像一具空洞的軀殼。

“王姨,我是安璃。”安璃輕柔喚道。

“雖然你不記得我,但是我還記得你小時候帶我在院子裡玩,您對我很好。”

不是保姆對主人家小姐的那種好,是對小孩子發自內心的喜歡。她照顧自己很儘心,處處彰顯細節。安璃始終覺得,這應該是一個善良的女人,但顯然,這些年她的經曆不太順遂。

安璃將一張名片放在她身邊:“王阿姨,看見你,我就想起那些日子的好時光,可惜母親已經不再了。”

“如果你有任何困難,可以來找我,我很願意幫助你。”

說完,她轉身離開,腳步乾脆,像是當真對女人彆無所求,隻是為了年幼時的一些緣分和念想而施出援手。

等到門扉關合,女人的眼神聚焦,目光緩緩落在那張名片上麵。

……

安璃當然沒有她表現得那麼鎮定。

這件事,她追查了二十年,不惜財力物力人力,甚至不求結果,隻求一個答案。如今真相就在眼前,她怎麼可能冷靜。

剛出了警局,就有兩個穿著便裝風格各異的人迎了過來,安璃不動聲色地路過,頭也沒抬,隻低聲留了一句:“上車。”

黑色轎車已經停在路邊,那不是安璃的車。

車子不算寬敞,安璃坐在後座,兩個男人都坐在前麵,恭恭敬敬地扭過身子來說話。

“是你們報的警?”安璃看向副駕的男人。

這兩個人,是她合作多年的私家偵探,有長期的雇傭合同,算是她的心腹。昨天安璃把那份報告發給他們,兩個人就順著線索鋪開了網絡。

“是。”戴帽子的男人恭敬地道,“安小姐,我們過去的時候,女人渾身是傷,已經昏迷了一天,我們給她吃了退燒藥,然後報了警,後麵的事,警方應該會著手。”想這樣正大光明的調查,警方比他們更有優勢。

“怎麼找到她的,之前不是一直沒有消息嗎?”安璃還是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沒想到,兩個男人麵麵相覷。

半晌,他們其中一個才說道:“不是安小姐發給我們地址嗎?”

“我?”

什麼時候?

緊接著,男人就拿出手機,裡麵有一條地址,發送號碼還真是安璃的,隻不過是副卡。這張副卡是彆墅辦網絡電視的時候營業員送的,沒什麼用就一直閒置了,有一次她借給薛

南途打遊戲用,就沒再找他要。

可是薛南途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昏迷,她親自守夜,怎麼可能會醒過來發這麼一條短信,況且這些人薛南途也不認識……

看來,有人暗中攛掇顧晟廷,但也同樣有人在暗地裡幫她。當務之急,還是先抓住王阿姨這條線索,得到她的信任,也許能套出點什麼。

安璃又對心腹叮囑了幾句,便回到了家。她第一件事就是上樓,在床頭櫃下麵找到了薛南途的備用手機,副卡果然不在了。

天黑之後,安璃又回到了醫院,正趕上護士抽取血液樣本。

因為之前的檢查沒什麼結果,所以醫院又開了一份大生化全套檢查,下午就能出結果。被問及薛南途的情況,醫生的回答和昨日相差無幾。

“病人情況一直很穩定。安小姐放心,目前雖然沒有找到昏迷原因,但也沒有生命危險。”

沒有生命危險,沒有蘇醒跡象,就這麼沒頭沒腦的睡著。

安璃從床頭櫃翻出薛南途的手機,密碼是她生日,很輕易就能打開。設置裡顯示著雙卡,其中一張正是家裡不見的那張副卡,但是手機裡沒有發消息的痕跡,草稿箱沒有,回收站也沒有,不過有沒有刪除痕跡她也看不出來……會不會是“偽基站”的惡作劇?

她找到值班護士,問道:“能讓我看看病房昨晚的監控嗎?”

對於安璃這樣的客戶,醫院自然會儘力滿足需求。

二十分鐘後,安璃從監控室離開,一臉見鬼。

昨天晚上,在她睡著期間,薛南途也沒有任何蘇醒跡象,也沒有人進過房間,也沒有人……任何狗進入過房間。所以那隻狗子到底是怎麼憑空出現在床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