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猜測?”白彥語氣岑冷。
祝銘大膽推測:“簡星火是真是假我沒想明白,如果簡星火是假,為何他們要當成真的還認回門?但簡然少爺會不會是被簡建文夫妻給害死的,又被他們找圈內道術不端的同行給做成了風水邪局?”
殺人犯法,祝銘這麼說,帽子可扣大了。
“虎毒不食子。就算不是親生的也有養育感情。”白彥回複。
可是從白彥表情看,明顯也並不覺得簡建文夫婦無辜。
“這事需要進一步調查。”最後白彥道,“以及簡建文請過哪些道上的人看風水,以及發家史……裡裡外外都查清楚。”
祝銘點頭:“沒問題!”
事情聊差不多,白彥又道:“先這樣,你可以走了。”
祝銘卻撓撓頭
:“老大,我有個問題。”
“說。”
“簡然少爺……你打算怎麼處置?”祝銘已經認定瓶子裡的鬼是簡然少爺無疑,他有點想不通,老大昨天特意去破了貓鬼和簡家的局,專程解救出簡然少爺……可之前他們根本不認識。
怎麼琢磨,怎麼怪。
機緣的事白彥沒對祝銘說過,此刻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乾脆道:“先養著吧。”
祝銘震驚。第一天師養小鬼?這事要是宣揚出去,會引發行內軒然大波吧?
祝銘又看了眼白彥的領口,草莓印還未完全消退……emm太怪了!
“……調查我儘快做,告辭!”兩米一的保鏢兼助理先生丟下一句話,溜了溜了。
祝銘留下平板電腦走掉,白彥繼續翻閱著報告材料,腦海裡再次浮現自己被緊緊攀住吸食的畫麵……
他按住額角,罕見地有些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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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然離開書房,骨碌到客廳樓梯口,就停住了。
他沒有偷聽的癖好,白天師要談事情,他當然要借機溜走。
瓷瓶蹦上一個台階,靠著扶手欄,陷入沉思。根據目前情況,這位白天師雖然“囚禁”了他,但是並沒有更多“懲罰”他的意思。
可是昨晚上……他的行為真的很過分……
簡然在瓶子裡轉動霧氣,不禁回想起進食場景。過去一天,雖然身上鬼氣很足,但他還是有點餓了……
唉……簡然歎息,沉入瓶底有些自閉。要不,去溫泉池底睡覺去吧?現在剛過中午,他這算是睡早覺還是晚覺?
生物鐘全打亂了。
半透明的霧氣繚繞著從瓶口飄出,漸漸凝實成少年清雋的模樣。少年蹙了蹙好看的眉頭,嘴巴抿緊,打算繞開書房繞個大彎往後院去。
剛走一步,扭頭看向台階上的瓷瓶。
萬一有人沒看見,不小心踩壞怎麼辦?簡然不確定瓶子碎掉對自己有無影響,想了想還是拿起來,決定帶著走。
白家莊園很大,雇傭了不少人,管家園丁保姆等人都住在彆院,白彥的主院隻有祝銘時常過來,除此之外就是負責起居衛生的張阿姨。
張阿姨擦試完客廳家具,剛從一樓盥洗室拿著乾淨的抹布出來,腳下一頓。
溫和富態的中年女人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怎、怎麼有一個瓶子在空中飄?
張阿姨滿臉驚恐,這可是先生的房子!先生的房子都能鬨鬼?
書房裡,白彥看完報告,目光停留在簡然的個人資料頁上,青州大學大二學生、19歲、生日是8月19日,也就是上周五……
突然門被急匆匆敲響,張阿姨小碎步跑進來,嘴裡慌慌張張喊:“先生不好啦!家裡鬨鬼啦!”
聽張阿姨絮絮叨叨敘述完,白彥莞爾:“阿姨彆擔心,我這就去看。”
話雖這麼說,白彥卻不甚著急,放好平板後,又對張阿姨道,“我有點餓,麻煩稍後送塊蛋糕過來。”
“……哎、好!”張阿姨擔憂極了,完全沒有注意到才剛過飯點不久。
白彥和張阿姨一起出了書房,客廳裡早已沒有小鬼蹤跡,張阿姨滿腹憂心離去,白彥獨自尋著微弱鬼氣,兜兜轉轉,繞進後院竹林中。
陽光斑駁的綠蔭深處,少年身形消瘦筆直,正仰著頭在看東西。
他手裡拿著瓷瓶,白T整潔,牛仔褲乾淨,赤/裸雙腳踩在泥土上,腳背白皙,隱約泛著青色血管。
初見時被雷電炸亂的頭發,也重歸柔和,乖巧順服地貼著腦袋,又黑又亮。
白彥默默旁觀了會兒,緩步走過去。
少年看得入迷,沒察覺到天師先生的到來。
“在看什麼?”
冷不丁一個低沉悅耳的男中音在身後響起,簡然嚇得差點跳起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