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Chapter 46(2 / 2)

酥酥 弱水千流 13666 字 6個月前

殷酥酥揚了揚眉,出於禮貌,在這條博文下點了個讚。緊接著便手指上翻,繼續往下刷刷刷。

忽地,滴滴一聲,一條新的微信提示音響起。

殷酥酥狐疑,切出朋友圈回到對話框界麵,一瞧,發信人不是彆人,竟正是才被她禮貌點讚的主人公。

費雲琅:【大嫂,聽五哥說今天你們一起吃飯啦?】

“……”看著手機屏上冒出來的這行文字,殷酥酥靜默兩秒,謹慎地敲字回話:【嗯嗯。已經吃完了,我和你大哥剛回家。怎麼啦?】

費雲琅秒回:【沒怎麼,就是隨便問問。】

費雲琅:【大嫂,你上次不是說要給我介紹個女朋友,我還一直等著呢。怎麼就沒下文了【冷汗.jpg】】

殷酥酥眨了眨眼,一拍腦門兒想起這茬,回複:【哦哦哦,不好意思,最近忙著拍戲忘記了。】

殷酥酥:【而且那天比較倉促,我純粹心血來潮,也沒來得及問我那個朋友的意見。你要是不急的話,我改天問過她再給你答複?】

費雲琅:【成啊,就是想提醒你彆忘咯【露齒笑】】

殷酥酥:【你還缺女朋友?【目瞪狗呆.jpg】】

費雲琅:【缺呀,這不就等著你們給我介紹對象。】

殷酥酥遲疑:【那你有沒有什麼要求?】

費雲琅:【合眼緣就好。】

殷酥酥有點納悶兒,又回複:【你哥哥姐姐他們都沒有給你介紹過女朋友嗎?】

費雲琅:【介紹了,不過都不大合適。我媽昨兒還給我推了個微信過來,說是她朋友家的閨女,剛從意大利讀完書回國,讓我明天抽空去見見。】

殷酥酥對這個單純熱情的小弟印象蠻好,彎彎唇:【那很好呀,去見見,沒準兒就是你的白馬公主呢。】

費雲琅:【切,我媽的眼光,我不抱希望。】

費雲琅:【對了嫂子……那個……】

殷酥酥見他欲言又止,蹙眉:【怎麼了?】

電話那頭,費雲琅捏著手機左思右想,東拉西扯鋪墊再三,終於還是很有良心地切入主題,敲字:【我聽五哥講,大哥今晚喝高了,走道都不穩,讓你給扶著上的車?】

殷酥酥:【嗯,他是喝醉了。不過你放心,這會兒他狀態還好。】

費雲琅看著這行回複,默了默,敲字:【就是,嫂子,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大哥他其實沒有醉?】

殷酥酥:【?】

費雲琅:【有沒有可能,他其實酒量無敵好到爆,我和老五老七加一塊兒都喝不過他一個。】

殷酥酥:【??】

費雲琅:【有沒有可能,他其實是裝醉博取你同情,順便實施某些不可告人的計劃?】

殷酥酥:【???】

費雲琅:【言儘於此。如果大哥問起是誰多管閒事給你漏信兒,你就說是新世紀活雷鋒【雙手合十】】

殷酥酥:“…………”

*

幾分鐘後,費家大公子這邊剛從另一間浴室洗完澡回到主臥,正拿著毛巾擦頭發,就聽見浴室門“哐當”一聲,被人從裡頭推了開。

他動作稍頓,慢條斯理地轉過頭。

白色熱霧蒸騰而出,年輕姑娘白皙素淨的臉蛋上方裹著乾發帽,殺氣騰騰登場,一隻手拿勺子,另一隻手還拿著個不知道裝著什麼的小碗。

造型十分滑稽。

“洗完了?”費疑舟隨手將毛巾放到旁邊,邁著長腿不緊不慢走到她跟前。

覺得她腦袋上的粉色小帽子紮眼,他順手取下,那頭濃密烏黑而又濕潤的長發便瀑布似的披散下來,垂落在她肩頭。

他以潔淨五指穿插過她濕密發絲,姿態親昵至極,淡淡地說:“頭發還是濕的。這樣睡覺會感冒,把吹風機取來,我給你吹。”

殷酥酥側過頭,用這輩子最平靜的表情看著他,也淡淡地說:“你說吧,你今晚是不是壓根兒就沒醉。”

費疑舟端詳著她,微挑眉:“費雲琅跟你打我小報告了?”

“……”你個好色禽獸在洗手間裡都給我裝攝像頭了?

殷酥酥被噎住,沉寂了足足三秒鐘,才無比鎮定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今晚喝醉到底是不是裝的?”

費疑舟平靜道:“我裝的。”

殷酥酥確實沒想到他會承認得這麼坦然,一時雙眸微瞪,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石化三秒,然後才又接著發出靈魂質問:“你為什麼裝醉騙我?”

費疑舟依然平靜道:“因為這樣,你會主動跟我說話聊天,照顧我,親近我。”

“……”殷酥酥那個慪火呀,差點兒氣得舌頭打結,“所以、所以你完全沒有喝醉,完全不存在什麼酒後亂性酒後衝動,剛才你做那些事,全部都非常清醒?”

費疑舟:“對。”

很好,把她當個猴兒一樣戲耍玩弄,大少爺的惡趣味真是令人拍案叫絕。

殷酥酥閉上眼睛,非常緩慢地做了個深呼吸,語速平緩道:“是你理虧在先,不能怪我了。”

費疑舟微怔,還沒得來及思考她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語有何深意,眼前便有什麼飛快閃過去。隨之而來的,是左臉頰的一陣冰涼濕意。

“……”大公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下意識抬起左手,輕輕往臉上摸了下。

糊了滿手的麵膜泥。

費疑舟蹙眉,啟唇道:“殷酥酥你……”

話音未落,右邊臉頰也是一涼。再然後是額頭,鼻尖,下巴。她氣惱之下惡向膽邊生,直接二話不說,把碗裡剩下的所有麵膜給一股腦糊到了他臉上。

糊完,殷酥酥滿意了,定睛端詳自己的作品兩眼,滿臉都是即將破功的笑色。

費疑舟盯著她,一言不發,抬手就要去抓人。

她早有防備,靈巧地往旁邊閃開,眼眸裡笑意盈盈:“這款麵膜修護抗衰,適合你。使用方法是抹勻之後敷二十分鐘再洗掉,我免費送你用。不用謝。”

費疑舟動都不動,站在原處眉眼淡漠,隻輕描淡寫說了兩個字:“過來。”

他身上自帶上位者的強勢氣場,不怒也冷峻自威,再平靜的命令,也能教人打心眼兒裡生出懼意。

殷酥酥本來笑得鬨得正開心,驟然被他氣場一震,瞬間就僵住了。心臟亂跳幾下,暗暗道糟糕。

今晚與他相處,整體氛圍太放鬆,加上又已經見過他銷魂徹骨沉迷那事的一麵,她有些忘形了。

心頭一陣打鼓,殷酥酥抿抿唇,擔心他動怒怪罪,已經在肚子裡準備好了道歉要說的好聽話,挪著步子走過去。

他人在光明處,但五官背光,暗影描摹下的輪廓比往日更深刻。

在那一刻,殷酥酥看著費疑舟,莫名冒出個念頭——這個男人,無論何時都是統籌眾生的角色,高高在上,哪怕她給他抹了滿臉的麵膜泥,哪怕他也會沉迷她美色,哪怕他也會臣服於情潮。

兩人距離縮近,殷酥酥心虛,耷拉腦袋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戰戰兢兢不吭聲,等候發落。

費疑舟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會兒,繼而便伸手握住她胳膊,將人一把貼入胸懷。

“你膽子越來越大了。”他這麼說著,語氣依然平淡。

殷酥酥卻兀然漲紅了臉,微弱地低嚀一聲。

剛洗過澡,她身上隻裹著一件絲質浴袍,打底的衣物全都沒來得及穿。所有皮膚,就這樣親密無間地與指上薄繭相接,曖昧地向彼此傳遞去各自體溫。

“本來已經打算放過你,為什麼這麼不懂事,為什麼這麼不乖。”他垂眸注視著她,每個字音都輕而淺,這樣矜平自若的神色與從容不迫的口吻,根本教人無法想象他此刻在對她做什麼。

殷酥酥根本說不出話。

她臉色如火,雙眸已有些不清明了,整個人使不上力,甚至連站都要站不穩。身體踉蹌著往後,要摔倒之前,被他勾住腰,直接單手給提抱起來,踏步進浴室,放在了水跡斑斑的洗臉台上。

她身上的絲綢浴袍瞬間被水打濕。

洗漱台旁的牆上是抽拉式潔麵巾,費疑舟隨手扯過一張沾了水,遞給殷酥酥。

“給我擦乾淨。”他低啞地命令。

殷酥酥這次不敢再拒絕,顫著手接過來,胡亂往他臉上擦拭,抹去麵膜膏。

人要被他折磨到發瘋。

他唇吻著她,細膩而溫柔。

但還有比他的吻更細膩,也更溫柔的。

抽絲剝繭,剝開蜜柚。

她終於流下淚,指與趾用力蜷縮,齒尖緊緊咬住下唇,一隻手往後攥緊毛巾杆,另一隻手的細白五指,用力捉緊他的腕骨。

想要躲,想要逃跑。可人被他鎖得死緊,紋絲不能動。

過了不知多久。

殷酥酥細眉緊擰,眼淚一行一行往下流,這味道陌生又強烈,她招架不住,最後的最後,隻能依偎在他懷裡無助地哭,像暴風雨中被恣意吹打的葉,鼻腔裡發出哼唧音,聽著既妖媚又可憐。

長發濕漉漉的,幾綹幾綹黏在臉頰上,費疑舟垂眸看著她,隻覺這模樣實在柔弱,美得招人心疼。

他眸色柔幾分,耐著性子溫言軟語哄了會兒,隨後便在她耳畔道:“這下你應該記得很清楚了。”

“……”殷酥酥倔強地抿唇,哭得停不下來,不想理這可惡的壞人。

“我對你向來有耐心。”費疑舟親了親她的唇瓣,緊貼著她,嗓音低得有些啞,“不過你要乖一點,彆總是惹我。記住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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