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二十分鐘後,霍爸霍媽以及霍璟也趕到了秦家。
看到平安無事的L1，霍媽激動得當場紅了眼眶。
L1不太會應對這樣的情況，隻能無措地站在原地,由著霍媽將他抱進懷裡。
秦曜就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眼裡含笑,卻沒有上前阻攔。
既然答應了小係統會幫他，那接下來遇到的每一個類似的情況,對小係統來說都是彌足珍貴的經曆，他必須學會自己處理。
直到霍媽情緒穩定下來，一行人才紛紛落座。
霍媽直接開口：“這次真的非常感謝你小秦,那我們就先把L1帶回去了……”
“等一下,”L1這時終於開口,他坐在霍爸霍媽中間，旁邊的沙發分彆是霍宴霍澤,霍璟和秦曜坐在他對麵,他下意識看了眼秦曜,又才開口對霍媽說，“我……我不想跟你們回去。”
L1還是習慣直白明了地表達自己的意思，卻不想自己這句話說完,霍爸霍媽以及霍璟三人臉上的表情竟和當時霍宴霍澤臉上的表情沒什麼差彆。
三人非常震驚且不解。
就連已經聽過一遍同樣話的霍宴和霍澤還是有小情緒。
霍宴怒而扭頭。
霍澤則是重重地哼了一聲。
霍璟眉心緊蹙。
L1則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為什麼霍家人反應都這麼激烈，隻能去看秦曜。
秦曜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這時候霍爸終於開口,他問：“為什麼？”
霍媽看了眼秦曜,又去看自己身旁的L1，她讓軟語氣：“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你不想跟我們回去？是不是我們之前有什麼做的不對？”
L1張了張口，他想說他們沒有什麼做的不對。
他之所以離開霍家有兩個原因,第一當然是因為他對霍家的觀察已經結束，第二個嘛，自然就是他不想再回去喝藥了。
隻是話都到了L1嘴邊，L1卻不知道為何自己怎麼都說不出口。
或許是霍媽的眼神太受傷，讓L1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直白地說出原因可能會傷害到他們，於是他隻能扭頭去看秦曜。
秦曜眼裡劃過一絲淺笑，明白接下來的事情小係統處理不了了，他才開口說：“這件事說來話長，就由我來說明吧。”
霍爸霍媽轉頭去看秦曜。
秦曜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儘量簡潔明了地說明事情真相。
於是他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就把L1的真實身份說了出來。
要解釋L1的身份其實很簡單。
就是秦曜的這一番話說完，可信度並沒有很高。
這不，在聽到秦曜解釋L1其實是一個係統，他來人類世界隻是為了學習人類情感後，霍宴和霍澤同時嗤了一聲。
霍澤說：“我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人比我更中二，簡直離譜。”
霍宴更是毫不客氣：“秦曜，這番話不是你編來騙幺幺的吧？”
霍爸疑惑：“幺幺？”
霍澤說：“他的名字。”
霍媽頓時用很是受傷的表情看L1：“你都沒有把你的名字告訴我們。”
L1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此時格外不敢看霍媽。明明她也沒有朝自己發脾氣，可L1莫名就是不敢直視她，隻能微微垂下頭，小聲辯解：“幺幺也不是我的名字。”
是秦曜覺得這麼叫好聽才這麼叫他的。
霍璟收回打量的目光，再次看向秦曜：“所以剛剛的那番話真的是你編來騙我們的？”
秦曜笑了笑，問了一個一針見血的問題：“霍叔，林姨，幺幺失蹤後你們查過監控吧？”
話音落地，霍爸霍媽渾身一僵。
霍爸看著秦曜：“你……”
秦曜說：“幺幺到我家的當天，我讓人查過監控。我可以確定地告訴你們，秦家老宅所有的監控攝像頭都沒有拍到他的身影，可他就是出現在了我家的陽台。”
秦曜問：“幺幺是怎麼出現在你們家的呢？”
這下不僅是霍爸霍媽愣住了，就連霍家三兄弟也愣住了。
是啊。
L1是怎麼出現在他們家的？
起初霍家人也納悶。
因為他們也查過監控，所有遍布在彆墅外的監控畫麵中，都沒有L1的身影。
他就好像是憑空出現一般，突然就出現在了霍家的花園裡，然後被霍爸抱進了霍家。
他們不是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而是每次思考的結果都得不到證實。
加上他們也在第一時間報了案，想著總有一天會幫L1找到家人，就算找不到，他們霍家也不是不能再收養一個孩子，就沒有再多想。
直到昨天，L1突然從霍家消失，他們怎麼都找不到有關L1的監控畫麵，甚至霍爸霍媽去報警時跟警察提到這個半個月前出現在霍家的孩子，反被警察反問：“什麼孩子？你們半個月之前報過警？”
數個疑問擺在他們麵前，以至於他們不得麵對現實——
霍爸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所以幺幺真的是……”
“幺幺，你能飛起來嗎？”秦曜忽然笑著看向L1。
L1想了想，點了點頭。
於是當著所有人的麵，L1飛起來了。
他身姿輕盈，在整個一樓的客廳轉了一圈。
秦曜看著他的身影，眼裡有一絲懷念：“他們本就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所以我們這個世界自然也不會留下任何有關於他們的痕跡，甚至——”
秦曜收回視線，看向無比震驚的霍爸霍媽：“若不是他願意，我們也不可能坐在這裡談論有關他的事情。他們是自由自在的係統，不會受到我們所在世界的規則束縛。”
他們就像是曠野最自由的風，無拘無束。
可能終其一生，他們這些人類也找不到將他們留
在身邊的辦法。
那為何不在一開始就放任他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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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秦曜從未妄想過能再次和那個幫助過他的係統相逢。
儘管真相很荒謬難以置信，可看到能在他們麵前飛起來的L1，霍家人還是選擇了相信。
他們沒有再要求L1一定要回霍家，他們隻是告訴L1，如果想見他們了隨時可以回去，霍家永遠是他的家。
甚至霍媽離開時，還拉著L1的手認真叮囑他，學習人類的情感固然好，但一定不能被騙了。
畢竟這個世界上的人類太多太多了，也不是所有的人類都是好人。還會有一些人對L1不利，他要小心學會甄彆。
如果實在拿不準，可以問他們，也可以問秦曜。
因為他們永遠都不會傷害L1。
諸如此類的話，不僅霍媽對L1說了，霍爸和霍璟也說了。
就連還在彆扭的霍宴和霍澤也對L1說了。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早在去見他們之前，L1就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
可L1並不打算把這些事情告訴他們，隻是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他們走之前，L1還對他們鄭重地說了一句謝謝。
從這天之後，L1就住在了秦曜家。
其實說住在秦曜家也不算準確，因為L1隻有晚上會到秦曜家。白天一整天的時間，L1要麼去霍家吃飯，要麼就在外麵觀察其他配角。
他到底是監管部最優秀的係統，所以儘管是之前L1從未了解過的為人處世之道，他學起來也很快。
不過短短半個月的時間，L1觀察了很多配角。
他很快發現，每個配角的性格其實都和他所掌握的劇情描述中的性格有所出入。
人類本身就是一個複雜的綜合體。
一個人的性格也不是短短幾行文字就能闡述的相差無異。
要想真正了解一個人，還是需要長期的相處觀察。
簡單來說，就是需要時間。
而這半個月的時間裡，最讓L1感到高興的便是每天晚上回秦家。
儘管L1對其他配角和主角的了解還是不夠多，他對秦曜的下班時間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隻要秦曜一回家，L1就會準時落在他的陽台上。
有的時候可能會早到幾分鐘，但更多的時候L1都是卡點到。
秦曜遲到一次後，就對L1說，如果之後L1提前到了，不用等他，可以自己打開落地窗的窗戶進來。
但禮貌的L1表示，自己不能隨便進秦曜的家，所以他還是站在陽台，固執地等秦曜給他開門。
秦曜提過一次後，見L1堅持，也就沒有再提。
隻不過L1漸漸發現了，秦曜每天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準時了，甚至有好幾次，分明還沒有到秦曜下班地時間，L1提前飛回來了，剛落就看到早已敞開的落地窗，房間裡還飄來一股甜甜的燕麥牛奶的味道。
自從發現了L1對燕麥牛奶情有獨鐘，秦曜就會在每天L1來的日子給他做一杯燕麥牛奶。
L1很高興。
並且隨著春天漸漸來臨，陽台的落地窗就再也沒有關上過。
一天晚上，L1又飛到陽台，他正準備直接進去找秦曜，忽然發現陽台的布局發生了一些改變。
冬日裡的那個雪人早就融化了，現在那一處被擺了一個小小的茶幾，旁邊有一個可以搖晃的躺椅。而陽台能曬到太陽的最好位置，鋪滿了鮮花。
L1認識這些花，人類都叫它們玫瑰，其實這些花都是月季的品種。
人間四月芳菲儘，也是玫瑰爭奇鬥豔的好時節。
秦曜聽到陽台的動靜，端了一杯燕麥牛奶和一塊巧克力小蛋糕走出來，把牛奶和蛋糕放在小茶幾，對L1說：“你覺得這麼樣？”
L1眼睛稍稍睜大：“這是給我準備的？”
秦曜笑著點頭：“嗯。”
L1如實說：“喜歡，很好看。”
秦曜笑：“那就好。”
他又問：“對了，你最近很忙嗎？”
L1點了點頭，因為他最近觀察的這個主角在國外，每次飛來飛去還是需要浪費一點時間的。
L1已經在人類世界待了快兩個月了，這段時間他又理解了一些有關人類談話間的奧妙。
比如此時此刻，他就聰明地猜出了秦曜的話裡有話，於是他笑著問：“你問我這個問題，是有什麼事情嗎？”
秦曜笑：“看來你對我越來越了解了。”
L1笑了笑，高興地爬上躺椅，他發現這個高度剛剛好，他坐在躺椅上，一邊喝牛奶，一邊問：“你說吧，你想問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