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Chapter 36(1 / 2)

酥酥 弱水千流 17017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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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疑舟……”

殷酥酥話音出口,因過分的慌亂與窘迫,字與字之間不再連貫,尾音也拖出了顫音,顯出一種帶著破碎感的柔弱。

她確實是害怕。

她想起不久前他才說過,這個書房是他的絕對私人空間,在沒有得到他準允的情況下,任何人都不會擅自進入。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她上天無路下地無門,隻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他離她這樣近,儘到她甚至可以嗅到他唇齒間清冽的冷調呼吸。

殷酥酥怕極了這距離,身子往後仰,條件反射地想要逃離開。

可腰間的手臂修長而有力,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她鉗製,她的掙紮顯得徒勞無用,隻是讓自己被動地與他貼更緊。

惶惶地抬眸,於是看清近在咫尺的男人的眼。

殷酥酥在這一瞬愣住了。

費疑舟過去給她的印象總是矜貴,一雙眼眸清淺得宛若山間的溪,紅塵俗世的紛擾與他無關,任何欲望雜念也與他無緣,潔淨得不染纖塵。

可此時此刻,那雙眼的瞳色卻深不見底,像兩井深淵,蘊蓄著風暴與海嘯。

失神的幾秒間,殷酥酥腦子裡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

這個男人墮入了魔道。

他看她的眼神那樣直接、露骨、熾熱,仿佛下一秒,她就會被他的目光燒成灰燼。

“費疑舟。”實在彆無他法,殷酥酥隻能再次呼喊他的名字,竭力鎮定地沉聲說:“你快點放開我。”

可大公子不僅沒有照做,反而五指收攏將她摟得更緊,冷硬而柔軟的西裝麵料摩挲著她身上的旗袍,恣意描摹出她曼妙妖嬈的曲線。

“看來殷小姐忘性有點大。”與肢體語言的出格形成強烈反差,費疑舟垂眸注視著她,唇角微勾,臉上的笑弧竟鬆弛而懶漫,“這種程度的接觸,你跟我練習過很多次,何至於這麼驚慌失措?”

殷酥酥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聽完哭笑不得,有點氣呼呼地回他:“之前練習是為了應付見你家長這個環節,現在已經平安過關,不需要了吧。”

費疑舟挑眉,“誰告訴你隻是為了應付這個環節?”

殷酥酥眉心擰起個結。

緊接著便又聽費疑舟說:“我們之前牽手擁抱進行肢體接觸,目的都是為了讓你更好地適應費太太這個身份。見家長不是這項課程的結業考試,而是一個開始。”

開始?殷酥酥烏黑分明的眼眸瞪得溜圓,驚訝道:“什麼意思?”

費疑舟停在她心口的指尖往上一滑,輕輕捏了下她鑲嵌寶石的耳珠,輕聲回答:“意思就是,我們可以進行牽手擁抱之後的下一步了。”

殷酥酥沒有問費疑舟口中的下一步具體指什麼,事實上,她內心已經猜到他想要什麼。

她心跳變得越發急促。

這種情況這種局麵,不慌是不可能的。但殷酥酥暗自做著深呼吸,絞儘腦

汁強迫自己冷靜,努力思索脫身之法。

女性的本能和常識告訴她,在這種節骨眼兒上,男人都是潑過油的乾柴,一點就著。

她越是抗拒忤逆,他越不會善罷甘休。

獅子和貓本質上都是一類動物,吃軟不吃硬,有時候順毛捋一捋,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如此思索著,殷酥酥心裡瞬間就萌生了一個緩兵之計。她眼睫垂低,大腦飛速運轉著打著腹稿。短短幾秒光景,麵上的神色便由最初的惶惶不安,變成了欲迎還拒的造作微笑。

“哎呀,我還以為您想乾什麼呢。”忽然間,殷酥酥膩著嗓子嬌嗔了句,語氣說不出的軟,酥進人骨頭縫裡。

對麵,費疑舟也察覺到了她突如其來的轉變,略微一怔,垂著眼皮直勾勾盯著她,眉峰微抬,表疑惑。

隻有殷酥酥自己知道,這會兒她緊張得都快吐了。好在身為一個科班畢業從業五年的人民好演員,她有著極佳的專業素養,麵對金主大佬灼灼逼人的目光審度,來一段即興表演還是沒問題。

就當大學那會兒的期末考試了!

殷酥酥笑容甜膩,原本放在桌麵上支撐身體的兩隻手略微抬高,鼓足勇氣壯足膽子,左手輕輕勾了下費疑舟的領帶,右手不輕不重地打了他一下,強行輕描淡寫道:“不就那點事。你著什麼急,一來就想玩書房py嗎。”

費疑舟:“……”

費疑舟瞧著她,眉峰不自覺又挑高一寸,看她演得十分投入不好拆台,那就紳士地配合。他淡淡地問:“殷小姐對這方麵還有研究?”

殷酥酥額頭滑下一滴豆大的冷汗,心想她從小到大就沒交過男朋友,出道五年最大尺度的奉獻也就是吻戲,能有個鬼研究。

但是事已至此,劇情走到了這裡,她除了硬著頭皮往下繼續,沒有第二條路。

聽完費疑舟的話,殷酥酥嘴角微勾,挑起個不以為意的笑,瓷白指尖勾勒著他領帶的暗紋,說:“研究談不上,不過大家都是成年人,這點兒暗示如果我都不懂,不是在裝傻就是在裝純。”

她五官生得太靈,可純可欲明豔勾人,尤其此刻穿一身舊上海複古旗袍,風輕雲淡那麼一笑,瑰麗得像個女妖精。

費疑舟讓些抹笑容晃了眼,眸微沉,反手捏住她挑逗他領帶的指,攬住她細腰的手臂往上一托,竟直接把她抱到了書桌上。

失重感來得突然,殷酥酥被嚇了一跳,下意識舉起雙手抱住他脖子。

他心安理得受下她的投懷送抱,唇緩緩移向她耳畔,曼聲問:“不願意在這裡,那你有什麼好建議?”

這男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呼出的氣息清冽微涼,掃過她鬢角的碎發,薄唇的每一次開合幾乎都貼著她的耳垂,惹得殷酥酥心中一陣兵荒馬亂。

掌心完全被汗浸透,但她不願像隻被戲耍的小貓小狗,倔強不肯認輸。因而不退反進,雪白的臉蛋高高揚起,也將紅唇湊向他耳邊。

殷酥酥模仿著費疑舟與她說話的

語氣,回道:“反正星期一就要去領證,到時候有名有份合法夫妻,先生再要做什麼,不就都名正言順了嗎?”

費疑舟側目看她,“那如果我告訴你,今天我一定要你呢。”

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眸,殷酥酥乾咽了一口唾沫,心頭一陣打鼓,但表麵上還是佯裝著鎮靜。

須臾過後,她暗自咬了咬牙,閉眼睜眼靜三秒,像給自己加油鼓勁,又像是在給自己做某種激烈而艱難的心理建設。

下一刻,很突兀的。

她手溫柔撫上他棱角分明而又毫不緊繃的下頜,紅潤的唇貼近,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顯然,這個舉動出乎費疑舟意料。

他眼底飛快略過一絲訝色,環抱她纖細腰身的雙手,也條件反射地收緊幾寸。

殷酥酥沒有察覺到男人表露在細枝末節處的異樣。

她親吻完他的下頜線,唇便離開,繼而微帶戲謔地笑了下,回話說:“親愛的未婚夫先生,一台帕加尼還不夠讓我陪你在這裡偷情。最多,就隻能到這個程度。”

費疑舟抱著殷酥酥,平靜注視著眼前的女人,麵容淡漠,不露聲色。

心中卻升起幾分懊惱與自嘲。

說來有點滑稽。受過最精心也最嚴苛教導的費家長子,善於統籌一切的費氏話事人,一個年過三十的成熟男性,受不住一個年輕小姑娘生澀笨拙的勾引。

事實上,費疑舟今晚把殷酥酥帶來書房,並非真的想對她做什麼。

剛才種種,不過是裝腔作勢嚇嚇她,想看她害羞臉紅的樣子。她自作聰明地跟他做作演戲,他也就耐心頗佳地對弈奉陪。

萬萬沒有想到,對弈的最後,她一個敷衍至極地僅僅是落在他下巴上的吻,竟然就令他潰不成軍,險些失控。

又端詳的殷酥酥數秒後,費疑舟合了合眼,終於冷靜而克製地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看向彆處。

同時十指一鬆,放開了她。

不能再和她親密的肌膚相觸呼吸交錯。費疑舟在心裡漠然地告誡自己。

她對他的吸引力太強。

再抱她一會兒,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忍得住。

一旦自製力崩塌,理智的弦斷裂,費疑舟根本都不敢想,他會對她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那頭,殷酥酥見他放開了自己,隻以為是這位大佬采納了她的提議,暗自慶幸的同時,悄悄在心裡為自己的機智鼓了鼓掌。

得以脫身,她飛快當當當原地後退三步,與費疑舟拉開道自認為安全的距離。然後才捋了捋頭發、理了理衣服、清了清嗓子,裝出最稀鬆平常的語氣說:“我看你這屋子也沒什麼可打掃的,咱們還是出去吧,不然費爺爺和伯父伯母隻怕要說我不懂禮數。”

不料,太子爺他老人家對她的話語置若罔聞。

費疑舟臉上的神情淡漠而平和,不答話也不出聲,側身繞過她,徑直走到書桌後方的木質書架旁,站定。

殷酥酥狐疑地

揚了揚眉毛。

沒等提出新的疑問,又見大公子抬高右手,從書架第三排的最後一格取出了三個文件盒,放到了書桌上。

費疑舟垂著眸,邊打開其中一個文件盒查看,邊目光不抬地說:“你過來。”

話音落地,殷酥酥下意識左右看了一眼。

書房內並無第三人。毋庸置疑,這話是對她說的。

金主爸爸有令,小藝人自是莫敢不從。她很識時務地不多問,隻是重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抹布,顛顛地走了過去,到費疑舟跟前了才笑得一臉乖巧做作:“您儘請吩咐。”

費疑舟語氣淡淡的,交代道:“上次我回祖宅,把整個書架都重新整理了一遍,剩這三個文件盒還沒弄。正好你來了,給你找點事做。”

“哦。”殷酥酥聽後點了點頭,心想整理文件這活兒,難易程度跟打掃也差不多,屬於有手就會,她大學那會兒可是班主任助理,搞資料難不倒她。

這麼想著,殷酥酥隨手就拿起了一個距離最近的白色文件盒,剛要打開卻又忽然想起什麼要緊事,動作嗖的頓住了。

她遲疑地抬起腦袋,望向男人英俊鬆弛的側顏,試探地出聲:“你確定這裡麵裝的不是什麼機密文件吧?”

這要是無意間被她撞破什麼商業機密,那不出大事了。

費疑舟聞聲,漫不經心地掀起眼皮瞥她一眼,回:“商業機密能讓你整理?”

殷酥酥卡殼。

費疑舟又懶洋洋地繼續道:“真把我當錢多人傻的冤大頭?”

“……”死去的社死回憶突然攻擊我。

殷酥酥:吐血.jpg

她尷了個尬,乾笑了兩聲沒敢再多說,緊接著便低下頭,眼觀鼻鼻關心,全神貫注認認真真地從兼職家政變成了兼職秘書,幫自家大老板整理起文件。

打開文件盒,將裡頭的文件紙張取出來。

殷酥酥一張一張地過目,驚訝地發現這個文件盒裡裝著的,居然是成績單。

全英文,小學中學大學的都有,清一色滿A。

殷酥酥詫異地眨了眨眼,心想這世界也真夠不公平的。

怎麼會有人家世好、長得帥,成績還這麼拔尖?

思索著,不由又環顧了一圈周圍。

費疑舟的這間書房整體來說十分整潔。所有的文件書籍,分門彆類也很清楚,甚至透著一絲軍事化的嚴謹。

關於這個男人的所有細節,都是如此經得起考究深扒,也難怪會招那麼多名媛美女喜歡了……

殷酥酥想起晚飯時,費雯曼跟她說的那些小趣事,忍不住一個勁地朝費疑舟偷偷瞄。

就在她第五次偷瞄時,始終裝作沒看見的太子爺終於忍無可忍地出聲了。

費疑舟側過頭來看她,非常冷靜地說:“你再過來點。”

殷酥酥:?

殷酥酥不知道他又要乾什麼,心裡怕怕的,但還是依言湊近了點,問:“乾嘛?”

“你不是一直在偷看我嗎。”費疑舟一臉漠然,“靠近點,讓你仔仔細細看個夠。”

殷酥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