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誌雲煩躁地回了句,“怎麼總提三十塊錢?”
江易來找他要錢,他當然是希望江易有錢的時候給還上的。
但這不是從劉誌風那兒知道了,現在江易理直氣壯的很,說什麼撫養費的事兒麼?
這要是認真算起來,他確實還欠著江易的撫養費呢!
就算他去要,沒準還會被頂回來,他好歹也是個科級乾部,不丟人麼?
何姝靜目光一轉,反而笑了。
“我是說啊,好歹他姥爺生病的時候,你這個當爹的還出過力呢!”
“現在呀,那孩子家裡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不是都一十歲了?”
劉誌雲弄不清何姝靜的用意,回了一句,“十九了。”
“十九也是大小夥子了,在村裡都要說親事了吧?”
“他媽跑到了國外,他姥爺又沒了,那能張羅的,可不就隻剩下你這個親爹了麼?”
“要不,你幫著給他說個親事吧!親父子有什麼隔夜仇呢?”
“你看咱們廠子保衛科的老範,他在鄉下那個兒子,不就是十幾年沒管過,這到了結婚的時候,老範出錢給他兒子在鄉下修了房子,又買了兩大件,這不,父子倆又和好了!”
何姝靜臉上掛著看透一切的笑。
哼,十幾年不管有什麼關係?
等到要結婚生娃知道養家糊口不容易了,再有天大的仇,也得麵對現實啊!
劉誌雲懷疑地看向何姝靜,“你是說讓我也給江易出錢修房子?”
何姝靜心裡直肉疼,但還是故作平靜,伸出一隻手來,看著手指甲的形狀。
“江家不是獨家院子?就修一修也花不了幾個錢吧?那是你兒子,我可管不了!”
要不是為了江易那點小技術,她把天翻過來也不會讓劉誌雲去認江易。
還好江易他媽給江易留了四大件,江易就算結婚,劉誌雲也不過出上幾十塊錢罷了。
比起後頭的好處,還是值的。
“還有啊,既然要認這個兒子,那就索性多做點,我看保衛科老範家的女兒,跟江易的歲數倒是挺配。”
劉誌雲本能地就要搖頭,“啥?老範家的閨女,那不是有小兒麻痹麼?”
何姝靜白他一眼,“你激動啥?老範家的閨女,長得白白淨淨,還在勞保站當出納,有正式工作,要不是有點腿腳問題,能輪得到你兒子?”
“就這,你還得去跟老範好好說呢!人家可真不一定能看得上江易!”
劉誌雲陷入了沉思。
他跟老範的情況有點像,可不就都惺惺相惜,有段時間還常在一塊兒喝酒呢。
也就是這兩年,老範喝酒喝大了,酒精中毒進過一回醫院,等出來就再也不敢沾酒,他們這才來往的少了。
要是江易能跟老範家閨女成了,倒是也不錯。
據說老範那兩口子可會撈錢,攢下了大把的家底兒。
有老範老婆看著,老範也就是從手指頭縫裡漏一點給前頭的兒子。
大頭還是閨女的。
江易成了老範女婿,老範沒準還能讓江易接他的班。
江易有了媳婦,又有了工作和錢,還有什麼可怨恨他這個親爹的?
好像……這事也不壞啊。
江易哪知道他這三個時代的老單身,居然已經有人,都把他的婚事給惦記好了。
此時此刻,他正開著一輛四處漏風的破吉普車,奔著雲河縣去。
他坐的是駕駛座,旁邊的副駕座上,坐的是馮庚。
年過七十的老教授坐在後排,雖說道路顛簸,坐在車裡東倒西歪,拋上拋下,老教授還是儘量保持著坐姿端正,護著旁邊座位上的公文箱不被顛下地。
“白教授,雲河縣是沁城最窮的縣,交通也最差,您……可要有心理準備啊。”
馮庚也不知道怎麼分析著縣誌呢,就突然說要來雲河縣考察?
恰好他老家也正好是雲河縣的,就自告奮勇地給白教授當向導了。
而江易,這個年輕人,也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要去雲河縣實地考察,而雲河縣交通不發達,好些地方壓根就沒通車。
也得虧白教授有人脈,左拐右拐地不知道從哪裡借來了輛吉普車!
雖說吉普車它破了點吧,哪哪都漏風,但好歹不用自己走路啊!
就是白教授開了一段就有點體力不支。
江易就說他看也看會了,不如讓他試試。
結果可好,他這一試,倒比白教授開的還更穩一些!
這是看看就能學會的事兒麼?
他在江易旁邊瞪大眼睛看了好半天了,怎麼就沒看會呢?
白教授興致勃勃。
“交通差,最窮都不要緊,隻要有發現就好啊!”
又窮又差,對於他們研究曆史的來說,壓根不算事兒。
要都是經濟發達地區,那地上的建築,地下的墓藏,早就不知道被挖被毀了多少回了。
能輪得到他現在來考察嗎?
還是江易的思路對頭啊!
這才研究了雲河縣的資料兩三天,他就有了重大發現。
雲河縣裡跟鳳凰有關的地名,習俗,居然有那麼多!
一定是這裡沒錯了!
他想到這兒,忍不住又看了馮庚一眼。
這小馮還是本地人呢,居然還沒小江腦子動得快!
不過好在小馮是本地人,他們考察的時候有小馮當翻譯,不至於聽不懂雲河話!