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天師被懟得啞口無言。
小鬼確實沒有答應,因為某人尚未正兒八經告白過呢。
他慢慢靠近小鬼,去拉小鬼的手。
簡然甩開。
再拉。
再甩。
白大天師惆悵地歎息一聲,不敢再招惹小鬼。
“然然,還記著我和你的約定嗎。本來想著看完電影後,在星空下同你說。”
“然然,我……”
“我不願意!”簡然像受驚的螞蚱往後跳開,他以為白彥這就要表白,不等對麵把話說完就大聲拒絕,“絕無可能!我不會答應!你在想屁吃!”
白大天師:“……”
他哭笑不得:“我是說,我現在覺得那樣做還是有些草率。我想充分準備。到時候,無論你同意還是拒絕,都隨你意,我不強求。但請給我這樣一個機會,好嗎?”
簡然黑眼睛骨碌碌,乜白彥一眼。
這是換迂回戰術了?這話說的,可真卑微啊,好歹也是地府十殿下呢!他還真有點心軟了!
豈料下一秒,就又聽見某位假裝自言自語道:“隻是脖子上吻痕這麼明顯,不拿男朋友的理由搪塞,很難讓他們信服。唉。”
簡然:“......”
他瞪圓眼睛,難以置信耳朵裡聽到的。這略顯怨夫又有點撒嬌的語氣......是從白彥嘴裡說出來的?
親完之後,這人怎麼就這樣了!
簡然突然想滿地打滾。
也不知是尬的還是齁的。
白彥這隻千年老狐狸!很難對付!
某位天師悄悄觀察著小鬼強撐怒氣卻隨時快要被逗笑的小臉。
嘴角也情不自禁微陷。
但如果然然現在被他搞破防,他又扛不住然然這麼可愛,再次打鬨起來怎麼辦。
還得辦正事。
白大狐狸收起玩笑神色,重新變得正經嚴肅。他揮一揮手,周圍場景瞬息變幻,舒適的臥房隱去,吹來微風和煦,遠處渺渺青山,近處白牆墨瓦,他們已經站在白宅外麵。
簡然環視周圍,見這宅邸同白家莊園的主宅大同小異,隻是更加古老華貴,背靠高聳入雲的鬆柏林,坐落在山頂上。而宅邸前方精心種植著幾處花圃,用白色的矮柵欄圍好,裡麵爭相開滿妖嬈豔麗的彼岸花,卻是夢幻般的紫藍色,隨風招擺。
身側,停著一輛眼熟銀色小跑,車牌號【冥YL010】。
“我在羅酆山山頂的起居處。”白彥簡單解釋,“回頭帶你慢慢逛,先上車。”
簡然默默上車剛坐好,就被白彥傾身過來扣好安全帶。小鬼麵不改色目不斜視,對這種老掉牙的土味行為無動於衷。
白彥驅車,沿著兩側綠植掩映的山路緩緩下山。
路上,白大天師毫無保留交待。
“前幾日我確實身體疲乏異常,昨夜從宴會廳出來後,更是勞累不
堪。和你一同上車後不久,在毫無預料的情況下,胸口的陰偃骨一陣疼痛。”
鬼少年靜靜聽,眼前再次浮現白彥死亡的畫麵,心情陰鬱起來。
“我睜開眼,發覺身處車外,正飄於天地之間。身為人類天師,我的陰氣耗儘,壽命到頭,而身為地府十殿下的記憶也全部恢複。神格蘇醒,魂靈歸位,這是我無法左右的過程。”
白彥低沉又誠實的嗓音透著無奈:“一入地府,我立即就要返回,歸位後要做的事情太多,但我得先找到你,將你安頓好才好放心。”
“誰想,酆都城都沒出,就被他們攔住,說十殿下離開二十多年,終於圓滿歸位,熱情圍堵著要喝酒慶祝。”
簡然越聽越離譜:“你回地府的第一件事......喝酒?”
銀色小跑輕盈飛馳,白彥搖頭:“無論哪種身份,我都是滴酒不沾。因心裡一直在惦記你,想快點擺脫這群家夥,我便作出讓步,要求以茶代酒。”
“之後呢?”簡然漸漸無語。
“喝完茶,我準備離開,卻開始犯困。再醒過來,就是你站在床邊看我。”
簡然:“.......”
簡然深吸一口氣,按捺怒火道:“所以,那茶有問題。”
說實話,他其實是絕對信任白彥的,在心底深處,他始終堅信白彥不會真的丟下他。所以白彥的話雖然聽起來太像鬼扯,但既然這樣說,就一定不是在騙他。
白彥敏銳捕捉到小鬼無意中流露出的信賴和維護,眸色浮現無限柔情,肆意流淌。
幾分鐘後,他們抵達山腳下的閻羅殿,進入偏殿茶廳。
時值地府下班時間,眾鬼官正吃著點心喝著茶,熱熱鬨鬨聊著天。
“燃燃去多久了?”
“也就半小時,離完事早著呢。”
“那不急,我們一會兒再撤。”
“白彥應該沒事吧?”
“有事早帶著燃燃找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