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星火雙腿不斷垂死踢蹬,口中發出一陣陣作嘔的聲音,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白彥隻看一眼便心下了然。他快速走過去,蹲下撩起簡星火的衣擺,露出肚子。
雖然儘力收斂了氣息,冰冷的溫度還是讓肚子裡的東西有所察覺,不安躁動起來,簡星火的肚子猛然鼓起,緊接著開始劇烈起伏,就像是有一個活物在裡麵來回亂竄,肚皮被頂成不可思議的形狀,隨時都要破裂開。
“把他摁緊了。”白彥吩咐。
“是!”祝銘立刻變換姿勢,以便更牢固地固定住簡星火。然而這小子看著瘦瘦弱弱,瀕死邊緣力氣卻大得可怕,祝銘兩米一的大個費了半天勁才將其穩住。
白彥單膝蹲下,將手掌隔空放置在簡星火的肚皮上方,開始緩緩移動。
裡麵的東西扭動地愈發厲害,白彥始終臉色沉靜,對眼前可怖的景象毫不在意,嘴裡念念有詞,同時掌心開始發力。
一個無形的陣法被他緩緩推進簡星火的肚子裡。
那東西先是一僵,繼而更加劇烈地反抗,卻開始不受控製地跟隨白彥手掌的動作,在肚子裡轉圈,最終遊移到肚臍眼的位置。
白彥在虛空
中輕輕一抓,一根粗黑猙獰布滿淋巴結的黑色物體便從肚臍眼裡緩緩拽了出來。
白彥繼續發力,那東西不情不願,卻越來越長,最終被完全剝離後,竟然有成年人小臂那麼粗長。
全部離開後,它又開始瘋狂亂竄,就像被捏住尾巴的小動物,不斷試圖折起身來去咬白彥的手,隻不過小動物隻有一張嘴四隻爪子,這玩意卻渾身漆黑沾滿粘稠液體,由無數隻爪子和牙齒組成,壓根沒有其他正常部位。
白彥眼中沒有絲毫懼色,也沒有任何脫手意圖。
無數隻利爪攀上白彥的手臂,然而下一刻,它們似乎被狠狠燙到了,驟縮回去,白彥卻沒有就此放過,徒手狠絕捏緊。
伴隨著艱澀的碾碎聲,眨眼間,怪物徹底化作黑色的齏粉,散落滿地。
“嘔———”一旁觀看的簡母噦了出來。
簡星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雙目緊閉,陷入昏迷。
簡建文蒼白著臉把一直躲在房間裡的傭人喊出來,讓為其喂點水。
祝銘站起身,從茶幾上抽了紙巾擦手,同時遞給白彥幾張。
白彥一身白西裝依然潔淨,擺手示意不需要。
等祝銘擦乾淨手,這才問道:“發生了什麼?”
祝銘快速說了下情況,他按照吩咐擺了九香壇陣法,又給每個人分發了兩張鎮煞符。沒多久,客廳內突然陰風大作,有看不見的東西爬上天花板,來回亂跑。
祝銘壓低聲音,猶疑問道:“老大,你怎麼抓的鬼?怎麼還把它放下來了?”
白彥麵無表情。
祝銘咳了一聲,繼續道:“按理說有陣法和符咒在,這玩意害不了任何人,誰知簡星火太害怕了,丟下符咒撒腿想往外麵跑,喏,一腳踩斷其中一根香。”
白彥順著祝銘指引望去,不遠處有八根香焚燒殆儘,唯獨一根折斷成四截,散落在地。
“一截豎,三截橫,招鬼的命。”祝銘道。
白彥不予置評。
祝銘又問:“那現在是結束了嗎?徹底解決了?這方麵我不行,看不出來。”
簡建文在旁邊也急切想知道。
白彥卻道:“沒有。方才殺死的隻是分身,這東西由百隻惡靈組成,比較難辦。”
簡建文大驚失色:“百隻惡靈!白先生,您可得救救我們啊!”
許熙月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這次是簡星火,下回是不是就輪到自己了!
白彥:“今天已經驚擾到它,肯定不會再來。三天之內你們都能安生。”
“那三天之後怎麼辦?”
“怎麼辦?”白彥看向簡建文夫妻,意味深長道,“它是衝著你們的東西來的,你們隻要把東西破壞掉,自然也就對它失去了吸引力。”
“什麼東西?”簡建文忙問。
“屋裡的擺件。”白彥轉頭,抬手依次點了點客廳東南西北四個角,“門口玄關的花瓶,換掉,裡麵的物件也處理乾淨。”
話沒說完,簡建文夫妻臉色已經變了。
“另外三處,不用我說也知道是哪些吧,連同裡麵都換掉,換成普通的居家裝飾物。還有樓上簡少爺的臥室,床底下的神龕也扔了。”
簡建文沒有答話,滿頭大汗。
白先生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許熙月試探道:“白先生還有彆的辦法嗎?您說的這些是我們花了巨額……”
白彥冷笑打斷:“命都要沒了,還要錢?”
兩人不說話了。
“嚴格按照我說的做。”白彥最後丟下一句話。
這時候外麵的暴雨也停歇了,白彥抬腿向門外走去,祝銘見狀道:“那我們告辭。”
簡建文連忙去送。
臨到門口,祝銘想起什麼:“簡先生,今晚的鎮煞符是單獨付費,單張100萬,一共六張,彆忘了一起轉賬給白先生。”
“好的好的。”簡建文不敢說彆的,其實肉疼死了。
已是深夜,祝銘將車開到門口,白彥直接從台階踏入後車座,避免皮鞋濕水,祝銘又將後車門關好,自己繞回左前方,充當司機。
黑色商務豪車飛快駛離簡宅,獨自在夜深人靜的馬路上飛馳。
寬敞的後座裡,白天師將小小的瓷瓶掏出來,放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